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良騮在那裏發了一會兒呆,順便目送陳百草離開。
然後,他就蹦了起來,想趕緊離開,那個該隱大城的事情,可不能再耽誤了。
可是,天就是這樣的不遂人願。
又是一個聲音叫住了他。
「兄台留步,小弟有事相談。」
百里良騮聽着聲音有些熟悉,趕緊收回就要急沖而出的腳步,扭頭一看,一個白面書生向他急匆匆走來。
依稀一看,甚是面善。
再一稍加凝視,就認出那就是幾天不見的那個智繇。
這幾天事情太多,似乎已經度過了無數歲月,斷不能什麼都記在心裏,所以見到舊識,都快沒有印象了。
當然幹的事情都記憶猶新,至於面向如何,是枝節問題,誰也不掛在心上。
感覺過了很長時間,可是仔細一算,不過才三天。
這也不完全怪百里良騮一個方面,智繇的面相也是變化不小。
首先,他被他師父應為不滿意他的表現給揍了倆脖拐,這個雖然不至於讓他嚴重受傷,但是給他造成的影響還是不小。
他師父是中級天使長,名叫虛偽的那個,屬於第二等級能力超強的高級天使,不動手則已,一旦動手就非同小可。
如果不是他久經鍛煉,抗打擊能力超強,那倆脖拐能把他給抽成肉泥。
這兩下子雖然沒有讓他傷筋動骨,腦袋上的骨骼和筋脈卻受了一些輕微的內傷,這種傷,最疼。
如果不是他被左右對稱地兩臉一邊打了一下,他現在就絕對不能正視前方。
實際上,他師父的第一個脖拐,已經把他的臉打成了四十五度角傾斜。
大概是考慮到有礙觀瞻,才又反方向再來一下,算是一個撥亂反正。
儘管智繇的痛楚增加了一倍,他還是寧願多挨一下,至少現在看上去和正常人一樣。
這兩下打過以後,他的面部如果不細看,就算屬於正常了,因為看上去基本和原來一樣。
可是仔細看,如果對比厚度的話,就可以看出面部厚度比以前增加了至少半寸。
幸虧他是一個小白臉,俗話說,一白遮百丑,那個厚臉皮才不明顯。
但是他心裏的傷痛,就不是那麼好掩蓋了。
虛偽天使等級高,功力強,他攻擊人的時候,對攻擊對象造成的傷害很大。
雖然管教他徒弟的時候,並沒有全力以赴;但是這些墮落天使,都是心狠手辣之輩,不會有什麼憐憫之心,當然也不會刻意收束自己的力量,所以儘管很經得住打,還是給智繇造成了嚴重的傷害。
當然也不排除他打人的時候,有收束力量之心,但是收束的水平有限,造成了意外的傷害這種情況。
不管怎麼說,打完之後,智繇面部受了傷。
但是他還只能忍着,沒有辦法抱怨。
在那個高級天使聚集的場合,他敢抱怨,結果就是沒有一個人會替他說話,還會受到他師父的加倍懲罰。
他們的邏輯就是,好啊,你還有閒心抱怨,看來懲罰得不夠,再來!
不但不能抱怨,還必須裝作沒事,否則一旦流露出什麼傷痛不舒服的表情,那個當師父就會認為你念殃兒,迂迴曲折地表示不滿,對他的懲罰就會加倍嚴重!
