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徐瑩也不再和顏悅色,怒氣瞬間就佈滿了那張漂亮的臉龐,冷冷地說:「錢主任,如果哪位市領導覺得我把c15c16兩塊地給聖金鯤錯了的話,你去請他跟我說,我接到指示就馬上給聖金鯤公司的武小姐打電話,我直接告訴武小姐,她看中的地市裏面不給她了!」
哼,你搬出市領導來就想嚇我啊,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把我這話說給市領導聽!
錢棋勝一張臉漲得跟豬肝似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
三天後,聖金鯤投資公司和隨江市人民政府共同召開新聞發佈會,聖金鯤公司將在隨江開發區投資一個集酒店、攀岩、射擊訓練為一體的休閒園區,預計投資十二億元人民幣。聖金鯤公司董事長武玲和隨江市人民政府市長高洪都出席了這次發佈會,新聞媒體蜂擁而來,不時對武玲和高洪提出問題。當然,問得最多的還是關於聖金鯤此次投資到隨江,是不是意味着聖金鯤已經準備進軍國內中小城市的問題。
武玲身為董事長,在發佈會只是站台的,簽合同當然還是要公司總裁來簽。
對記者的提問,武玲和高洪都是微笑回答,除了不方便說的東西,能說的都說得很痛快,時不時引來一陣陣掌聲。
粟文勝作為分管招商引資的副市長,今天這個在別人看來值得歡慶的日子,他覺得是他的恥辱,稱病休息了。其實他沒休息,只是在休閒,跟榮生集團的榮世勛一起泡溫泉。
「榮總,這次的事情......」粟文勝嘆了口氣。
「粟市長,這個事情就不說了,啊。」榮世勛擺擺手道,「開發區答應聖金鯤投資在先,我理解,理解啊!」
聽到他這麼說,粟文勝就跟吞了只蒼蠅似的極不舒服。沉默了一下,他也只感嘆了這麼一句:「沒想到聖金鯤公司會真的在開發區投資。」
榮世勛道:「這不奇怪,開發區招商局那個局長跟聖金鯤的董事長關係很好。」
粟文勝牙關暗咬,榮世勛沒說名字,可他卻知道,那個局長叫張文定,打了他的兒子,還將他逼得從聖金鯤項目中退出,要不然的話,今天的新聞發佈會,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一個副廳級實職的領導,要記住一個副科級小幹部的職務跟姓名,要麼二人是親戚,要麼二人是仇敵。
很顯然,粟文勝和張文定之間的關係屬於後者。
粟文勝現在對屬於他分管範圍內的隨江開發區沒一點好感,徐瑩是一點也沒把他這個分管副市長放在眼裏,甚至一個小小的副科級招商局長都敢和他作對。每次一想到這個事情,他就渾身上下都不快活,覺得當領導當得他這麼憋屈的,恐怕全國都只此一家了。
所以,現在聽到粟文勝提到張文定,他臉上的厭惡之情毫不掩飾地就顯露了出來:「他怎麼會跟聖金鯤扯上關係的?」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榮世勛搖搖頭道,「我還以為粟市長會知道得清楚一點,準備了解一下呢。」
粟文勝看了他一眼,閉上眼睛,泡在水中不說話了。
池子裏的水不急不緩地流動着,榮世勛也閉上了眼睛,舒服地享受起來,心思卻也在飄飛,那個張文定,他跟武家到底有什麼關係呢?看他和武玲武雲之間親近的神態,都跟一家人差不多了,難不成是武雲的男朋友?
不應該啊,他父母都在隨江,家裏就開了一個小小的狗肉店,雖然日子過得還不錯,可跟武家那種龐然大物相差了無數個等級了,武家出來的女人怎麼會看得上他這樣的男人?就算是武雲小女孩子脾氣使性子,那武家的大人們也肯定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更別說武家老四現在就在石盤任省委組織部長,又怎麼可能放任女兒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胡來呢?
榮世勛想了會兒,忽然想起在南嶽忠烈祠的時候遇見武玲等人之後,自己曾問過鍾五岩怎麼會和張文定認識的,鍾五岩倒是回答了一句他是武玲的弟弟這個話,他不禁暗想,總不會那個張文定是武家二代人物中哪一位的私生子吧?為了掩飾,所以他叫武玲姐姐,叫武雲叫丫頭倒也說得通了。
嗯,還是要找個機會再套一套鍾五岩的話,貌似他知道點什麼內情。
......
