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回到船上,船繼續在大河上一路南行。左之舟似乎有什麼事情佈置,並沒有在船上,而此時簡陌就站在船頭,夕陽紅彤彤的,河水碧澄澄的。船行水上,似乎是行走在一個琉璃世界裏,兩岸更是樹木婆娑,繁花如錦。
那個賣身葬母的女子此時就站在簡陌的身邊,都是一身白衣,夕陽的餘光籠罩在兩個人的身上,飄然若仙,不似凡人。
路過的船隻上的人都看的有些呆。就連曼舞船上的風傾城,眸子也是眷戀的盯着船上的簡陌,嘴角勾着笑意。
「你進去吧!!」簡陌的手指了指船下的水。
那個女子眸色晦暗,低頭斂眉的說:「奴婢知道了。」
「我不需要下人,下次自稱的時候,說名字就好。」簡陌的神色依舊淡淡,遠處的河岸兩邊連綿的群山綠樹掩映之中,能看到飛翹的屋檐,或者偶爾可以看到吊腳樓,更讓簡陌眸子冷意加深的是,無論是山間的飛翹的屋檐還是河岸的吊腳樓,甚至是河水兩岸的樹上,一路蜿蜒開的都是紅色。
紅色的綢縵,紅色的燈籠,到處都是紅色的海洋。
果然是左之舟說過的千里紅妝,但是為何這千里紅妝在簡陌看來是觸目驚心的顏色,竟然如同左之舟說的那樣是血一樣的顏色。
簡陌站在船頭,白衣素麵烏髮,但是整個人卻似乎被籠罩在一片紅光里。
風傾城也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也站在船頭,遙遙望着簡陌的背影,這千里飄紅刺痛了他的眼睛。第一次,風巒京城的十里飄紅,是左之舟給簡陌的,如今的千里飄紅還是左之舟給的,且不管左之舟娶簡陌是用了什麼手段,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目的,但是他想娶簡陌是真的,而想讓天下皆知的心思也是真的。
即便最後娶不成,也是天下皆知,有時候這種天下皆知就可能造成事實,逼着兩個人不得不在一起也不是沒有可能。
風傾城看着河岸兩邊的紅色,眸色深深,轉身進入了船艙,鋪筆寫信,而他的這個命令在一天之內就傳遍了整個墨雲閣,要知道,三國都有墨雲閣。左之舟不過是千里飄紅而已,他的女人,左之舟想要染指,那是門都沒有的,別說是門了,窗戶都沒有。簡陌這一路和左之舟共處一船,他已經幾次想要毀了這船,撕碎了左之舟,但是明顯的簡陌是有計劃有目的的,所以他只能忍了,等了。
佳人就在不遠處,不能說話,不能擁抱,風傾城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心裏的嫉妒,酸澀,以及明明近在咫尺,仍舊深入骨髓的想念。
看着簡陌身邊的女子,他心裏稍稍有些安穩了,至少簡陌的身邊有自己的人。
「公子,成了。」曼舞給風傾城送上一杯熱茶,低低的說。
「嗯,我看到了,但是那艘船的船上水底都有人,她們好像不方便說話。」風傾城低垂着眉眼說道,眸子裏閃過一道寒芒。
「所以?」曼舞知道風傾城不會無緣無故的說這話,對於簡陌和風傾城的過往,她知道一二,知道共同的目的都是為了簡陌,何況如今簡陌還懷了他的孩子,所以她更加願意相信風傾城,畢竟消息網,還是墨雲閣最強大的。
「聽說你有個做人皮面具可以做的非常像的姐妹?」風傾城淡淡的笑着,意味深長的說道。
曼舞瞬間瞭然:「已經在路上了,今夜會到。」曼舞低聲說,非語已經在苗淵了,而鬟鬟已經用計去了簡陌的身邊,其餘的人,會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即便是沒有通知到的,聽到簡陌大婚的消息,也是不可能不來的,何況是和左之舟,和一個最不可能的人,左之舟在風巒做過的事情,左之舟的來歷,她們都是清楚的。
「那就好,咱們的人去苗淵一下子多出那麼多生面孔,還是很惹眼的,何況,左之舟的性子還多疑。不如一一替換。這樣,你們公子身邊還能多些人。這水路還要走兩天,你們慢慢小心跟着,先替換水下的人。我去逸園郡,那裏水騰遠一個人有些困難。」風傾城在暮色籠罩的時候一身黑衣的出現在船頭,簡陌的船上依舊只有簡陌和鬟鬟以及船夫,左之舟還是沒有蹤影。
一道黑影閃進了船艙,悄無聲息,而且速度之快,昏暗的天色下根本就看不清,即便看到了也會以為是一隻鳥或者什麼的。
簡陌驟然抬頭,看着面前的黑影,船艙里沒有點燈,為了看外面綿延一路的紅色燈籠,此時那份熟悉的松木香氣撲鼻而來。
簡陌就知道自己對面是誰?
