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文定你不要搞得這麼客氣,我是有事求你幫忙,你請我,這算怎麼回事?」覃浩波這個話說得相當坦蕩,畢竟是老領導,畢竟當初對張文定還是頗多照顧的,這種時候,用這樣的語調說話,更顯得當初感情深厚呀。
不得不說,覃浩波確實是個人物,在開發區管委會算是三朝元老了,服侍過三位開發區管委會主任,屁股還在辦公室主任的位子上,沒有提上去,但也沒有被調開,着實是個奇蹟。
張文定心裏明白,覃浩波要他幫的是什麼忙。
上次覃浩波就跟他提起過,甚至還請動了徐瑩,希望能夠接任開發區紀工委書記的職務,但是呢,他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跟木槿花說,而且那是市紀委的事情,木槿花當時的身份,不適合在這個事情上多說什麼,事情就擱置了。
沒想到,現在覃浩波又來求了,不過這一次,恐怕目光不再局限於開發區了吧?
「老領導,你要再說一個求字,我可就沒臉見你了。你的情況,我跟領導匯報過,要等時機。」張文定說着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又道:「其實這種事情,我在領導面前說話沒什麼效果,你是開發區的元老了,開發區出來的幹部,你哪個不知根知底呀。」
這個話,就是要覃浩波去找白珊珊,那才是正途。畢竟,白珊珊現在可是木槿花的身邊人呢。
覃浩波道:「熟悉是熟悉,可我也就在你面前才好說話啊。要不這樣,借你的金面,幫我約一下白科長?」
如果是別人這麼說,那就有點一事勞煩二主的意思了,給人的感覺,仿佛是覺得張文定辦不成事,而白珊珊的分量更重一些。
但覃浩波這麼說,張文定卻還生出了幾分不好意思的感覺了,老領導這是為他考慮啊,不想麻煩他,只要他幫個忙,把白珊珊請出來就行了。
張文定不知道覃浩波是沒把握能夠把白珊珊約出來呢,還是約過白珊珊了但白珊珊找藉口推辭了。
當初在開發區的時候,白珊珊和覃浩波之間還真沒什麼交情,大家只是認識,只是普通的同事關係。現在白珊珊靠上了木槿花,不知道多少人捧着她呢,她憑什麼幫覃浩波呀?
遲疑了一下,張文定還是答應了:「行,我打個電話,看她什麼時候有時間。」
白珊珊現在是不是整個隨江最忙的人,這個還不能下定論。不過,很明顯的一點是,白珊珊比起主持隨江市委全面工作的副書記木槿花,肯定是要忙那麼一點點的。
她的時間不歸她自己,不過接到張文定的電話,她還是很痛快地答應了下來:「晚上見一面吧,但時間就說不準了,老闆什麼時候忙完,我什麼時候才走得開。」
張文定對白珊珊的反應,還是很開心的,白珊珊現在的位置變了,也有人說白珊珊整個人都變了。不過,張文定覺得,白珊珊對他還是跟往常一樣,沒有什麼變化。
隨江紫霞會所這邊,武雲已經徹底放手。她現在在人在南鵬,在聖金鯤公司總部熟悉各方面的業務,青鸞莊還是留着,供張文定專用。
張文定宴請覃浩波,就在青鸞莊。
在紫霞會所請客吃飯,張文定自然不會隨隨便便帶什么女同志,當然,白珊珊是個例外。
覃浩波不知道他這個規矩,可他幹了那麼多年的辦公室主任,迎來送往的工作最需要的就是察顏觀色和細緻入微的本事,他知道紫霞會所是誰的產業,當然也不會帶着什麼美女了。
再說了,今天晚上他不僅僅要見張文定,還要見白珊珊,不適合帶着女同志活躍氣氛。
事關前途,覃浩波今天是早早地就來了,儘管張文定告訴他可能會到得比較晚,他還是一下班就直奔紫霞會所了。
一到紫霞會所,他就給張文定打了電話,原本他要請客的,可張文定要他先去青鸞莊,他想了想還是答應了,沒堅持着說硬要請張文定。他不知道張文定要他去青鸞莊,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講究。反正先聽張文定的,到時候自己再找個機會結賬就是了。
哪怕張文定搞到晚上十二點才來,他也決定就這麼等下去,反正這兒是張文定的地盤,他等的時間越長,就證明他的態度越端正——恐怕張文定不僅僅只相信他打的那個電話,也會問一下這裏的服務員,他是幾點鐘過來開始等的吧。
