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的一陣聲響,濟民醫館的門口,熱鬧異常。
「佟富,你家是有什麼喜事嗎?」門口圍觀的人問着笑眯眯的佟富,看着就連佟掌柜都是笑的見眉不見眼的模樣,眾人的心裏更加是疑惑。
佟富笑眯眯的捧來了一大盤子的飴糖:「來來,吃糖,今日賤內要回家了,當日難產京城的大夫都說沒救了,簡大夫剖腹取子,如今大人孩子都安康,也都好了,終於可以回家了,你說我是不是特別高興?來來,大家吃糖。」想起來當初對簡陌的懷疑,心裏就很是愧疚,如今對簡陌可是信服的五體投地。
「剖腹取子?那樣也能活,你不是在說笑話吧?」一眾人雖然是聽說,但是還是難以置信,畢竟人的肚子都用刀子割開了,怎麼可能再活下去,肯定是唬人的。
「當然不是,我媳婦的刀口我可是親眼看着的,如今媳婦孩子都好好的,真的要謝謝簡大夫啊,要不然可是一屍兩命。」佟富笑眯眯的說,一邊讓家裏的人找了一輛樸素的馬車過來,準備接大人孩子回去。
「騙人的吧,怎麼可能?」有人就是不信,沒有停誰說肚子剖開了能活下去的。
「那時候我聽說過也看過,他媳婦是進了幾家醫館,都沒法診,那個時候可是濟民醫館的其他大夫都是不行的,就是產婆都不敢接的呢,確實是說母子難保啊!」一個人在旁邊說道,當日確實是親眼所見的,半點不假,那時候,佟富的媳婦可是已經昏迷了呢。
停了這段話。一群人伸長了脖子等着看,畢竟聽說只是聽說,親眼見到才能確定。
果然不一會,簡陌送着兩個人出來了,那個年輕的婦人臉色紅潤,懷裏抱着紅胖的小子,走路都很正常,哪裏有半點當初說的虛弱的跡象。
「真的活了?」有人驚呼。
「肚子剖開了還能活,這是神仙嗎?」一眾人在低聲的嘀咕。看着簡陌的目光又驚悚,有敬佩。
「當然能活,我不是活的好好的嗎?」佟富媳婦笑眯眯的高聲說。
「那個那個佟富媳婦,我能不能看看你的傷口呢,大家都以為是騙人的呢,畢竟大家都沒有聽說過,沒有見過,實在是太神乎了。」一個中年女子從人群里走了出來,走到佟富媳婦的面前笑眯眯的問,一雙眸子都是好奇,也有些許的質疑。
佟富媳婦瞅了簡陌一眼,眉眼一揚,笑着說:「任產婆,那有什麼不可以的,您馬車上請!」佟富媳婦說着,把懷裏的孩子遞給自己的婆婆,一提衣裙就上了馬車。
任產婆看了看大家,轉身也跟着上去了。
外面重重的圍觀人群,都翹首以盼,希望得到一個結果,那一聲任產婆,眾人一驚明白了,那個就是南城最為著名的產婆,也是接生最好的那一個。
須臾之間,任產婆就滿面震驚的掀開帘子站在了馬車上,那個位置很高,足以將所有的圍觀的人群都看在眼裏,看着大家都等着她的結果,她清了清嗓子高聲說:「老身看了,真真的是在肚子上割開了一道口子,如今真真癒合的很好。」說到這裏,任產婆看着站在醫館門口的簡陌,「簡大夫,老身佩服至極,不知道以後產婦有問題是不是都可以來,老身有問題是不是可以來請教?」
「當然可以,任產婆,濟民醫館這邊的女子醫院,主要就是看女人的,從大夫到醫女都是女的,當然生孩子是主要的診治對象。你想,女人生個孩子多麼不容易,就是在鬼門關走一遭,任產婆,咱們都是做的攸關人命的事情,當然可以來問,簡陌年輕,這些大夫也年輕,如果有些不懂的,還要和任產婆請教呢,任產婆可願意指教!」簡陌反問道,這個產婆的能力之強,她是有所耳聞的。能在有些問題上和她請教,那是非常好的。
「知無不言。簡大夫這等胸襟,老身替這天下女子謝謝你!!」任產婆站在馬車上,對着簡陌深深的鞠了一躬,她接生無數,自然也看到無數的女子因為難產,因為不能隨意的請大夫,不能見男大夫,而死在生產上。也有女子病了,因為不能說,男女有別而最後病死,這天下,少的就是一所能為女子做主的醫館啊,少的就是一群女大夫。
她雖然是個小人物,但是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還能和這些人有些交流,對她來講就是莫大的幸運了。
「那麼任產婆不妨進來看看,以後有產婦需要也可以過來。」簡陌自然是知道任產婆的經驗豐富,接觸的人也特別多,有她去宣傳,比任何一個人都好。
「那是老身的榮幸!」任產婆眸子一亮,從馬車上跳下來。
「佟富,回家按照我說的方法養着,有不適,或者過幾天就過來給我看看。」簡陌吩咐完,就帶着任產婆進去了。