他會認為你跟他耍心眼兒,最可恨。
想想那些天使都特別感覺靈敏,稍有異常,他們就會立刻察覺,如此一來,智繇就不得不加倍小心。
如果就是夾着尾巴作人,智繇可能還還好受一些,可是不行,他因為是那些天使特別委任的總管,所以他還要履行職責。
別的不說,該你說話的,總拖不過去吧。
悲劇的是,他最難受的就是說話,因為他受的上就是在嘴上。
每一次說話,都等於是他剛剛開始癒合的傷口又給撕裂開來。
可見,他的參加會議過程,即使受刑過程。
也多虧他外邊一個白面書生般的軟弱,內心卻是無比堅強,那樣的刑罰也挺了過來。
這還不算完,好不容易會開完,別人都一鬨而散,他卻不行。
他不但繼續被任命為總管,還要和錦繡一起,趕緊趕出來那個偽三八,以便和探險隊的那幫強人對着幹。
這又是一個需要百分之百全力以赴的艱巨任務。
問題是不是他自己覺得滿意就行的,二人弄出來的東西,要聽過撒旦批准,他滿意才算完成任務。
這件事情,足足讓他們搞了一天一夜,才最後通過撒旦的同意。
到了這裏,本以為就算完事了,可是在撒旦看來,這個時候才要開始尖峰時刻。
因為他要高調亮相,要搞那種拉風的出場,要有通天徹底的彩虹鋪路,要有高大的黃金馬車,要有高大的靠椅,還要有九匹一色的白馬。
就是為了今天早晨的那一段時間高調裝逼,差一點沒有把智繇給累死。
累得他連他的那個受了重傷的腮幫子,都感覺不到疼了。
後來雙方懟了起來,這個時候,就沒有智繇什麼事情了。
不過,他一點兒都沒有落下,把整個過程都收進眼裏。
他的臉又疼了數次。
不過這次,是為了撒旦挨打而疼。
你說你絞盡腦汁準備的裝逼大典,就那麼被人給破了?
不但你的那些金碧輝煌的東西全都給弄沒了,你的那個一說就不知道多高傲的醜陋古蛇,竟然也丟了,你說你多丟人,簡直丟到姥姥家裏去了。
他沒有跟着撒旦他們跑,而是一直在那裏看着,當然也沒有不自量力試圖力挽狂瀾什麼的,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他實際是和那十六中級天使在一起,他被他師父虛偽凌空攝起,凌空觀看,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撒旦被打敗的時候,那些觀戰的天使,竟然無動於衷,沒有一個出手救援。
這也讓智繇認識到,他們這些天使都是利益鏈條上的一環,除了利益,沒有任何友情。
撒旦走後,那些天使繼續觀看了一會兒,消停下來以後,也陸續散去。
智繇卻留了下來。
這倒不是他有什麼重大打算,而是這個大城三天前他離開以後,發生了一些引人注目的變化,他要搞搞清楚。
一看之下,他才真的吃驚了。
以他遠東近東所有地區第一智人的水平,竟然看不懂這些變化都是什麼!
最令人吃驚的變化,就是那個美食樓。
沒有想到百里良騮那個傢伙,竟然在一天之內,讓所有的人都吃到一盤八珍炒飯。
這也不算什麼,因為大家的生活水平雖然不高,飯還是能吃得上的,起碼一天能吃一頓。
真正讓他驚訝得無以復加得,是那種飯的好吃程度!
既然讓全城二十萬人有一個算一個,無一不交口稱讚那種飯實在是美味無比。
他問了十個人,每個人都表示,今後如果不讓他吃這種美味炒飯了,他寧肯去死!
這就很恐怖了。
這也就是說,如果可以吃到飯,他們寧願付出生命的代價。
智繇一聽這個回答,簡直都給嚇癱了。
好吃的食物竟然可以和生命媲美?
於是,他換了一種問法。
如果可以用他所有的東西換那種炒飯,他最大的代價可以付出的是什麼。
結果得到回答依然是讓他掉了魂一樣。
他們異口同聲回答什麼都行!
搞得智繇問完了問題,第一個願望就是搞到一盤炒飯吃吃。
親身體驗一下,到底那個炒飯有什麼魔力。
第二個吸引他的就是那個鴛鴦樓。
那個可是這個地區前所未有的地標型建築,那種建築風格、建築材料、建築高度,他都是從來沒有見到過。
他見多的最好的房屋就是帳棚,至少可以擋風遮雨。
但是更多的都是樹枝茅草什麼搭建的窩棚,唯一的優點就是透風性能強大,四面都能進風。
這個鴛鴦樓,不但高大無比,而且非常漂亮!