張文定上午開會,下午視察了一個農業產業示範點,在那兒吃了個晚飯,等他吃完晚飯從安青出發,趕到隨江紫霞會所的時候,已經快到晚上九點了。
好在現在進入了夏天,八點鐘左右天才完全黑下來,九點的話,給人的感覺,還不算太晚——這時候白珊珊還陪着木槿花在工作呢,當然不算太晚了。
車進紫霞會所,張文定並沒有給覃浩波打電話。
不管怎麼說,覃浩波也是他的老領導,他提前說了會到得比較晚,老領導願意多等他一些時間,那是沒辦法的事情,可他到了紫霞會所的時候再給覃浩波打電話的話,那就有點要覃浩波站到門外迎接他的嫌疑了——這種張揚的事情,他自然不可能做的。
不過,令張文定沒有想到的是,覃浩波並沒有在餐廳里等他,也沒有在小酒吧里等他,而是就坐在青鸞莊的大堂,所以等他從車上下來走過去,覃浩波也已經站起來走到了門口。
這個情況讓他相當無奈,到底還是讓老領導迎到了門口啊。
「老領導,你這——我如何敢當呀。來晚了,來晚了,呆會兒我自罰三杯,給領導賠罪。」張文定小跑了幾步,剛好將覃浩波堵在門口,雙手緊緊握着他的手一陣搖晃,話說得相當客氣,顯出了自己對老領導是發自內心的尊重。
覃浩波也是雙手和張文定握着,強壓着內心的激動,笑呵呵地說:「文定呀,現在你才是領導,是我來早了。你這麼晚還專門從安青過來,我……」
「老領導,咱們進去說吧?」張文定打斷了覃浩波的話,沒讓他表示感激或者感謝之情,手卻還是緊緊握着,直到進了門,這才鬆開。
張文定雖然說好了今天請客,可覃浩波不可能真的讓他請客。
開發區現在財大氣粗的,他這個辦公室主任手中管着接待,用手中的權力辦點私事,請別人吃個飯喝個酒,那簡直是再容易不過了——哪怕是在紫霞會所這種地方消費,他都能夠很輕易地處理。
張文定對這個情況也沒感到意外,覃浩波要是連這點眼色都沒有,那別說想另謀高就了,就連屁股底下那個辦公室主任的位子,恐怕都會坐不穩的。
他知道這是覃浩波在表示心意,而這個心意,他是沒辦法拒絕的,真要拒絕了,還不知道覃浩波會怎麼想呢。不過,畢竟這個只是吃頓飯,雖說是在他女朋友的店裏吃的,但到底並非給他送錢,倒也不用過於認真了。
青鸞莊的格局還是沒變,武雲和武玲的房間都保留着,一個大餐廳兩個小餐廳也還是跟以前一樣的風格。
今天人不多,張文定就去了其中一個小餐廳,說是小餐廳,其實空間也有五十平米的樣子,二人坐下,也沒要服務員在旁邊侍候,很自在地聊天。
幾分鐘的客套話之後,覃浩波就直奔主題了:「文定啊,這次你可得幫幫我。再搞得幾年,老主任的年紀去了,就沒優勢了啊。」
這話說得誠懇,都自稱老主任了,可覃浩波卻是忘記了,張文定以前都是喊他局長的,基本上沒怎麼叫過主任——那時候覃浩波兼着開發區人力資源局的局長,而開發區管委會正副主任有幾個,很多場合,叫他主任不合適。
張文定在心裏嘆息了一聲,如果木槿花還是隨江市委組織部長,如果他還是隨江市委組織幹部一科副科長,幫覃浩波這個幫倒還真的沒有什麼難度。
至於現在嘛,他在木槿花心中的份量肯定是更重了,可要在這種事情上幫覃浩波出力,倒是沒以前那麼方便了。
「老主任你現在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組織上最需要的就是你們這樣有能力有經驗又穩重的幹部,可不能說老呀。」張文定笑着奉承了一句,然後才正色道,「市委換屆前,估計難度比較大。」
現在木槿花主持隨江市委全面工作,還是重用了不少人的。
當然了,換屆在即,她現在也不是市委書記,所以各部門的一把手並沒有馬上調整,有副職主持工作的,有些已經開始組織考察,等考察過後,先擬任局黨組書記之類的,等到市委換屆,然後年底市政府換屆完畢之後,再來個大調整。
覃浩波一下子就聽出了這話里的意思,趕緊笑着點頭道:「這個我明白,還要你多費心啊。這次市委換屆,木書記應該要坐正位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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