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靜嫻聞言愣了愣,隨即微微偏了偏頭悶悶地道:「一個人……反正總是一個人……習慣了……」因為總是一個人,所以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去扛所有的事情。
感覺到白靜嫻身子微微的顫抖,白子譽的指尖忽的變的冰涼,連帶着那個叫做心的地方一陣生疼,這十五年來的記憶一一湧上心頭,這麼多年來不管不問,任由她被其他人欺負,現在卻要她來依靠自己,她又怎麼會呢?
想到這個白子譽只覺得心裏一陣苦澀,明明有千般理由、萬般藉口來解釋為何自己會如此待她,可是聲音卻堵在喉嚨里,怎麼也發不出來。
「哥,我已經長大了,再也不是那個十年前只會對你撒嬌和哭鼻子的小姑娘了。」白靜嫻淡淡的開口道。不知道為何,明明其實心裏不是這般想的,這麼十年來她最渴望的不也是回到十年前的那段日子麼,一直和哥哥在一起相偎相依,快樂而活潑。可是為什麼現在的自己每每都要把白子譽往心的外面推呢?仿佛傷了他的心,她的那顆心便會得到救贖一般。
「是啊,我的嫻兒已經長大了。」白子譽想要笑,可是唇角卻怎麼也勾不起來,「可是……」可是在我的心裏,嫻兒永遠都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因為只有這樣哥哥才有理由一直守在你的身邊。這句話他開不了口說給她聽。
白靜嫻定定的看着白子譽,在那張極為相似的面容上她似乎看見了他的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忽的碎成碎片,顯得孤寂而又蒼涼。可是,可是……可是這不是他自己的選擇麼?是他執意要離開她的,是他,都是因為他!在母妃離開自己後,他也選擇了離開,留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在漫長的黑夜裏慢慢地變得固執而扭曲。
「睡吧。」白子譽再次為靜嫻掖了掖被子,然後轉身離開了,昏黃的燭光里他的背影蒼涼的讓人不忍再看。
白靜嫻微微垂了垂眉睫,心裏也是一片波濤洶湧。是不是她理解錯了什麼呢?為什麼明明是拋棄了她,而去追求自己最想要的世子之位的哥哥看起來並是不是那麼的……幸福?
一夜輾轉反側,自從白子譽離開以後,白靜嫻便失了眠不能入睡,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這才睡了過去,也才把白子譽那孤寂的背影忘記。
「公主,有人送了一籃白梅前來。」白靜嫻洗漱完畢,剛剛走到花廳準備用早膳之時,便有下人捧着一籃白如雪的梅花呈了上來。霎時間,整個花廳里都浸滿了梅花的清香之氣。
「誰送來的?」白靜嫻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問道。
「小的不知。」那個丫鬟微微搖了搖頭,見白靜嫻蹙眉,忙開口解釋道:「今天早上在行宮的門前發現的這籃梅花,上面有一張紙條寫的贈與公主。」
白靜嫻伸手接過那張紙條,看着上面的題字那一剎那,臉上的血色消失殆盡。不會錯的,這個筆跡赫然便是出自顧衍。白靜嫻忽然想起了前一世霍娉婷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顧衍,他那個人呀,你若是想要站在他的身邊,其實很簡單,只要對他來說你一直是有用的就行了。至於愛……也許這個詞他根本不懂,也不屑於去懂。」
看着那一籃的梅花,白靜嫻想笑可是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心裏一片苦澀嘲弄的喃喃道:「看來這一世的我對他而言也許是有用的……」
在行宮中不過休息了三日,便到了述職最後一日的夜宴,整個帝都可謂是張燈結綵,一片安寧繁榮的景象,但是在這厚重的紅色宮牆裏卻儼然不像外面那麼平靜。想着自己的父王自從進宮述職後便從未回過行宮,再加上這幾日白子譽那沉重的面色,白靜嫻已經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一股風雨欲來的壓迫感。
e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4s 3.944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