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張文定在這場戰鬥中是一個勝利者,他的這次反抗,把吳忠誠的勢力沒有怎麼削弱,可在威信上,對吳忠誠卻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很多人認為,張文定這次完成了一個漂亮的逆襲,但也僅止於此了。
畢竟,你副書記能夠借勢搞下來一個交通局的副局長,但你想要往交通局這種大局去伸手,恐怕吳忠誠和姜富強都不會答應吧?
然而,張文定這次卻不想低調了。他不願就此罷休,交通局少了一個副職,這對他來說,可又是個難得一遇的機會。
不管最終有能不能成,他都是盡力一博,爭取把這個交通局副局長的位子給扒拉到自己碗裏來!
張文定在燃翼孤軍作戰,雖然在某種程度上他目前佔據了戰術上的優勢,但官場中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把張文定時常折磨得心神憔悴。每當工作當一段落且一個人的時候,他便會想家。
他想父母,也想弟弟妹妹,更想他的妻子和女兒。
他已不是一個莽撞的熱血青年,而是一個已為人夫、為人父的男人。
身在隨江的父母是他奮發向上的源頭,遠在南鵬的妻子和女兒,是他心靈的歸宿。每每在電話里聽聽妻子說話和女兒或笑或哭的聲音,對於他來說,都是這世界上最美妙的天籟,要遠比鬥爭後的勝利舒服的多。
他已經很久沒回家了,雖然生理上的需求他能通過某種定力克服,但心理上對妻女的思念,卻讓他這個練就了一身功夫的男人無法克制。
張文定悠閒地坐在辦公室里,撥通了武玲的電話。
武玲有自己的事業,雖然這個生意人平日裏要處理冗繁複雜的事物,但她作為一個母親,還是騰出了大部分時間親自帶着孩子。雖然自己身邊的這些保姆非常細心,她對容姨也是一百二十個放心,但她作為一個新母親,作為一個並不需要為生計發愁的母親,卻是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陪在女兒身邊。那種爆發出來的母愛,讓武玲幾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女兒身上。
張文定給她來電話的時候,她正在抱着女兒,給她講着根本就聽不懂的故事。
「喂!」武玲接通了電話。
「幹嘛呢?」張文定習慣性地問了一句。
武玲並沒有回答他,而是把電話放到了女兒的嘴邊,對着女兒的小臉,哄着她道:「來,寶貝,叫爸爸!」
張文定的臉上頓時洋溢出了燦爛的幸福。
儘管他知道,女兒這個時候根本就不會說話,但武玲的表現還是讓他心裏充滿了感動,是啊,如果哪一天女兒能會給自己打電話了,那該多好啊。
張文定也像個孩子一樣,對着電話大聲說道:「寶貝,快,叫爸爸,乖,叫爸……爸。」
兩個大人都在自欺欺人,但這種欺騙是幸福的,是快樂的。
樂此不疲地哄了幾分鐘,孩子吱吱呀呀的不知道想表達一個什麼意思,武玲便把孩子交給了保姆,跟張文定通上了電話。
「沒上班麼?」張文定問妻子。
「今天沒去,反正那邊也沒啥事,不如在家陪陪女兒,你那邊忙麼?」武玲問道。
「還行吧,最近事比較多……」張文定很感動,妻子其實要比自己忙得多,但她能抽出時間在家陪着女兒,而自己,自從來到燃翼以後,也就回去那麼一兩次,作為一名父親,他覺得自己太不合格了。
其實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區別在有了孩子之後就能顯現的比較明顯了,女人再忙,家和孩子變成了她的全部;而男人,雖然心裏掛念着妻子兒女,但事業對他來說,還是重一些。
當然,這不能說男人是個沒感情的動物,只是作為一個家裏的頂樑柱,有時候很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
武玲很理解張文定,所以她會盡力的自己來照顧女兒,不讓張文定分心。
固然這個家庭根本就不指望張文定掙得那點錢過日子,就算張文定不掙錢,她自己掙的錢也幾輩子都花不完了。
武玲在家庭上不但不會連累張文定,而且她會全力的支持張文定的事業,力所能及的幫他打通一些路子,讓他能在事業上少走彎路。
當然,武玲很講究一個度,她不會讓張文定感覺到,他是靠着一個女人才混到這個位置的,免得傷了他的自尊心。
