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幾秒沒聽到回應,張文定就看向徐瑩,見她一臉冷然的模樣,他心裏不知怎地冒出一股火來,冷冷地問:「是不是這幾天和高洪做累了?」
徐瑩猛然坐了起來,看着張文定道:「你給我出去。」
張文定又冷哼一聲,牙關幾咬,到嘴邊的話還是沒說,起身就穿好衣服,一言不發走了出去。
看着張文定背影轉過牆角不見,再聽到防盜門的開關聲響,徐瑩嘴張了張,兩滴淚珠不爭氣地滑落下來。她用手一擦,鼻子更酸,淚如泉源,牙關咬得直打顫,努力不讓哭聲透出來......
屋外的風很大,吹得張文定不長的頭髮都有種凌亂的感覺。他不緊不慢地走到超市停車場,坐進車裏,一路快速將車開到了紫霞會所,要了間房間自顧自地喝酒。
喝着喝着,他想起來了剛才徐瑩對他的好,想着他因為心情很差而把氣都往徐瑩身上出,他後悔了,在後悔的同時,他覺得隱隱心痛。
他不得不承認,對這個女人,他已經很有感情了,當初的利用,經過了長久的相處,已經起了很大的變化。
摸出手機,他給徐瑩打電話,一遍又一遍,徐瑩不肯接。他無奈,只得發了條微信:對不起,別生氣了,我等下就回來。
徐瑩很快回了微信:我睡了,有事明天辦公室談。
張文定一見有戲,趕緊打電話過去,然而徐瑩卻關機了。
這時候,房間門被推開,武雲款款走了進來,笑着道:「怎麼,一個人喝悶酒呢。」
張文定並不奇怪武雲會出現在他面前,他的身份,紫霞會所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他一個人來喝酒,服務員把這個消息往上遞,傳到武雲耳朵里去,也很正常。
抬眼看了看武雲,張文定面無表情道:「今天晚上不忙?」
武雲在他身邊不遠處坐下,點點頭道:「還好,沒什麼要緊的人來,可以輕鬆一下。」
說着,她目光往面前茶几上一掃,發現居然沒有多餘的杯子,便按了下鈴,讓服務員送酒杯過來。
酒杯送的很快,武雲也沒再要加酒什麼的,就將桌上的酒瓶提起,往面前的空杯中灌了滿滿一杯,端起杯,也不招呼張文定,自顧自地喝了一口。
「紫霞觀要開發旅遊,你現在又可以大展拳腳了,怎麼,還不開心?」放下酒杯,武雲面帶微笑地看着張文定問。
「你是來安慰我還是笑話我的?」張文定白了武雲一眼,沒好氣地說,抓起杯子悶頭喝了一口酒。
看到張文定這副模樣,武雲卻是一點都不計較他說話的語氣了,沒像平時那般和他針鋒相對唇槍舌劍,而是依然把微笑掛在臉上,不緊不慢地說:「別把人都想得那麼壞,你看我這樣子是來安慰你還是笑你的?」
張文定又看了武雲一眼,沒說話,再喝了口酒,突然問:「木槿花跟你們家有什麼瓜葛?」
武雲臉上神色不變,淡淡道:「沒什麼瓜葛。」
「總是這麼遮遮掩掩的,有意思嗎?」張文定冷哼一聲,「難不成硬要等到我和你小姑結婚之後,才能知道其中的秘密?」
「秘密?我們會和她有什麼秘密!」武雲臉上露出一絲不屑之色,看着張文定問,「真不明白你怎麼會這麼想?」
張文定翻了翻眼皮道:「我不得不這麼想啊,剛去組織部那會兒,你好幾次冷嘲熱諷的,說有我的日子好過,你知道木槿花的底細對吧?可不管我怎麼問,你就是不肯說,還沒秘密?」
先前和徐瑩的一番討論,張文定認可了她的分析,覺得木槿花可能確實是怕自己惹出大事難以收場弄得她木大部長被動,但是剛才見到武雲之後,他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了去組織部前後那段時間內,有幾次武雲都話里提到過木槿花,對着他一幅幸災樂禍的模樣,但卻又不肯告訴他到底怎麼回事的場景來。
他就覺得,木槿花遲遲不肯給自己安心,不確定是不是讓自己幹這個幹部一科的科長,恐怕除了徐瑩所分析的理由外,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他就怎麼也壓不下去了。
以前他覺得很受木槿花器重,就沒把這事兒怎麼放在心上,但現在不同了,由不得他不重視,由不得他不想方設法去思慮。
「你說這個啊。」武雲顯得無所謂地說了句,然後稍稍一頓,沒再像以前那樣避而不談,很痛快地就把當中的關係三言兩語道了出來,「木槿花是文家的媳婦,文家你不知道,簡單說吧,跟我們家差不多,明白了吧?文家想讓小姑過去做媳婦,咱們家也有人樂於看到那個結果,不過呢,在文家提親之後,小姑沒同意,並且馬上就找了你......嘿嘿嘿,文家那次可是狠丟了面子的呢。」
聽到武雲這番話,張文定別提有多鬱悶了,合着自己是受了池魚之殃啊!
