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生態林的這種特徵,所以補償是相當高的,並且不是一次性補貼,而是持續性的。
林業部門對於生態林,特別是大規模的生態林,認定也是相當嚴格的,林業廳里沒有實權人物發話,根本就沒希望。
這也是張文定沒有帶着安青林業局長一起來的原因,他和孔大河之間畢竟有矛盾在先,依靠安青林業局那點關係,倒不如他一個人和孔大河面談來得有誠意——確切地說,應該是一個人更方便。
不管談得怎麼樣,都是他張文定和孔大河之間的事情,沒別人在場,大家說話可以更直接一些。有時候,話說得直白,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生態林?」孔大河問了一句,直視着張文定。
張文定迎着孔大河的目光,肯定地說:「是生態林,一期計劃五萬畝。」
五萬畝林地對於一個縣級市來說,真的不算多,哪怕是五萬畝的生態林。不過,由於退耕還林政策實施以來,從當初的試點到後來的推廣,各省市都有過幾次大規模的退耕還林行動,面積十幾萬畝的有,幾萬畝的也有,安青也不例外。
所以,現在的安青,能夠一次拿出五萬畝,還真的算是面積相當大了。
以孔大河對隨江林地情況的了解,安青真要搞出個五萬畝的生態林來,應該還是夾雜了一些水份的。
但是呢,不管有多少水份,只要安青肯主動搞五萬畝生態林,也不期望什麼二期三期了,這對孔大河這個林業局長來講,都是一筆政績——這項目有點大,安青市林業局那小胳膊小腿支撐不起,必須要隨江市林業局的正確指導和統一指揮呀。
張副市長沒有帶着安青林業局的人一起來,不就是表示一個讓隨江市林業局來主導的態度嗎?
五萬畝生態林,是個不大不小的政績,也有着不算小的利益。
但是,這個利益目前來說,還只是個畫餅,即便石盤林業廳對隨江林業局另眼相看,可五萬畝的生態林補償,也不是說拿下就能拿下的——林業廳又不是他們家開的。
稍稍沉吟了一下,孔大河道:「安青的林業生態,一直都保持在全市前列……要是大家都像安青這樣,我們的工作就好干多囉。」
張文定知道孔大河有點動心了,但僅僅只是有點動心,卻還達不到出力支持的地步。
只要你動心,那就好說了啊。張文定心中暗喜,直接就將蘇河鎮的水庫項目透露了一下,又暗示這個項目隨江市的領導也很重視。
孔大河聽得就有點兩眼冒光了,如果蘇河真的修了個水庫,那水庫上下游的水土保持,可就都有文章可做了——這些年,林業部門依着水利部門和農業部門做文章的事情,幹得那真的是相當輕車熟路了。
孔大河對於蘇河鎮水庫這個項目確實比較有興趣,到時候除了張文定原本說的五萬畝,沿河兩岸,又可以多出許多可以造林的山地來。
不說別的,光林業佔地補償這一塊,都能從廳里要來不少錢。
雖說安青市可以直接對上省里,可這種大項目,安青林業局吃不下,而隨江林業局一出頭,省廳的錢,就要往隨江市局走,不可能直接下到安青市局的。
不過,現在是安青市有求於隨江林業局,孔大河縱然心中再有興趣,也不可能會表現得多熱切,他只是問了幾個問題,便扯開了話題,和張文定聊起了別的。
張文定倒是沒想到,這次過來,居然會這麼輕鬆就讓孔大河動心了。
至於以後的工作,以後再說了,就算他不再分管農林水的話,也算是盡到了他的心了。在提起了孔大河的興趣之後,如果以後分管農林水的那位副市長還不能把這個戲唱下去,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若不是他在省林業廳沒有過硬的關係,他是真的不想過隨江市林業局這一關。
縣級市直接對省里,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真要認真說起來,安青撤縣建市之後,隨江是代省里管着安青呢。
……
張文定和白珊珊的見面是在晚上十點四十分,白珊珊略施淡妝的臉上佈滿疲憊,在張文定面前毫不掩飾,在沙發上一坐下,就身子往後一躺,有氣無力道:「領導,讓我先休息兩分鐘,累壞了。」
「呵呵,要不要我幫你按個摩?」張文定笑着道,話一出口他又後悔了,這話怎麼怎麼像是挑逗啊。
白珊珊立馬兩眼冒光,盯着張文定道:「你說的啊,我不給錢的啊。」
張文定趕緊擺手道:「那不行,我這手法相當專業的,不給錢不干。」
