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陌回到了濟民醫館,鳳六和墨離自然已經離開了,帶着那些財寶,財寶要用在刀刃上,何況為了安全起見,簡陌也不會留在濟民醫館的。
「公子!!」芊染端着水盆進來,看着簡陌站在窗口出神,低聲叫了一句,一段時間不見,她感覺簡陌身上的氣息更加清冷了。整個人也更加的清貴,也許是歷練的多了,她感覺簡陌似乎只能是他們仰望的存在了。
「進來!」簡陌看着芊染,一如以往的,芊染在她的面前依舊很是恭敬,只是那一段時間,她並沒有抽出空來
和芊染好好談談。但是風翼變了之後,她突然想要和芊染好好談談,畢竟芊染已經跟了風翼,如果她有心,她就會放芊染走,和風翼一起走。
「公子,洗洗吧!!」芊染擰了布巾遞給簡陌。
簡陌接過來擦了擦臉,然後在椅子上坐下來:「芊染你坐,我想問你一點事情。」
芊染順從的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眉眼沉靜的看着簡陌,她的臉上還有淡淡的青紫,似乎被誰打的還沒有好起來。只是無論是神情還是氣質,和簡陌離開京城之前,都是不可同日而語的。果然大皇子府的那個大染缸是有用的,也是歷練人的好地方。
「你當初為何跟了風翼?」簡陌用了跟字,要知道芊染跟着風翼,只是做妾,所以一定小轎子從後門抬進去也就是了,算不得嫁。
「當時候就想着,能為公子分憂,也離白家近一點,畢竟白家和公子是不對付的,別的什麼也沒有想,我沒有經商的天賦,武功謀略都不行,感覺自己一無是處,也只有那麼一點用了。」芊染淡淡的說,「如果不是公子,我說不定早就死了,也逃不過青樓女子的命運,這個對於我來說是很好的結果。何況是給風巒的大皇子做妾。」說道這話的時候,芊染的神情是認真而堅定的。
「你知道我不希望我的任何一個人因為我而犧牲自己。」簡陌抬起頭看着芊染,也是異常認真的說。
「算不上犧牲,公子,我願意那麼做,而且我感覺能為公子做點什麼事情,心裏特別的高興。」芊染嘴角一勾,微微笑了,即便不是風翼,她也未必能嫁到好人家,因為她出身青樓,那是抹不去的污點,不管是不是她願意的。
簡陌深深的看着芊染,果然看到她的眼裏一片淡然,她嘆了一口氣:「芊染,你這兩三個月和風翼朝夕相處,你感覺風翼是什麼樣的人?」
「公子,出什麼事情了,還是風翼說的那個別院有古怪?」芊染直覺的就是想到,是不是她好心辦了壞事情。
「你不用擔心,目前位置,別院的一切都是真的,風翼自己也說要把別院給我用,而且裏面的東西都說的非常的詳細。我只是想問問你,你對風翼又什麼想法?」簡陌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眸光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夜色說道,聲音清冷,似乎沒有任何的感情在裏面,淡淡的就像是閒聊。
「最初,我以為風翼是殘暴的,畢竟以往那麼多事情,都是證明了這一點,風翼的暴虐聞名風巒,但是進入了大皇子府之後,他在府里的形象還是暴虐的,一個侍衛犯了錯,他一頓鞭子就能打死了,一個小妾和侍衛有染,他就能把那個小妾打的皮開肉綻,然後扔到亂葬崗給野狗撕咬。但是,公子,他在我那裏從來都不暴虐,甚至是沉默的,話不多,往往在窗口一坐就是一夜,不言不語不動。那個時候的神情甚至是憂鬱的,暴虐的氣息一點都不剩。似乎心裏壓着一座大山一般。但是他對我說的話,基本都是真的,進入大皇子府的時候,他說沒有人能欺負我,後來連白絳雪都沒有敢碰我,說我的地方不准許人隨便進去,後來就沒有人敢進去。只是,公子,只是自始至終,他和我沒有越過那一條線去,他沒有碰我,即使很多個夜裏,他都睡在我的床上,也只是淡淡的聊天,從他小時候的事情聊起,聊你,聊三皇子,聊桂世子,甚至打賭三皇子的斷袖之癖是不是真的,白家是不是真的要謀反,很多消息我能夠送出去,都是他在我面前在閒聊的時候說起的。原本我以為我設計了他,想要從他的身上獲取什麼,但是後來,我隱隱覺得,是他設計了我,想要通過我聯繫你和桂世子,不希望斷了聯繫。」芊染語調很是舒緩,神情甚至帶着笑意,那些個夜裏,顯然在她的心裏也是留下了痕跡的。
簡陌沒有說話,芊染所說的風翼,和她這兩日所見的風翼,並無二致,為了活下去,為了能有一絲絲的機會發展自己的勢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風翼用暴虐來偽裝,她就想想着,風翼既然是偽裝的,那麼這麼些年在風翼的手裏死了那麼多的人,他的心裏是不是也是有愧疚和不安的?
