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陌兒是誰?」月千巒冷冷的問,眉眼深邃,帶着探究的看着面前的風傾城,「還有,我妹妹的心上人,我外甥的父親,究竟是怎麼回事,風傾城,別告訴我,你和我家顏兒有什麼關係,你知道月家的規矩,女兒不嫁王侯,何況月王府的滅亡,別說和你風家沒有關係,我首先就不會答應的。」
風傾城的眉頭瞬間就皺在了一起,想了想說:「我知道風家對不住月家,但是等事情完了,風慕上位了,風傾城就會死了,以後只有墨雲閣的墨雲,而且孩子都姓月,有一個隨我母妃,姓燕就成。這樣,你感覺如何?」
月千巒眉眼深深的看着他,有些懷疑的問:「你真的願意放棄皇子之尊?」皇子之尊意味着什麼,誰都知道,風傾城真的能捨棄,即便是捨棄,難道不會有一天會後悔嗎?到時候,顏兒又要如何自處。
「我從來不希望自己姓風,這個理由夠不夠?」風傾城的笑容微微帶着一些苦澀,如果不姓風,不是在風家,估計他就能平凡安穩的過一生。
「那麼,這事以後再說,小陌兒是誰?」月千巒的心裏還是有疑惑的,小陌兒似乎是風傾城非常親密的人,而風傾城又說要娶他的妹妹顏兒,那么小陌兒是和顏兒有什麼關係嗎、?
「小陌兒就是月無顏,月王府被屠殺的那一夜,左之舟追殺月無顏,顏兒中了毒箭,腹部被左之舟刺穿,從山崖上跌落了下去,然後被河水衝到了山洞裏,當時我被風翼和白家的人追殺,是她自救後,被我逼着救了我!!然後,她也因為那一劫,臉上的胎記褪去,化名簡陌,但是因為重傷,然後在大雪天昏倒在路上,被叫花子凌雲志救回去,她憑藉自身的醫術,救了一眾得了風寒的叫花子,然後進入濟民醫館行醫,在南城開了第一家脂粉鋪子魅顏坊,魅顏坊很快風靡京城,接着左之舟擺脫墨雲閣查簡陌,有可能懷疑她就是月無顏,所以我就上心了,後來她被林家暗算,風翼也盯上,差點打死,還中了毒,扔到亂葬崗,是我給帶回了墨雲閣,廢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她救回來,我就讓她跟我一起做生意,你應該聽說過如今的風雲樓,那就是她的手筆,後來知道她是月無顏,如今絕醫谷在她的手裏,鳳歌城也已經被她拿下,簡字號開始遍地生花,浣花樓和浣花閣是未央為她準備的。白城,她用百人的隊伍對抗敵人鐵騎,如今天鷹和風巒在和談,幾十年的邊境之擾已經結束。如此的事情非常多,我們都叫她小陌兒,知道她是月無顏的人少之又少,也是怕有什麼不測。」風傾城低低的說了一段,然後才低頭喘了一口氣。
月千巒從頭聽到尾,眉眼深深的像是想起了什麼,良久才幽幽吐出一句:「原來是真的。」這句話似乎從心底出來的,也似乎是從悠遠的記憶里出來的。
「什麼原來是真的。」風傾城有些不解,怎麼月千巒倒像是什麼都知道的。他的一雙桃花眸緊緊的盯着月千巒,似乎想要看出來點什麼。
「顏兒出生那日,是有異象的,那時候相國寺的老主持其實帶着未央來過,那時候未央不過是個十歲的少年,他看見了顏兒,說顏兒此生有劫,但是如果劫難能過去,一切都會否極泰來。至於更多的東西,如果顏兒沒有和你說,那我也不便多說,等有一天她願意和你說了,你再來和我說求娶的話吧?我那個妹妹,不是凡人。」月千巒眉眼深深的笑了,只是眼角眉梢似乎都帶着那麼一些傷感。
偏偏風傾城不知道這傷感是從什麼地方來的,為什麼要傷感?