張文定今天這個電話來的也巧,武玲在京城有兩個閨密,這個周末正好要來南鵬看她,所以她便在電話里對張文定說:「老公,這個周末我京城的那兩個姐妹來南鵬,你有時間麼?」
武玲所說的這兩個姐妹,一個是國家發改委地區經濟司區域規劃處的處長,一個是農業部發展計劃司的副司長。
這兩個女人長相不凡,而且各有特色,年齡也不大,跟武玲差不多。
武玲和家族跟她們倆的家族之間並不是特別親密,但這三個人關係不錯,能親到在一個被窩裏睡覺的程度。
大家族之間的關係,總是錯綜複雜的。
像武玲和她們這樣的情況,在別的家族中也能夠見到。
家族與家族之間的結盟和對立,並非一陳不變的,個人與個人之間的友誼,也並非一定要按家族的結盟來,主要還是看性格脾氣。
畢竟,只是交朋友,又不是結婚,家族也樂得見到這種情況。
多個朋友多條路嘛,雞蛋不放到一個籃子裏的道理,誰都懂的。
張文定曾經接觸過這兩個人,而且還一起吃過飯,所以並不算特別陌生。
聽武玲這麼說,張文定想起曾經在京城一起吃飯時候的那兩個大美女。在張文定看來,這兩個女人可比燃翼縣這個幾個自己的熟人要有味道的多了。
這人若是處於一定的高度了,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氣質,足以讓男人們敬而遠之,如周敦頤的《愛蓮說》中那句話,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其實到了武玲這種層次,美女是只會和同層次的一起玩的,根本就不需要找個丑的來襯托。
張文定清楚的記得,這兩個人中發改委的那位處長,名叫史曉慧,長的有些小巧,但摸樣可人,如果不知道內情的,還以為是哪裏跑出來的袖珍模特,三十幾歲,皮膚那叫一個細嫩;農業部的那位叫路亞楠,也是一位絕代佳人,生了一對雙胞胎,但身材依然像個未婚的妙齡女郎,張文定跟這兩個人吃過一頓飯,當初在飯桌上那兩人的口無遮攔,他依然記憶猶新。
張文定明白妻子又再給他鋪路子了。
其實對於張文定來說,他很善於利用這些關係,雖然武玲的朋友自己幾乎用不上,但在官場,多一個人多一條路,這個道理張文定是懂的。而且,他也很樂意去認識一下這些高層次的人,從她們身上,張文定能學到一些自己根本就沒機會接觸的東西。
最主要的是,張文定已經明白了,自己這個副書記的時間肯定干不長,恐怕最多一年時間,怎麼着也會當縣長的——他張文定怎麼着也算是代表了武賢齊的臉面,不可能不主政一方。
張文定想了一下,這個周末沒啥安排,便在電話里答應了武玲,說這個周末他去一趟南鵬,兩人又柔情了幾句,便掛掉了電話。
周五下午下了班,張文定便急匆匆的去了白漳,然後連夜直飛南鵬。他本來是打算周六一早回去的,但就算是一晚上,他都等不及了。
他太想女兒。
到南鵬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雖然這個時候正是南鵬這個大都市最繁華的時候,但女兒還是已經睡了,張文定可不管那麼多,跑到女兒的小床邊,親了一口又一口。
武玲在一旁高興的看着這個大男人可愛的摸樣,她有些感動,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卻還是拉着他,嬌嗔道:「好了好了,剛睡着,別給弄醒了。」
依依不捨地放棄了繼續親女兒的打算,張文定這才轉身看着妻子,然後把她摟在懷裏,在她額頭用力地吻了一下,道:「老婆,辛苦了!」
武玲很喜歡被張文定抱着,但這個時間不是親熱的時候,她便拍了拍張文定的後背,關心地對他說:「好了,好了,你也累了,趕緊洗把臉,等着你吃飯呢。」
其樂融融地吃罷了晚飯,武玲把孩子交代給保姆,兩人便到外面走了一圈,在山頂望着下方深沉如墨的大海,寧靜而厚實。就連這山頂的海風,也顯得那般令人心安與陶醉。
晚上武玲沒再陪着女兒一起睡,張文定難得回來一次,這個屬於他們的二人世界,自然要加倍的珍惜。
張文定使出了渾身解數,直到兩人都暢快淋漓,這才相擁着進入了夢鄉。
武玲在京城的閨蜜,下午才會到南鵬,上午張文定和武玲便帶着孩子到歡樂谷去玩。雖然武玲不喜歡樂谷,而且女兒現在也不會在那種地方玩,但張文定提議了,她也不會反對。
再說了,不去歡樂谷,難不成跑去小梅沙麼?總不至於過關去特區吧,那也太折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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