這簡直就是活生生的廣告啊,一時門口的人都瘋了,看着濟民醫館已經分成了兩半,一般是女子醫館,一半是骨傷的醫院。
「簡大夫,男子那方面,除了這種重傷,其他的看不看?」有人在後面高聲問,他的身上長了很多東西,感覺到身體不適,他就想來看看。
「抱歉,男子那邊只看重傷,畢竟重傷會處理的人不多,因為傷口潰爛而死的人也不少,我家就專門做這個,至於其他的毛病,其他醫館的大夫自然也都是能看的。」簡陌淡淡的拒絕,總不能不給其他的醫館留一條路,她就只做女子和沒有人可以的重傷就行了。
那個人有些悻悻然,有些不高興的嘀咕:「你是其他的都不會吧?」
簡陌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沒有說話,也不用她說話,四個絕醫谷的男弟子和絕醫站在醫館的門口,冷冷的說:「你感覺我們絕醫谷是不會?只是我們要做別人不能做的而已,別人能做的,濟民醫館從來不搶人的財路。」
那個人的頭縮了縮,頓時不吭聲了。
「你那身上的東西,回去日日艾水清洗,每日換下的衣物,用過的東西,沸水煮了暴曬,紅豆薏仁粥一天三頓喝,平時吃飯要好一點也要清淡。屋子裏的被褥什麼的都煮了暴曬,屋子通風乾燥,過一段時間就好。」簡陌淡淡的說完,轉身就進去了,不是不會,只是做自己擅長的會更好,也給被人留一條活路。
那個人目瞪口呆,原本以為他們是不會理他的,此時聽着簡陌說完,眸子裏都是激動,要知道多少日子了,藥也喝了多少,一直沒有什麼起色。如今聽了簡陌的說法,轉身就走,一定要回家好好試試。畢竟簡陌說的這些東西,以往的任何一個大夫都沒有說過,都是無數的苦水喝下去,卻沒有任何效果。
人群里,一個穿着灰色衣袍帶着紗帽的人也是站在那裏聽着,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可是面紗下的唇角卻是勾起微微的笑容。
「師叔,怎麼辦,就這麼進去嗎?」身邊同樣穿着灰色衣袍,帶着紗帽的侍童模樣的人低聲問。
「進去吧。」那人淡淡的說,接着跨步就進去了,簡簡的醫館,他說什麼也要見識一下,要知道在以前,他的醫術也是不弱的呢。
兩個人越過眾人就進了醫館,一進去,胖胖的笑眯眯的佟掌柜就迎了上來:「敢問您要看什麼?」
「掌柜的,和簡大夫有預約的,你和她說他就知道了。」未央淡淡笑着,轉身就在候診區的椅子上坐下了,分門別類的和現代的醫院還是很像的,但是簡陌也聰明,只做別人不能做不敢做的,如此甚好,見效快還不會讓人嫉恨。
佟掌柜的眸子閃了閃,看着戴着紗帽的兩個人,轉身就進去了。
後面的庭院裏,簡陌帶着任產婆參觀濟民醫館,一邊看一邊解說功能,任產婆聽的頻頻點頭,這倒真是天下女子的福音了。
左老夫人還是在左田田的房間裏,本來左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也該回去看看,她的心裏都急的像是貓爪撓的一樣,怎麼都不得勁。
但是左田田在這裏,她怎麼能放心,有些事情就算是家醜,斷然是不能說出來的。但是如今左田田就躺在那裏,不言不笑,誰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想些什麼。就連對她都是淡淡的,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
這個恰恰才是她最擔心的,一個人心裏積蓄的情緒太多了,而且又一直不說,一旦爆發,那就是一場大的災難。而這個災難在這個時候絕對會讓左家雪上加霜的。
但是她似乎又感覺自己的擔憂是多餘的,因為最近簡陌根本就沒有出現過,就是偶爾例行公事的檢查一下就走了,一句話也不多說。
此時簡陌帶着任產婆從門口過去,掃了屋子裏一眼,左田田似乎意識到了簡陌的存在,側過頭看着簡陌,目光沉靜黝黑,說不出是什麼表情,但是她的眸子又是透着莫名的渴望。
簡陌卻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然後就面無表情的走了過去。
e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9s 4.02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