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以前,剛剛大學畢業的小莆是個單純的姑娘,而且對愛情充滿了幻想,只通過一次偶遇便對一個帥哥託付了終生。
在他們閃電般地於三個月後準備談婚論嫁時,帥哥突然得了重病,需要做腎移植手術,但健康的**希缺不說,高昂的價格也是讓人難以承受。於是小莆抱着試一試的態度,去醫院做了供體排異檢測。
結果令人驚喜,與受體完全匹配。這讓小莆暗自慶幸,看來,對方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兩人不只情投意合,而且連身體零件間竟也是那樣地默契、相融。
在獲知帥哥康復出院的消息後,小莆也拖着術後不久的身子去看望他,但打他手機時,聽得是關機。最後,她通過各種渠道跨越千里,在另一個城市找到了他的住處。
開門的是一個年輕女子,她見到小莆,臉色明顯地一驚。冷冷地問道:「你是誰?找誰?」
「我找吳彬。」
那女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中閃出一絲譏笑。「我是他妻子,任何想勾引他的女人都可以和我直接會話!」
小莆頓時五雷轟頂,絕望而傷心地問道:「你是他妻子?你們結婚幾年了?」
「三年,還不到七年之癢。」女子回答。
心如死灰的小莆沉吟良久,一行淒淚落了下來,她恨恨地、大聲喊叫着說:「你知道嗎,吳彬體內是用的我的腎!你讓我進去,我要見他!」
小莆的哭訴並沒有觸動這女子,反而讓她咆哮一樣地哈哈大笑起來,她的笑聲頃刻間蓋過了對方的哭泣。
「醒醒吧!剛才我就知道你是那個小莆。我知道你遲早就要來,現在我正式把吳彬想到對你說的話轉告你,你想聽嗎?」
小莆點了點頭,惶恐不安地期待着。女子要求暫時拿下小莆的手機,以防錄音,合者遞給了她。
女子這才放了心,說:「他讓我轉告你,他對你沒有一絲的愛,之所以和你交往,完全是為了一隻免費的腎臟。
而且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打擾他的生活,你的任何無理取鬧的上門吵鬧,將會是自取其辱,記住,在這個城市,你只是個外鄉人。他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埋伏在這個城市,隨時都可以把你撕個稀把爛!」
女子說完後,興致盎然觀察着她絕望得如死屍一樣慘白的臉色,嘆了口氣說:「小莆,想開點兒,電梯門直行右拐,可不要做什麼傻事。」然後,她退回屋內,重重地摔上了門。
王曼姿和顧景闌聽了後,感到無比的震驚。顧景闌抱着頭,搖着頭,用無限憐憫的神情望着她。王曼姿則抱住了小莆,嚶嚶地啼哭起來。
小莆則表情清淡地說:「當時,我想死在那個城市,但我看到,那個女子的眼神中有讓我死的渴望,這也正是吳彬的願望。為了不遂他們的願,我決定活下來。但生不如死,這種被人剝皮一樣的傷害時時伴隨着我。」
顧景闌邊聽邊看了一下那張《自畫像》。小莆也順着他的眼光掃了下梵高的痛苦、扭曲的臉龐。
她苦澀一笑。「梵高和我同命相憐,都是為真愛可以付出生命的人,從不在意世俗的得失,但命運卻同樣的悲慘。」
這時,沉呆呆地沉默着的王曼姿,把自己的杯中的酒倒酒,一口氣幹了下去。隨即她的臉就成了一張飄蕩的紅諆,她猛然抄過酒瓶往門口撇出,「哐啷啷」的玻璃碎裂聲隨之響起。
「biao子就是biao子!梵高的耳朵竟然送給了一個biao子!而吳彬就是一個男婊子!」
這番話,讓小莆臉上有些掛不住。她邊重新開了瓶酒給大家斟滿,邊說:「曼姿,你這樣說,我現在開這個割耳朵的店,豈不是也成了婊子了?」
顧景闌聽了,心裏一陣想笑,但這笑意驟然被凍結,凝成一陣劇烈地心悸,他能感到小莆的糾結和痛苦。
「你們知道嗎?痛苦不是一種情感,它是有形有質的,它就盤踞在這個地方。」小莆猛地灌了半杯酒,指着自己心窩處說,「它像一隻怪獸一樣寄居在這裏,時時齜出利齒噬咬我,當我疼得受不了的時候,只有彎下腰下,才稍稍地能緩解一下。」
「我做了這個行為藝術創作後,希望能碰到和我一樣傻的人,讓他來陪我,陪梵高,我們三人惺惺相惜,互想嘲笑對方但不相互鄙視。」說到這裏時,小莆的目光中泛出一種回光反照一樣的興奮,和近乎真實的柔情與幸福。
「但那是違法的,雖然以藝術的名義。」顧景闌莫名其妙地發出了一個現實主義的論斷。
「是的,這我也想過。」小莆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顧景闌,但他卻從她的眼神里只讀到了一片蒼冷的空白。「我會讓這種違法變得毫無意義,我會把梵高請下來,讓他坐在曼姿的位置。那個為我獻出耳朵的人,則會坐在你的位置……」
顧景闌看到她塗了指甲油的鮮紅如血的指尖冰冷地指向自己,身子不由一下劇烈地痙攣,差點從椅子上跌下去。
看到他這窘相,已醉得耷拉了頭的王曼姿突然發出了一兩聲貓叫一樣的悽厲的笑聲。然後,又迅速地垂下頭去。
小莆撫摸了下王曼姿以示安慰,接着娓娓道來:
「我和兩個無耳男,也像今天這樣一起喝酒,等盡了興了,警笛也要在不遠處響起了,我就把那天句號給我們的鋸拿出來,人手一把。
然後,我脫光,讓自己光潔粉嫩的身體祼露在這兩個傷心的男人面前,我要他兩個一起上我。但有一個條件,那就是每啪啪一下,都要說聲:「我愛你!」我喜歡聽,特別是聽真心的。當然,我也會真心地對他們說出這三個字,他們殘破的心靈也同樣需要撫慰。
這時候,警笛會越來越近,為了唯護最後的尊嚴,我們三個會戀戀不捨地結束啪啪的行為,重新穿戴整齊。來完成我們愛的絕唱,用這刀互相刺向對方,但眼睛裏並不是絕望的眼神,而是柔情蜜意,情深意長。我們黃泉路上有知己,生離死別不分離。」
「對對對,要不就割這隻耳朵吧,這是對招風耳,好割。」王曼姿似被小莆的描繪所觸動,酒醒了點兒,起了下身,雙臂伸出,在承景闌上耳朵上捏了一把。
顧景闌下意識地晃了晃頭,這引發了王曼姿再次捏他的耳,他又晃了頭。她大笑起來,當然知道這是他下意識的行為,還是覺得特好玩兒。
「別鬧了,喝點水。解解酒。」顧景闌邊說着邊倒了一杯白茶端給王曼姿。轉念一想,又給小莆也沏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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