服務員把菜端了上來,三人開了瓶紅酒,就說說笑笑吃了起來。
吃完飯,三人除了酒店,徐筠就上車要離開,剛發動了車子卻又停了下來,衝着站在酒店門前送她的傅華和鄭莉說:「傅華,你過來,我忘了,我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說。」
傅華有些納悶的看了看徐筠,不知道她叫自己有什麼事,徐筠笑了笑說:「你趕緊過來吧,我吃不了你。」
傅華走了過去,笑着說:「筠姐還有什麼要交代的?」
徐筠拿出了手機,說:「我給你一個號碼,你記下來。」
傅華笑了,說:「誰的號碼,有什麼用啊?」
徐筠說:「這是我認識的一個私家偵探,姓黃,挺能幹的。」
傅華有些詫異地問道:「私家偵探,筠姐,你給我私家偵探的號碼幹嗎?」
徐筠說:「我今天聽你說的那個姓景的雜碎的事情,我心裏很氣憤,媽的,這傢伙算什麼東西啊,欺負不到女人就把氣撒到你身上,這種人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的。」
傅華笑了,說:「筠姐,你不會想讓我找這個姓黃的教訓姓景的吧?這不好吧,那我跟姓景的就沒什麼區別了。」
徐筠瞅了傅華一眼,說:「你笨不笨啊?我會讓你找私家偵探去教訓他嗎?你也不用腦子想一想?」
傅華說:「那你想讓我幹什麼?」
徐筠說:「我是想讓你找這個小黃去盯姓景的那個雜碎一段時間,我聽你說的他的做派,相信這傢伙絕對不是第一次這樣做的,相信小黃一定能幫你抓住他的把柄的,到時候你想要怎麼去做,還不是由你說了算?」
原來徐筠從找私家偵探查董升律師一事上吃到了甜頭,覺得私家偵探還是很有用的,便也想傅華可以通過私家偵探教訓一下景處長。
傅華猶豫了一下,他覺得這樣子做似乎並不光明正大,便說:「這好嗎,筠姐?」
徐筠笑了笑說:「這有什麼不好的,那個雜碎如果自己沒錯,你就是找了私家偵探,也妨礙不了他什麼,反之,如果那個雜碎自己有錯,他就應該為錯誤付出代價,你說是吧?」
傅華說:「這個道理似乎不是這樣子說的。」
徐筠說:「那你怎麼辦?就任由那個雜碎這麼拿捏你嗎?傅華,我知道你是一個很善良的人,不然的話你也不會不計後果去救那個女人。可是善良不代表着就可以任人欺負,再說你這麼容忍那個雜碎這麼對待你,實際上是在縱容他繼續為所欲為,今天他沒害到你的朋友,明天說不定害到了別人的朋友。你這樣子也是一種惡行啊。」
傅華笑了,心說先記下號碼再說吧,省得徐筠繼續念叨下去,於是說:「好了,筠姐,我記下來就是了。謝謝了。」
徐筠笑笑說:「這就對了,人在這世界上就應該保持這樣一種觀念,我不欺人,但也不被人欺。」
傅華點了點頭,笑笑說:「我知道了,筠姐。」
徐筠笑笑說:「那我就不耽擱你們小兩口甜蜜了。說着一踩油門,車子就開走了。」
鄭莉看徐筠離開了,就走了過來,笑着問傅華:「筠姐跟你說了什麼悄悄話啊?」
傅華笑了,說:「你猜不到她跟我說了什麼的。」
鄭莉笑笑說:「她不會跟你說了我的什么小秘密吧?」
傅華笑笑說:「那倒沒有,她給了我一個私家偵探的電話號碼。」
鄭莉詫異地說:「他給你私家偵探的號碼幹什麼?」
傅華笑笑說:「讓我好查查你有什麼瞞着我的小秘密啊。」
鄭莉笑着捶了傅華一下,說:「瞎說,她才不會呢,快告訴我,他給你這個是想讓你幹什麼?」
傅華說:「她想讓我去查一下姓景的那個雜碎。這個筠姐還真是有意思,竟然會想到這上面去了。」
鄭莉笑了,說:「你不了解筠姐的,她自小就有些愛打抱不平的,我們這些姐妹誰受了欺負,她一定會為我們出頭的。」
傅華笑笑說:「這種做法倒真是符合她的作風。」
也是,當初也是因為徐筠這種個性,才會不敢受董升的欺凌,找偵探調查,從而毀了董升的。
兩人就上了自己的車,去了傅華的家。這一晚上,傅華腦海里都在想着徐筠給他的這個建議,心中在做和不做之間舉棋不定。做吧,這不符合他一貫做事的原則,但是可能很快就把海川重機重組的事情搞定;不做吧,倒是符合了他一貫的原則性,可是景處長如果繼續把持這個部門,海川重機重組的事情可能就會一直拖下去,甚至有拖黃了的可能。