眼見張文定臉上陰晴不定,武雲又笑了起來:「別擔心,文家在石盤的勢力不比我們家強,你現在的身份不一樣了......」
張功松打斷武雲的話道:「這個情況,你為什麼要瞞我這麼久?剛開始怎麼不告訴我?」
「要不是你讓小姑教我練了雙修功,我現在都不會告訴你。」武雲冷哼一聲,絲毫不為張文定的語氣所動。
張文定聽得這個話只覺得胸口一悶,合着你跟我說了這麼個情況,就算是還了我允許你修習雙修秘法的人情了?
見張文定一副被酒噎住了的表情,武雲又笑了起來:「你沒事問這個,不會是木槿花給你小鞋穿了吧?多大點事啊,還喝悶酒呢!我告訴你,你現在要把眼光放得高一點、寬一點,不要總是局限於隨江這麼個小地方,這樣吧,我跟我爸說說去,你到省里鍛煉兩年去吧,多認識點人,然後再下放,級別上去了,省里又有一定的關係,到時候在區縣再幹個兩年,很容易出成績的。」
一通話語入耳,張文定心裏的邪火就此消散得了無痕跡,這個武雲雖然有時候說話比較刺人,但對自己確實是真的夠意思。自己都沒說什麼事,她居然就主動把事情攬過去了,這種做法,着實令張文定感動。
以前張文定明白武雲對自己夠意思,但那種感覺在心頭卻並不是特別深刻,直到京城之行,見識了武家別的人的嘴臉,張文定才明白武雲跟他們相比,那就是個天大的異類,對他觸動相當大。
去省里鍍鍍金,這是一個別人求都求不到的機會,張文定也喜歡這種機會,他甚至早就想過去省里鍍金的事情,但他不想這個時候走!
要去省里,他需要在做得意的時候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低落的時候去。他覺得這個時候靠武玲或者武雲的關係而調到省里,那等於自認在市委組織部混不下去了,有種遇到困難就退縮夾着尾巴而逃的感覺。
這種感覺,他不喜歡。
這個不是說他很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而是如果真就這麼退縮了,他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關,遇到點挫折了就逃避,以後的路還怎麼走?不說以後的仕途如何如何,單說他練的拳法,他修行的秘法,就註定了他遇到事情不會逃避的性格。
遇到困難了可以迎頭而上正面碰撞,也能夠以退為進迂迴曲折,但卻不可逃避不能退縮!
「丫頭,謝謝了。」張文定舉起了酒杯,喝了口酒,打了個嗝,對武雲道,「我在組織部還好,木,木部長對我還是很不錯的,啊,我說啊,嘖,不說了。我跟你講啊,我到組織部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工作已經完全上手......」
張文定這一開口,就前所未有的囉嗦了起來,說着自己為開發區做出了多大的貢獻,說自己在組織部幹了什麼事,為木槿花出了多少力。武雲在一旁聽着,也不勸他,看着他邊說邊喝酒,看着他的醉意一點點加深,她不禁搖了搖頭,苦笑一聲,暗想剛才真應該過來得早一點的,那樣他也就不會喝那麼多了。
不過,喝醉了也好,正好可以問問他一些事情,酒後吐真言啊,平時可是很不好問的呢。
「哎,張文定,你現在在組織部沒你在開發區的時候舒服吧?」武雲笑嘻嘻地問道,「你說木槿花對你好,但我覺得,她應該沒有徐瑩對你好。」
「好,都好,都好。」張文定含含糊糊地說着,鼻息粗重,兩眼閉着,身子歪歪斜斜地靠在沙發上,看樣子是要睡覺了。
「那個更好啊?總不會兩個人一樣吧?」武雲眼睛一眯問道。
「好......瑩姐......好,瑩姐,對不,起......」張文定斷斷續續說了這麼幾個字,隨後身子歪得更加徹底,任由武雲再怎麼問,他卻是不說話了,看樣子應該是睡覺了。
「哼,瑩姐,瑩姐,叫得還真親熱!」武雲冷哼着自言自語了一句,看着張文定那張醉後的臉,恨不得幾個巴掌將他扇醒再好好問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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