「芊染,你對風翼有情嗎?」簡陌靜默了一會,突然問道。
芊染一驚,臉色有些尷尬,然後搖了搖頭。
但是她那片刻的驚慌和遲疑,簡陌還是看在眼裏了,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出自風塵的女人,被捧在手心裏對待,被尊重,甚至能在一起說話說了兩三個月,想要不動心幾乎是不可能的,即便是不動心,應該也已經習慣了。至少她是知道,那個暴虐的男人其實並不是那樣的,只有對她一個人不同。女人很容易因為憐憫因為同情而陷進去。
「公子,不可能。」芊染深深吸了一口氣,認真的說,該撇清關係的時候,她是絕對不會猶豫的,畢竟道不同不相為謀。
「芊染!!」簡陌深深地額看着芊染,一字一頓的說,「風翼求我幫他離開,他想要去看看這個世界,想要去經商,只是不想再做這風巒的皇子。」
「他要走??還是他已經走了?」芊染的聲音一下子高了起來。甚至神情都有那麼一點着急,果然不是全然的不在意的,簡陌想着墨語曾說,風翼被關押的那些日子,芊染經常去天牢附近轉悠,簡陌就知道,芊染是動了心的。
「所以芊染,想清楚了回答我,你真的對風翼沒有感覺嗎,如果有,我會做主讓你和他一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如果沒有我也不強求,但是,芊染,我希望你跟着自己的心走,不要等到將來後悔,想清楚了告訴我,風翼現在我已經帶出來了,待在一個地方,你想清楚了告訴我,別等人走了後悔,我希望你幸福,記住,你並不比任何人差,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因為你的過去輕視你,你先要看得起的自己,風翼和你沒有不同,同時天涯淪落人而已,以前過的不如意,以後可以過的如意,畢竟人的日子是自己過的不是嗎,該把握的機遇,一定不能隨意的放過。」簡陌意味深長的說,低垂着眉頭也沒有去看芊染。
芊染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然後對簡陌說:「公子,容我想想。」
「公子!!」芊染這廂里剛剛說完話,只聽門口一陣驚呼,接着就看到一道身影就像是風一般的颳了進來,徑直撲到簡陌的身邊,抱住了簡陌。
「墨語!!」簡陌眉眼中都是笑意,明明都是墨大主管了,怎麼還是這般的小孩子行徑,「有沒有想本公子?」她笑眯眯的問道。
「想,當然想,想死了!!」墨雲小雞啄米一般的點頭,抓着簡陌的手就不鬆開。
「被美人想念的感覺真好!!」簡陌揉捏這墨語的臉頰,色眯眯的說,一段時間不見,墨語是出落的越發的水靈了,簡陌的心裏真的有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
「公子最近吃的好嗎,上次你昏迷,我們都嚇死了!!」墨語抓着簡陌前看後看,上看下看,眉宇間都是擔心。
一旁的芊染眉心一跳,她僅僅是聽說簡陌九死一生,但是昏迷她還真的沒有聽過,可見簡陌到底是受了多少苦。
「沒事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簡陌有些無奈,她不是易碎的娃娃好嗎?