「你怎麼來了?」這聲音特別輕,而那廂里,鬟鬟已經很有顏色的走出去了,一邊和船頭的船夫說着話,一邊蹲在船邊嘩啦嘩啦的在水裏洗着東西。那個動靜足以掩蓋船艙里的所有聲響,何況簡陌一直都特別的安分,所以左之舟才能放心的離開,船夫的心裏也並沒有懷疑。
那個黑影聽到簡陌的問話,一句話都沒有說的就撲了上來,一把抱住簡陌,黑暗裏竟然也能精準的吻了下去,似狂風暴雨來襲,但是又帶着深深的渴望,蝕骨的想念。
簡陌強忍着沒有發出聲音,這個風傾城是要瘋了,但是想着目前的情況,她還是伸手推了推風傾城,但是雙手碰觸到風傾城的堅硬的脊背,又感覺很不舍,索性就抱緊了。
風傾城的身體一僵,吻的更深了。
等到他放開,簡陌已經開始劇烈的喘息了,這是要憋死她的節奏?
但是她的氣息還沒有喘勻,風傾城就把她的身子翻了過來,把她按到自己的腿上,對着屁股就打了幾下,沒有聲音,但是讓簡陌感覺到了疼。
簡陌又不敢發出聲音,咬牙忍着,想着風傾城前面還有失蹤那一出,更是感覺自己委屈,危險的事情,他做就可以,她就不行是嗎,眼淚更是撲簌簌的無聲的往下落。
風傾城感覺到衣服上的濕意,抱簡陌抱起來,雙手環繞着簡陌的背,輕柔的吻去簡陌面容上的淚水:「小陌兒,你做事情我不反對,但是以後危險的事情,都有我,你置身險地,我會心疼的。何況你如今不是一個人,你至少也要為他想想。」這個聲音格外的溫柔,低低的像是最好的安慰,但是裏面的怒火,擔心,心疼表露無疑。
簡陌的雙手舉起來,在黑暗裏摸索着風傾城的臉,也許因為這些日子的想念,也許因為他們之間有的牽扯,也許是因為這份黑暗,無限的放大了感官,簡陌突然不想再否認自己的感情,無論是墨雲好事風傾城,都用自己的方式侵入了她的生活,痕跡太深,抹都抹不掉。
「小陌兒,我想你。」風傾城嘆了口氣,更加緊緊的抱住簡陌。即便是這樣相擁,還是想念。
簡陌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推了推他。這個船上畢竟是不安全的,她知道自己和風傾城都是足夠強大的,但是月千巒畢竟還在左之舟的手裏,而左之舟可是什麼都能做出來的人。
「小陌兒,我不想你嫁給他,假的也不行,我嫉妒的要死。」風傾城不願意離開,手撫摸着簡陌的腹部,「何況還帶着咱們的孩子。」
說到這個簡陌就有些咬牙切齒,她才不到十六,還沒有到生孩子的年紀好嗎?這麼想着,簡陌就抓過風傾城的手,狠狠咬了下去,一邊含含糊糊的說「我才十六,還沒長成,你就讓我生孩子,不怕將來出事?」
風傾城的手臂一僵,含糊隱忍的聲音響在簡陌的耳邊:「小陌兒,我錯了,雖然是意外,但是我心甚悅,是你懷的孩子。」
「姑娘,你家公子怎麼這麼安靜,是睡了嗎?」船頭突然就傳來船夫疑惑的聲音。
「我家公子就是喜歡清淨,你可不是見過,在船頭一站就是半天。」鬟鬟笑眯眯的說,眉眼間光滑流轉,船夫的目光就有些呆滯。這個後來上來的小女子也是非常的漂亮,她的髮型飾品,每日都是不同的,但是都是特別的有味道。
「是嗎?」看到低頭洗着什麼東西的鬟鬟回頭,那個船夫倉皇的別開視線。但是他的目光卻是忍不住一次一次的看向船艙,自家的聖醫處罰人的手段太過殘忍,他交代的事情,總也不能有半分的錯處。
鬟鬟看着那個船夫,嘴角微微一笑,衝着船艙叫道:「公子,你睡了嗎?」
「沒呢。」簡陌回答,聲音依舊的清冷,但是對着風傾城的語氣很是懊惱,「還不走。」
「不想離開你。」風傾城趴在簡陌的肩頭嘀咕着,轉身起身,認真的在黑暗中盯着簡陌說,「我去逸園郡,水騰遠一個人有些撐持不住。小陌兒,後面的事情我都給你做好,危險的事情都是我去,我只要你好好的,你記住,我一定會在你大婚之前回來,你保護好自己,和我們的孩子。不要和左之舟對抗,我找到你哥哥的大體位置,已經交給非語了,非語的人已經進入苗淵的皇宮了。你放寬心。」這個時候風傾城的氣勢就是墨雲的那種強勢,好像剛剛萬分依賴簡陌的不是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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