傅華在床上翻來覆去,影響到了鄭莉,鄭莉睡不着,就看了看他,笑着說:「你在想什麼呢?」
傅華笑了,說:「影響到你了?」
鄭莉笑笑說:「你翻來覆去,我也睡不着啊,告訴我,你在想什麼啊,看看我是否能幫你出出主意。」
傅華笑笑說:「我在想筠姐昨晚的那個建議,一時很難做決定,看來這人要做好人不容易,做壞人更不容易啊。」
鄭莉笑了起來,說:「好人壞人是要看你自己怎麼想的,柏拉圖的理想國你應該看過吧?你還記得開篇蘇格拉底跟克法洛斯關於正義的討論吧,蘇格拉底說什麼是正義呢,他說正義是給每個人恰如其分的報答,把善給朋友,把惡給敵人。」
傅華笑了,說:「事情如果能這麼簡單就好了。」
鄭莉說:「你也不要把它想得太過複雜了,其實你只要問心無愧就好了。如果你心裏彆扭,那還是不要去做了。」
傅華說:「我不去做,我的問題有解決不了,我就是因為這個才猶豫不決的。」
鄭莉說:「那我幫不了你了,你這需要自己才能做決定的。」
第二天,在辦公室,傅華還在琢磨這件事情,想了半天,忽然啞然失笑起來,心說自己還真是有意思,自己想了這么半天,還不知道景處長這傢伙是不是真的會做出什麼錯誤的行為呢,就算要做什麼決定,是不是也要等拿到景處長的把柄了再說啊?
傅華在心裏給了自己台階,伸手就去抓電話,他已經決定打電話給小黃了。
穆廣忙到很晚才從辦公室里出來,金達離開海平區之後,並沒有停下他調研的步伐,而是繼續到海川其他縣市做調研,市裏面的日常工作就壓到了穆廣的身上,這讓他比以往更忙碌了。
穆廣心裏並不喜歡現在這種狀態,金達下去調研之後,就跟他的溝通很少,除了聽取他匯報市裏面的工作之外,基本上跟他都沒交流,他不知道現在金達心裏在想些什麼,還有金達和傅華和好之後,心中對他是一種什麼樣的想法。他對金達失去了應有的了解,這讓一向做事謹慎的他心中沒有了底氣,越發開始不安起來。
說實話,他現在都是很希望金達早日回到市裏面主持工作,那樣子他可以面對着金達,金達是一個基本上都可以一眼看透的人,面對着他,他是可以把握住金達的思想脈絡的。
穆廣習慣性的又去了關蓮那裏,最近一段時間他心裏實在是很煩躁,很需要在關蓮那裏發泄一下心中的鬱悶,這個時候他妻子已經變形的身子是無法讓他放鬆下來的。
到了那裏,關蓮已經睡了,穆廣簡單的洗漱了一番之後,就躺到了關蓮身邊。關蓮被弄醒了,有些煩躁的打了穆廣的手一下,嘟囔了一句:「你煩不煩啊,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穆廣手僵在那裏了,他發現這個懷裏的女人開始變得越來越不溫順了。以前他就是再晚過來,關蓮也是很乖巧等着他,他一來她就會小鳥依人的拱進他的懷裏,噓寒問暖,為他按摩疲憊的身體,想盡辦法討他的歡心。現在可好,自己只是摸了她一下,就被說煩了。
媽的,老子最近運氣不好,連這個臭女人也敢給我臉色看了。穆廣心中不滿,就放開了關蓮,轉過身去,把後背給了關蓮,不再理會她了。
關蓮已經醒了,一時也難以睡着,看穆廣背過身去了,知道穆廣生氣了,不由得在心裏暗罵穆廣,這個老男人不但滿足不了自己,還這么小氣,自己睡的朦朦朧朧的,他來瞎摸,打了他一下就生氣了。這麼大人啦,自己還要賠小心哄着他,真是煩死人了。
雖然心裏怨恨,但是關蓮還是轉過身去抱住了穆廣,陪着笑臉說:「哥,怎麼了,你生我的氣了?」
穆廣沒好氣的說:「沒有,我生什麼氣啊?」
關蓮笑笑說:「還說沒生氣,你的聲音都不對了。」
穆廣說:「我自己心氣不順,不行啊?」
關蓮說:「好啦,我知道是我不好了,我本來是在等你過來的,可是你很長時間都沒來,我就困得睡了過去。你剛才碰我的時候,我睡的毛毛隆隆的,就有些煩了,所以就說了你,你就別生我的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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