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小鳳也做村婦打扮,背着行囊來到了破屋。言窺基正收拾銀錢珠寶,馬上就到。
玄奘心中不耐,但也知道一文錢逼死英雄漢的道理,一路全指望窺基的錢財,只得耐着性子等候。
窺基是開國元勛尉遲敬德的侄子,出身將門,卻自幼通學儒典,熟讀兵書。當初玄奘見窺基佛性天生,與佛有緣,想收之為徒,窺基狂言,入佛門也可,只是「不斷情.欲;准吃葷血之物;過午能食」。換成別的高僧,早讓窺基愛死哪死哪,偏生玄奘是個一心在長安有所作為的,如何能放這將門弟子過門?一概應許。
本來出了這天大禍事,玄奘最不放心的,就是這酒肉弟子,讓小鳳聯繫之時,也不敢暴露行蹤。直到這弟子干冒奇險,李代桃僵的找替死鬼為玄奘解了圍,玄奘才算對這弟子放下心來,又算計起這弟子的身家來。
玄奘已經想好,窺基武藝高強,肯跟自己去摩揭陀固然最好,也算得個得力手下。如果他貪戀長安富貴,說不得只能請窺基去見西天佛祖,省得泄露行蹤,讓玄奘被唐軍道門追殺,留下財物供師尊享用,也算盡了窺基的弟子本分。
幾人在破屋內也不敢大聲喧譁,只是凝神注意屋外的響動。
風聲悽厲,月黑風高,四野無人。
遠處一輛馬車慢慢駛來。
這時候,哪裏還有旁人?定然是窺基無疑。走至屋外,果然是窺基。他從車上跳下,在屋外遲疑片刻,低聲問道:」師尊可在?「
玄奘早就連片刻都不想再此多呆,幾人收拾行囊,外出與窺基相見,便欲起行。
玄奘想的是窺基的財物,出來後上下打量,見馬車之上,滿滿的堆滿了行李。
玄奘回看窺基,慈眉善目,寶相莊嚴。
」我為佛門除了道門的未來領袖,算是立了大功。此回摩揭陀,必然得佛門厚賞,你等都是我的親傳弟子,此次必然積功升為羅漢,日後前途無量!
窺基你尋的替死鬼可留下手尾?要是被人發覺,這大唐只怕也無你容身之地。
可與我等同去摩揭陀?「
窺基膀大腰圓,身高體壯,長得頗與其叔尉遲敬德相似。聽得玄奘表露關心,滿不在乎的回到:」急忙中哪裏還顧得許多?找了個和師尊相似的,剃光了頭髮,毀壞了面容,按在河裏淹死,就隨他飄蕩了。
誰知道與我有關?師尊不用擔心。
此去摩揭陀,就我們幾個?還有的僧人呢?」
玄奘面露慈悲之色:「既然官府逼他們還俗,自然不再是我佛門中人。你們幾個都是我親信,又大為不同。人要多了,行走不便,到了摩揭陀反而分了你們的功勞,不提也罷。我們幾個這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去得?足夠了!」
窺基點頭,閃身露出了馬車上的行李:「師尊遠行,弟子一點心意,莫要推辭。弟子一向習慣了在長安做紈絝,卻是受不了這顛簸之苦,就不陪師尊了。
各位一路順風,窺基告辭!」
說完轉身便走。
玄奘如何能讓他活着離開,暴露自己的行蹤?足下使出白馬過隙的神通,身形一晃,便拉近了和窺基的距離,伸手便欲擊打窺基的後背,嘴裏還說:「實在是為師連累了你,對你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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