「還沒事,你看看,本來就瘦,如今更是渾身上下沒有幾兩肉,將來嫁不出去怎麼辦?」墨語很是擔心的說,一邊掃了簡陌乾癟的身材一眼,「燕姨說,你需要好好的補一下,我現在感覺也是。看看,那些人都把你餓成什麼樣子了?」墨語絮絮叨叨的說着。
簡陌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墨語,我比較擔心你將來嫁不出去,你看你現在怎麼這麼嘮叨!!」
「公子嫌棄我!!」墨語泫然欲泣的指控道。
「公子不是嫌棄你,她是在調戲你!!」另外的一道聲音響起,然後曼舞梅落她們從外面走了進來,進來笑眯眯的對着簡陌福了福身子,「公子,風慕和絕醫跟桂世子去了來客居,那裏人多不顯眼。我和梅落先過來了,月世子也安排住下了。」
簡陌點頭:「一路辛苦了,路上沒有受傷吧!!」簡陌有些擔心的問,儘管對於桂牧原和月千巒的身手不擔心,但是還是怕屢屢遭遇刺殺,體力不支的話,受傷是很有可能的。
「都沒有受傷,只是截殺一波接着一波,各奔來不及休息。所以都累了。」曼舞笑着說,一邊回身看着墨語,「你就是墨語妹妹吧,早就聽公子念叨了,果然長的很是水靈,公子就是會調教人!!」曼舞一邊笑眯眯的說着,一邊伸手在墨語細白的臉上摸了一把,色眯眯的樣子和簡陌十足十的像。
墨語的臉唰的就紅了,這位哪裏來的姐姐,咱們能不這麼豪放嗎?很羞赧有沒有?不過看着曼舞性感妖嬈的身材,艷麗的臉蛋,她還是艷羨,自己和公子沒有差,都是一馬平川的。
似乎察覺到了墨語的視線,曼舞笑眯眯的說:「嗯嗯,是有點小,放心,以後姐姐經常給你揉揉,保管很快就搭起來,這小包子總要長成大饅頭才好看,你說是不是,墨語妹妹!!」
墨語目瞪口呆,感覺做生意自己是可以的,但是論色,她絕對妥妥的落敗。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和公子一個調調。
「曼舞,你不要調戲墨語了,她臉皮沒有你厚!!」簡陌笑眯眯的說,伸手在曼舞的胸上摸了一把,讚嘆道,「的確波瀾壯闊,鐵木有福了!!」
這一聲長嘆,曼舞姑娘的臉華麗麗的紅了。惡狠狠的看了簡陌一眼:「公子,你能不能不那麼色?」
「跟你學的啊!!」簡陌笑眯眯的說,一邊對着墨語說,「墨語,放心,除了本公子,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
「一窩色女!!」梅落拽拽的說道,「公子,我去睡覺了,有什麼明天再說,在馬車上都顛的散架了。好累啊!!」
「梅落美女,要不要和本公子睡?」簡陌笑眯眯的問,回應她的是梅落的一個白眼。
一行人告辭出了房間,讓簡陌好好休息。一走出簡陌的屋子,墨語就拉住了曼舞的手臂:「曼舞姐姐,你和我說說,公子昏迷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就昏迷了幾天,怎麼連鳳六和墨離都嚇癱了!!我擔心死了,但是沒有詳細的消息。」
曼舞看着墨語擔憂的神情,拉着她走到一邊的給她準備的屋子裏:「墨語,你坐,我和你慢慢說。公子昏迷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是公子隱藏了消息,所以你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一樣,我和你說了,你不要和別人說,任何人都不行。我知道你是公子最忠心的一個姐妹,她一直都喜歡你,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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