白珊珊道:「不給錢不干,給錢就干?領導,這話聽着不成那什麼了……有損你的光輝形象呀。」
「光輝形象就是用來損壞的。」張文定笑着道,他可不敢再亂開什麼玩笑了,給白珊珊倒了杯茶,道,「你先喝口茶,解解乏,再慢慢休息。」
白珊珊也沒道謝,直接端起茶杯,小喝了口茶,然後看着張文定道:「看你樣子……最近很滋潤吧。」
張文定道:「滋潤什麼呀,你才滋潤呢,看看你這皮膚,珠圓玉潤的。」
「珠圓玉潤這個詞,我怎麼感覺是用來形容已婚婦女的?」白珊珊表情怪怪地說道,「領導,在你眼裏,我就那麼老嗎?」
「你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張文定趕緊擺手道,「我從來沒覺得你老啊,你在我眼裏就是個超級無敵美少女。」
白珊珊聽得咯咯直笑,雖然沒有笑得花枝招展,卻也有意無意地吸引着張文定的目光。
笑過之後,白珊珊就道:「我發現個情況,每次見到你,都特別開心、特別放鬆,什麼辛苦和煩惱都忘了。」
張文定道:「貌似我還有着電台午夜節目主持人的功能?你一個勁地誇我,讓我心裏虛呀。」
「我們之間清清白白的,你心裏虛什麼呀。」白珊珊略帶幽怨地望着張文定,稍稍一頓,道,「我找你,其實是有個事……」
「你講。」張文定點點頭答道,伸手去拿面前的茶杯。
白珊珊看着張文定,咬咬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顯得有點惱火地說道:「我爸回來了。」
張文定差點沒把嘴裏的茶水噴出來,被嗆得連連咳嗽。
靠,你爸回來了關我什麼事啊,我又沒把你肚子搞大!
白珊珊沒好氣地瞪了張文定一眼,她就不明白了,她爸爸回來,怎麼張文定會有那麼大的反應。
張文定在咳嗽過後,總算想起來了,貌似白珊珊的父親到外地干工程去了,長大後的白珊珊基本上都是和她那個漂亮的媽媽一起生活的。
他嘴角扯了個笑,以掩飾剛才的窘境,嘴裏道:「哦,回來了,回來了好啊,一家人呆在一起比什麼都好。」
白珊珊就嘆了口氣,搖搖頭沒說話。
張文定以為她是在為她父母的關係而嘆氣,便覺得不好怎麼開口安慰,索性繼續喝茶。
場面有點安靜,白珊珊也喝了口茶,然後皺着眉頭道:「我爸是聽說我跟了老闆之後才回來的,他那邊的工程,搞完了。」
張文定頓時反應過來了,白珊珊她老爸回隨江來,是想靠着女兒吃飯來了。
看了一眼愁眉苦臉的白珊珊,張文定也有點唏噓,她剛給木槿花做秘書的時候,她母親就開始打着她的招牌上躥下跳了,現在她父親又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來了。
她現在的一切,都是木槿花給的,整個隨江想要巴結她的人確實很多,可她得步步為營,行事謹慎又謹慎,稍有差池,便可能萬劫不復。
木槿花一句話能夠提她到雲端,同樣也只要一句話,就可以將她打落塵埃。
想着這些,張文定就滿是同情地看着白珊珊,感慨到:「隨江現在到處都在搞開發,機會很多啊。」
白珊珊煩悶無比地說道:「陷阱比機會還多。」
張文定本想要她勸勸她父親,可又一想,如果勸得了的話,她還會這麼苦惱嗎?再加上,上次他才讓她跟她母親好好溝通,別亂來,現在又說她父親,不太好。
所以,他沉聲問道:「你準備怎麼辦?」
「還沒想好,你幫我出個主意吧。」白珊珊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又苦笑了一下,道,「我爸跟我媽不一樣,我媽愛占些小便宜,但還知道顧大局,我爸那個人……唉,他到底是我爸,如果我不管他,誰知道他會幹出什麼來。隨江這幾年的城市建設肯定會有一個相當大的改觀,我爸就盯上這個了,他實力不大,只要包兩個小段就行。其實我爸做事還是很紮實的,工程質量還是有保障的。不過,你也知道,城建這一塊,老闆這幾年都不會插手,我也不方便給他介紹什麼人認識……」
張文定也沉默了,以白珊珊現在的面子,幫她父親要個小工程真的是一點難度都沒有,她也不怕領別人一個人情。
但是,這個事情她不能出面,味道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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