他趁一對早起的新婚夫婦出去溜圈的時候,偷偷地進去一看,裏面的東西簡直是太棒了,不但一應俱全,而且都是高檔用品。
其實,他也不知道什麼叫高檔,反正都是他從來沒有見到過的東西。
其實還真沒有什麼,也就是一些搪瓷臉盆什麼的。
電器一類的東西一概沒有,因為裏面還沒有通電。
這倒不是麥柯有什麼技術難題,而是百里良騮覺得不能走得太快。
看到這麼好的住所和設施,智繇非常渴望自己也馬上有一套,搬進去住一段時間,什麼東西都親身體驗一番。
不過,他跟那些進進出出的新婚夫婦一打聽,才知道這種鴛鴦樓的房間,只分給那些按照新式婚姻法結婚的新婚夫婦。
這個信息,又把智繇引進了婚姻法有關的領域,結果他一頭扎了進去,竟然一個多小時都沒能出來。
即使如此長的時間,那些告訴他婚姻法是怎麼回事、新式婚禮如何進行的人,還特意囑咐他,他們說的只是一小部分,要想知道全面情況,尤其是準確的規定,就要去請教那麼專業人員,他們有一個非常受人尊敬的頭銜媒婆。
由此,智繇也就知道了這個地區有史以來的第一個職業,媒婆專業,而且知道這個職業威信很高,而不是如同後世那樣,媒婆簡直與騙子同名。
通過在自己一方所受的虐待和對方發生如此好的變化兩相對比,智繇得出了不少結論。
首先第一,他明白了那個和自己差不多一樣是白面書生的商人百里良騮,卻不是一個普通商人。
或者說,商人如果是那個樣子的話,那麼商人就絕不普通。
簡單說,就是那個商人本領非常大!
那個商人能幹很多事!
而且還能領到指揮許多人。
他的本領之高,就連從來都是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的撒旦,都吃了敗仗。
他竟然臨陣逃跑了!
記得他和造物主決裂的時候,都沒有狼狽到這種程度。
所以,智繇最為撒旦一夥的總統領,自然就把百里良騮作為頭號對手了。
雖然那個不明真相的大傢伙依然不知道怎麼回事,盯住百里良騮打估計是沒錯了。
智繇雖然很佩服對手做出的這件事,但是他不會改變立場的。
他要充分發揮他的智慧,擊敗對手,並且用毫無爭議的勝利,表示對他們的敬意。
當然最好他們搞出了的東西,比如那個鴛鴦樓,給自己也搞一套,畢竟自己也是未婚適齡青年。
本來自己還有個決心,匈奴未滅,何以家為?現在既然有了那麼好鴛鴦樓給新婚夫婦居住,不妨自己妥協一下,把婚結掉算了。
多了不要,一套就好。
至於那個八珍炒飯,儘快搞到一盤吃吃;好吃的話,也不多搞,每天一盤就行,我不是那種貪吃的人。
估計肯定好吃,否則也會人人都讚不絕口。
我不是那種對吃的要求太高的人,十個人有五個認為好吃的時候,就是我的美食了。
雖然我是兩手空空,等於白要吃喝,不過,我可以幹活!
如果那個小白臉商人真的給我這些,我不妨好好出力,幫助他做事情。
還有,不是那個光明王圖像可以當貨幣嗎?
我經手這件事,豈能不自己留一手?
我口袋了隱匿了整整十張之多!
那是可以購買一大堆吃的東西的!
狡兔還三窟呢,我頂尖智人豈不留上幾手,以備不患?
不過,看百里良騮那個樣子,似乎又要遠行,可不能讓他走了,下次碰到他不定什麼時候呢。
於是,趕緊喊了一嗓子:「兄台留步!有事想談!」
百里良騮也大概知道這小子是什麼來頭了,雖然他自己看不透智繇的底細,但是有喬直一起的精靈妹妹相助,對他的情況略知一二。
不過智繇不是墮落天使,所以精靈妹妹的眼光,也看不太清楚。
因為他這個背景,百里良騮本來不想理他,可是一眼看去,智繇的面對浮腫,顏色也是很不對路,失去了白面書生的那種唇紅齒白讓人一看之下就賞心悅目的舒服外觀,而是頗為鼻青臉腫,帶着三分狼狽相。
百里良騮心生惻隱,突然心中一動。
這個傢伙雖然是墮落天使的馬前卒,但是也和天使不一樣,不是必定下地獄的那種吧!
他的結局如何,我雖然左右不了,我還是盡力而為,讓他感受到我的善意。
即使沒有任何效果,我知道他是什麼人,提高警惕便可,也不可能造成巨大傷害。
於是停住腳步,轉過頭去,迎着他說:「智繇兄別來無恙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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