張文定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榮世勛給強加了一個身份,他這時候正在送武玲前往白漳機場的路上。
發佈會一結束,武玲連宴會都沒參加就要前往京城。
張文定送她和聖金鯤的總裁去機場,隨江這邊留下一個副總和武雲負責。這種安排讓張文定覺得意外,卻又覺得理所當然。想必武玲是準備培養武雲了,把她先放到這邊用這個項目來歷練歷練。
送武玲當然不用張文定開車,是市政府的車,還有市委常委、副市長瞿奇山一起相送。這個規格就相當高了,考察團來的時候到機場接,現在武小姐要走,副市長也送到機場,這麼客氣地對待投資商,在隨江還從沒出現過。
當然,這一切都是高洪安排的。不僅僅因為聖金鯤還只是剛簽了合同資金並沒有到位要好好哄着的緣故,還因為懷疑她有個親哥哥是石盤省委常委、組織部部長。高市長要讓武小姐對隨江萬分滿意,要讓武小姐再一次地感受到隨江人民的熱情是隨時隨地的、是投資前與投資後一樣毫不減弱的!
其實,按高洪的意思,是想把新聞發佈會搞在省城白漳召開的,可是武玲堅持就在隨江開,市政府方面也不好說什麼了。畢竟還要哄着人家的錢啊,得尊重人家的意願呢。
送走了武玲,瞿奇山沒急着往回趕,而是就在白漳吃了個中飯。
吃飯自然免不了要喝酒,張文定現在好歹也是個局長了,當然不可能再像剛做公務員那會兒總是推說酒量淺喝不得酒。第一杯酒他就敬了瞿奇山,然後又敬了瞿奇山的秘書趙忠明。趙忠明這時候已經知道眼前這個年輕的小伙子是大有潛力之人,絲毫沒擺架子。
「小張啊,我記得樂泉公司是你拉進來的吧?現在聖金鯤又被你拉來了。嘖,年輕人,了不得啊,後生可畏!」喝過了酒,瞿奇山狠狠地表揚了張文定幾句。
「瞿市長您過獎了。」張文定臉上就露出謙虛和感激地神色道,「都是您和徐主任的大力支持,要不然我怎麼拉得動這種大公司?」
聽到他這個話,瞿奇山就覺得這小伙子不錯,不居功自傲,說話謙虛,但又沒有官場老油子那麼油滑,奉承話都說得很質樸嘛。
「我就是掛個名,主要的事情還是靠徐主任,靠你去完成的。」瞿奇山點點頭道,「小張啊,要好好干,我們隨江現在缺的就是你這種沉得下心來肯幹事又能幹事的年輕幹部。啊,不要怕在基層吃苦,我跟你說啊,基層好啊,基層最鍛煉人。現在你可能不覺得,等到以後啊,你再回想起我這個話,你就懂了。」
「謝謝瞿市長教誨,我一定把您的話牢記在心。」張文定就站起來,一臉受寵若驚的樣子道謝。
「站起來幹什麼?坐,坐下來。」瞿奇山伸手在空中壓了壓,心裏對張文定的表現就更滿意了,兩眼往他臉上一掃,道,「小張啊,現在開發區有了樂泉公司、聖金鯤公司,聽說榮生集團也在談......很不錯啊!這麼多年,開發區終於要發展起來了。不過開發區畢竟還是在市裏面,我給你個建議啊,有機會的話,下到鄉鎮去踏踏實實地干兩年,那才是真正的基層,會讓你受用一輩子!」
張文定就奇怪了,瞿市長怎麼會跟自己說起這個話來?他只是個常委副市長,又不是市委組織部長,怎麼操心起了自己的去向問題了?
話說自己這個局長的位置都還沒坐熱呢,不會這麼快就被人惦記上了吧?難不成要玩鳥盡弓藏兔死狗烹那一手?應該不會吧,自己拉投資的能力這麼強大,市領導不至於說為了這麼個副科級的位子就把自己這個拉投資的能手打入冷宮了吧?
靠,說得好聽,我才不去鄉鎮呢,徐瑩才說了,明年後年的就往向市裏面報請將開發區升為正處級,自己也就可以坐個順風車直接上正科了,吃飽了撐的這時候跑到鄉鎮去?
況且,自己這時候去鄉鎮,想必就是個副鄉長,能不能掛個鄉黨委委員的頭銜都兩說呢,而且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舅舅沒在市委辦了,下到鄉鎮後想再上來,那可就千難萬難了。
基層確實鍛煉人,可是那是有背景的人才行,沒背景的人下到基礎了,那很可能就是一輩子!
這麼一想,張文定就覺得瞿奇山是看上他這個位子了,覺得瞿副市長可能看到開發區發展起來了,就想塞個把親戚進來,先幹上招商局長,然後等到開發區升格為正處之後,搭順風車到正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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