而且,簡陌有事情瞞着他,並且從來都沒有想要和他說,這說明什麼,是不是簡陌還是沒有那麼相信他。風傾城的一雙桃花眸里也是有那麼一些落寞的。
「風絕把逸園郡賜給了顏兒,也就是安平郡主,如今有個假的月無顏在逸園郡接手,她為了救你,暫時沒有收拾,你可要好好的。」風傾城淡淡的說,「我這就出去,估計她那個丫頭鬟鬟已經說了,她不見到我估計不會安心,我先回去了。」風傾城說着就往外走,身子有些踉蹌,畢竟是受傷了,沒有平時那麼靈巧。
「你也小心,這個小島的這座樓異常的古怪,我在這裏這麼久了,都沒有弄明白,好像是變化的。」月千巒接着說。
「我會小心,自己挺住,幾日後,左之舟要和簡陌大婚,你要和我去搶婚呢!!」風傾城笑眯眯的擺擺手,然後往外走,轉眼就消失在黑暗裏。
月千巒看着風傾城的身影消失,他的臉色終於透出了哀傷,未央說,顏兒的生命只有十五年,十五年後,顏兒異世的魂魄會歸位,成則重生,天下無敵,不成就還是那個宿命,活不過成年,活不到成家。
如今聽來,顏兒已死,魂魄已歸位。
他本是不信,本來以為就是一個孩子的胡謅,卻在十五年後知道,原來真的是一切都有定數,他們所有的人的命數,估計也是因為顏兒的歸位而都改變了。
但是終究是好的不是嗎,都好好的活着。
「你真的可以救我?」那個假的月千巒,在風傾城路過的時候,輕聲問道,因為緊張,他的聲音有一些發冷,但是還是感覺充滿了期盼。
風傾城也是疑惑了,因為他出來的路仍然是同一條,難道最初他和簡陌的懷疑都是錯誤的?
「你不要奇怪,這裏被做了手腳,但是我知道怎麼把它停住。」那個男子苦笑道,知道又如何,他還不是受制於人,被囚禁在這裏,一點法子也沒有,因為那個人太可怕了,苗淵這麼些年,都沒有出現那樣一個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的人,那樣的人,他對抗不了,父王也對抗不了。
「停住?」這次讓風傾城敏銳的感覺到,這個小島的巨大玄機,也許就和簡陌猜測的一樣,就是有機關,就是可以旋轉的。
「這個可以等一會再說,你真的可以救我?你知道我身體裏有蟲子。」那個男子眉頭緊皺,本來已經是料定自己一定會死,但是此時他聽到生的希望,怎麼着也希望自己能夠掙脫了,然後去爭取一下。沒有人想死,他更加不想。
「華影你知道嗎?」風傾城突兀的冒出來一句,盯着男子的眼眸說。
「知道,天鷹的大王子,原本就關在我的旁邊,身體裏也有蟲子。」而且聽說放出去之後,就不再給控制的藥,那應該很快就會死了,就像他曾經看過的那些死去的人一樣,身體變成蜂窩,千瘡百孔,沒有人的樣子,說不出的恐怖,只要想到那一幕,他就感覺有嘔吐的欲望,噁心感,根本就沒有辦法停止。
那個人,把很多人生生變成了蟲子的巢穴。
「他活着並且身體的蟲子都弄了出來。」風傾城只是淡淡的說,也是在試探,試探這個人是不是真的恨左之舟,是不是真的想要活着,據他所知,苗淵的這位不怎麼受寵的唯一的王子,還是不錯的,至少在百姓的心中還是不錯的。
「你是說真的?」那個男子的眸子一下子就亮了,身體甚至踉蹌着從床鋪上坐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盯着風傾城。
「你難道沒有聽過神醫簡陌,白城的霍亂就是她治好的。她如今被左之舟威逼來到這裏,等待成婚,因為她的哥哥被關押在裏面。只要她出手,絕對不是問題。你知道華影比你嚴重多了。」風傾城淡淡的說。
「好,我知道了,你過來。」那個男子招手,等到風傾城走進。
風傾城靠近了幾步,那個男子從衣袖裏掏出一塊布扔給風傾城,上面都是血紅的痕跡,看不出是什麼。
風傾城撿起,用一塊帕子包着,畢竟這是身體有蟲子的人的血,他也怕引來無孔不入的蟲子。
「快走!他再過一刻鐘要來檢查。」男子低喘着說,整個人又倒在床上,顯然剛剛讓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風傾城掃了他一眼,終究還是丟下一句:「他大婚的日子,我們會來救你們,自己保重。」
風傾城說完,風一般的躥了出去。
等到風傾城終於沒有了蹤跡,躺在床榻上的男子終於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輕輕的說:「父王,你對他還有希望嗎?」
「希望,什麼希望,我巴不得他從此死了!!」一道蒼老的狠戾的聲音傳來,但是又似乎疲憊至極,「羽兒,父王身體被他掏空了,已經是不行了,你好好和那人合作,毀了那個畜生,這個苗淵是你的。」
那個男子嘴角扯上一抹嘲諷的笑:「父王,你怎麼捨得給我王位,你的子女遍天下,總是有比我更加合適的,左之舟不就是一個嗎,你現在這般深情,不過是因為你聽說神醫簡陌可以治蟲子罷了。」這話實在不像是一個兒子對自己的父親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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