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定不是沒有懷疑過苗玉珊的動機,可這麼長時間以來,他都沒有發現任何不妙的苗頭,再重的懷疑,面對這麼熱情又態度端正的美女,也只會慢慢地淡下去——美女的先天優勢,真不是說着玩的。
「見到你,我又覺得自己老了,歲月不饒人啊。」苗玉珊直視着張文定,笑容滿面地說,「你這幾天到白漳都幹嘛呢,時間挺長的呀。」
這話聽着像是關心,也可以理解為不知好歹亂打聽情況,一般人,面對領導的時候,很少有這麼幹的。
不過,苗玉珊顯然並不是一般人,或者說,她潛意識裏就沒有自認為是一般人。其實,從某方面來說,她也確實不是一般人,一般人哪有她睡的領導多?
當然了,她現在這麼說話,倒不是對張文定在白漳幹的事情有多感興趣,純粹只是用這個話來顯示一下彼此關係的親近——關係不近的人,怎麼會問得這麼不見外呢?
張文定不會很計較她這個話,但對她這麼問也有點不是滋味,淡淡地說:「干工作嘛,在哪兒都是干,沒什麼長不長的。」
苗玉珊笑容不改,眼中波光蕩漾,媚笑道:「那你是喜歡在那邊干,還是喜歡在這裏干?」
儘管張文定早就習慣了她說話總是喜歡把人往歧路上引的風格,聽到這個話也覺得差點就頂不住了,心裏湧起一股難言的騷動,迎着她的目光,壞笑着回了一句:「我無所謂,你喜歡在哪兒?」
苗玉珊眨眨眼道:「我呀,就像你剛才說的,哪兒都差不多。不過,真要說起來,我其實很不願到處跑,最喜歡還是在家裏,感覺最舒服,相當放鬆,特別放鬆。」
這個話不能繼續下去了。
張文定本想佔個口頭上風的,可是他覺得在這種帶點腥味的擦邊話的交鋒上,他要跟苗玉珊認真計較,那是相當不明智的,畢竟他沒有她放得開。
所以,他就相當明智地換了話題:「你這次過來,又是考察什麼項目啊?」
苗玉珊道:「考察什麼,我還要考慮一下要不要跟你說。」
「不方便就不用說。」張文定知道她這是在吊胃口,才不會順着她的意思來,直接就想封嘴了。
「沒什麼不方便,就是有點不好意思。」苗玉珊怕張文定再說什麼更讓人無語的話,不等他開口,便繼續道,「我過來不是考察項目,是考察人的。」
張文定笑道:「別告訴我你到組織部門去了呀。」
「我以前是事業編,現在編都沒了。」苗玉珊沒好氣地說了一句,還頗為幽怨地掃了張文定一眼,貌似是有點責怪張文定害得她編都沒了,實際上卻又不會讓張文定感覺出來一絲一毫這種意思,相反還會覺得她是在撒嬌。
果然是個妖精,難怪什麼時候都能夠混得相當好!張文定在心裏暗贊了一聲,這女人這麼大年紀了,向自己這麼一個比她小了許多的男人撒嬌,卻一點不顯得彆扭,果真是有幾分道行的!
「你現在還要編幹什麼?在編的哪個不羨慕你?」張文定笑道。
苗玉珊道:「可我羨慕你,要是能在你身邊就好了。」
張文定就覺得牙痛,這女人今天是怎麼了,咬住這個話題就不放了,難不成真的已經情根深重?
他覺得這個可能性實在太小,可不管是真是假,心裏還是有幾分自得的,搖頭道:「你這話要是傳出去,我可就成男人公敵了。」
「哪有那麼誇張。」苗玉珊以手掩嘴,輕笑了幾聲,媚眼如絲道,「只說句話就這樣了,那我要有什麼動作,可怎麼得了?」
張文定道:「你還想有什麼動作啊?」
苗玉珊突然就笑得相當怪異了,也不說話,直接起身,扭腰邁步,繞過茶几,就在張文定身邊坐下了,還馬上伸出雙手抱住了他一條手臂,半邊身子就像掛在他身上似的,仰起臉迷離着眼,不言不語的樣子魅惑十足,讓人情不自禁就會對她生出一種保護欲和佔有欲。
張文定強忍着擁她入懷的衝動,苦笑道:「這可真是不得了!」
「別說話。」苗玉珊閉上那雙動人又迷人的眼,雙手抱得更緊了些,嘴裏輕聲呢喃,「我好累,讓我靠一會兒。」
這個要求,真的不好拒絕。
張文定沒有拒絕,也沒有說話,他不覺得她的生活有多累,只是覺得她心思太妙。
苗玉珊說的一會兒,連三分鐘都不到。
她睜開眼,看了看他,然後鬆開了手,坐正身子,又一本正經地看了他兩秒,露出個微笑,頗為認真地說:「謝謝。」
張文定這一下倒還真不太適應她這個狀態,搖了搖頭沒說話。
苗玉珊移開目光,臉上閃現過一道寂寞的神色,低落地感慨道:「有個肩膀依靠的感覺真好……」
有個可以依靠的感覺確實好。
張文定這麼一個實權在握的大男人也這麼覺得。
然而,依靠不是你想靠,想靠就能靠。這種好事情,得看機緣,要有那個命才行的。
張文定現在還是有資格讓人依靠一下的,可他卻不敢輕易地讓人依靠,特別是長得美的女人。責任這種東西,當然是能少一點是一點。
只是,現在這個時候,顯然也不適合說一些掃興的話,所以,張文定乾脆就閉嘴不說話了。
苗玉珊似乎也沒有要聽張文定發表意見的意思,徑自說道:「我想送你個禮物,你說要送什麼,你才不會拒絕?」
張文定搖搖頭道:「你送禮物幹什麼?沒那個必要!」
「不幹什麼,你放心,我不是有事要找你幫忙,我就是想送你個禮物,哪怕是一條皮帶,一支筆也行。」苗玉珊說着又搖了搖頭,無奈地一笑道,「你肯定以為我想送什麼貴重東西吧?我說的就是到風景區帶的紀念品,看着有點意思,幾十塊錢買的,這怎麼都跟犯錯誤扯不上邊吧?」
她這個話說得特真誠,也不知道心裏是不是真那麼想的,或許是想用這麼一種看似直爽毫不見外的方式試探一下他。誰叫他那麼油鹽不進呢?
張文定還是笑着搖搖頭道:「都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麼。禮物就免了,有空的時候一起坐坐,吃吃飯喝喝茶不比什麼都好?」
苗玉珊就不再堅持,臉上露出特別溫柔聽話的樣子,再一次抱住了張文定的手臂,顯得非常滿意地說:「嗯,我都聽你的,你說怎麼好就怎麼好。」
這話聽着怎麼就那麼不對勁呢?
張文定感覺自己幾句話的工夫就被這女人給繞進去了,拿話套住了,還是那種有點享受的套,被套住了居然沒有想出來的意思。
嘖,這女人,真的有一套,看來只要她用了心,還真沒幾個男人抵得住。
想着這個的時候,尤其是想到了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的時候,張文定除了感慨,還有一點點小小的鬱悶,鬱悶自己怎麼沒早認識她,如果早認識的話,說不定就不會發生矛盾,說不定就有機會成為朋友,成為朋友之後,相信是有機會更進一步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帶着提防放不開。
看在眼裏卻吃不進嘴裏的感覺,真的一點都不好受。
「你呀。」張文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然後就為自己這個語氣感到好笑,這是把苗玉珊當小女生對待了吧?
魅力不凡的女人,總是容易讓人忘記她的年齡。
「我現在不想鬆手了,怎麼辦?」苗玉珊見得張文定的態度出現了一絲絲的鬆動,趕緊趁熱打鐵。
「涼拌。」張文定嘴裏無所謂地回答着,心裏天人交戰,對於要不要把苗玉珊拿下這個問題,實在是相當糾結,遲遲下不定決心。
有心發展一下吧,又怕引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想到徹底拒絕吧,又有點不甘心。
「我特別喜歡你現在的樣子。」苗玉珊眨眨眼,臉上稍稍露出點疑惑的神色,然後仔細端詳着張文定的臉,不解地問,「你說你怎麼就這麼討女人喜歡呢?」
是個男人聽到這話都心裏舒服,張文定也不例外,臉上卻一本正經地樣子,道:「你這個話我可受不起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生活有多亂呢。」
這話多少有點影射苗玉珊的意思,可苗玉珊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道:「有個問題,我一直非常好奇。在安青,我從來沒有聽到你和哪個女的有什麼的傳聞,你不會在這邊真的寶身如玉吧?」
張文定似笑非笑道:「不行嗎?」
苗玉珊道:「不是。我就是奇怪,如果是真的,那你這樣的領導幹部,就真的太,太不可思議了。」
「你也別把領導幹部都想得那麼壞。領導幹部也是人,是人就有千姿百態,不可能統統一樣吧?」張文定說着,看了她一眼,然後笑了起來,「就像現在,你看看,你這樣的美女,我都坐懷不亂,你還有什麼不相信的?要是還不相信,那你就是對你自己的魅力不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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