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玢也接言道:「皇上,寇大人言之有理,臣附議。」
姜轅杉微忖:「皇上,這個兩衛,可約束不能指定調兵,約束所調之兵不能重複上一衛,這樣便可避免兵部圈養兵私用。」
寇璟與宗玢對碰一下眼神,寇璟道:「這倒是合乎情理。」
廣繼沖抿抿嘴,道:「那也避免不了兵部調兵造反的可能。」
羽墨染冷眸急掠向廣繼沖,後者唇角動動垂下了眼眸不敢再多言。
羽墨染沉着聲道:「加上一條,譬若十二個時辰尋不着皇上,兵部便可啟動此權。」
寇璟點頭,「那便是一日一夜了,這個法子極好,這樣即可應對緊急事件,也牽制了兵部。」
宗玢就稱讚,「益王殿下此議極好。」
姜轅杉想了想,「甚好。」
高百松那跟屁蟲也緊隨其後道:「皇上,臣也覺得甚好。」
羽墨染看向羽蔚青,一雙冷眸壓迫式地緊逼着,「皇上。」
羽蔚青迎着他的眸光,牙齦暗咬,臉頰上的青筋一跳一跳,他咬牙切齒道:「右金羽左右天武左右天威軍的將軍由朕親授。」
羽墨染:「右金羽軍將軍一職,由吏部舉薦,政事堂裁定。其餘四軍的將軍皇上親授。」
被一步一步逼緊,羽蔚青肺都快要氣炸了,他沉着眸子向兩列人掃去,不快道:「准了。」
「高晟。」他接着看向埋頭揮筆的高晟。
高晟急忙放下手中筆站起身,「奴才在。」
羽蔚青:「宣長樂公主擬詔。」
高晟微驚,極快平靜應道:「是。」
那邊廂寇璟想提出疑異,被羽墨染一個眼神打住了。
見如此,宗玢也不多言。
姜轅杉是擰了擰眉,踟躕後也作罷。
高百松是學着姜轅杉的,見前者沉默他自然也沉默。
廣繼沖及蔣英二人就自不用說了。
木橋上,聽得那藺將軍喊出那一句話,樂承鈞逼得沒有法子了急忙道:「藺將軍誤會了,只是數量及兵器類型出了些紕漏,待我方再次查核再交予你方。」
他此時的想法就是先把兵器要回來再說,後事再另行想折。
那藺將軍睨眼看樂承鈞,再看蕭溥,猛地擰眉沉聲道:「來人,把所有兵器卸下來,重新查驗。」
「是。」那副將急忙轉身快步去下令。
「都卸,查驗!」
「是!」
那些兵們動作極快,「砰砰砰!」
片刻,一箱箱一捆捆兵器放落泥地上。
「藺將軍!」樂承鈞好生後悔說了那樣一句話,急得臉色都有些發白,「還是交由我方查驗吧?」
那藺將軍私毫不理會,沉沉瞪一眼樂承鈞轉身向那擺在地上的兵器走去。
那蕭溥撇嘴暗自偷笑,深深鬆一口氣,這遠在千里的他哪知朝中巨變,只為自己完成了任務而竊喜。
忽然一陣急馬奔騰聲傳來。
「皇上有旨,不得交兵器!皇上有旨,不得交兵器。」
一隊人馬有幾百騎,那領頭喊話之人正是姜延曦,他所領的騎兵正是飛騎營的精騎兵,雖然馬都是好馬,但與夜千潯樂承鈞幾人的駿馬比起來自然是相差一截,正因這樣,他先率兵出的城反倒落在了後面。
眾人向那望去,聽得清那所喊之話,樂承鈞暗自搖頭。
那藺將軍也轉身眯眼看,他聽着又是不交兵器的喊話,當下抽了刀,刷刷劈開一捆兵器的捆繩,「開箱,驗!」
「是!」
那副將與幾名兵動作開箱解捆繩。
樂承鈞回頭,苦了臉,想說什麼但不知該說什麼,只得眼睜睜地看着。
夜千潯大手握了握,湊到他耳邊道:「樂大人,搶吧。」
樂承鈞苦不堪言,擰着眉輕輕說一句,「沒有用的,結果都一樣。」
動手與不動手,結果都是惹惱大羌國,到這份上,只能先不起兵馬衝突,靜觀其變。
泥煙滾滾,姜延曦急馬到了這一邊橋頭,看到眼前這一情形,也認出了樂承鈞,他急躍下馬大步上橋向橋那一頭疾步走去。
「姜延曦,你怎麼來了?」蕭溥並不知姜延曦升了官,很隨意地問了一句。
姜延曦看他一眼,抱拳謙和道:「我奉旨前來,沒有想到蕭校尉已把兵器交出了。」
蕭溥撇嘴,指了還站在橋上那一列兵,「這不,還有十箱,你們又不早些來,我哪知那麼多?」
姜延曦心思不像別人那麼多小九九,他只是苦笑一下道:「緊趕慢趕還是趕不上。」說完大步向樂承鈞去。
「末將見過樂大人。」
樂承鈞已轉了身,對於他的前來有些意外,疑惑道:「你有聖上聖旨?」
一提到這事,姜延曦心裏也苦,他尷尬笑笑,「聖上口喻,令暫緩交兵器。」
這樣樂承鈞倒是信了,聖旨必須有中書門下之大印,若真是下了詔,寇璟與宗玢必定知道,他離京時沒得到一點信,便也料到姜延曦這個不是詔書。
「樂大人,這是?」姜延曦也看出對面那是在驗兵器,可也不知該如何辦,只得這麼一問。
樂承鈞:「藺將軍在驗兵器,既是這樣,只能好生勸說。」他看一眼姜延曦帶來的幾百騎,輕聲道:「不要都擠在這兒,你先行下橋,命令部隊隨時待命。」
姜延曦再看對面那幾個方陣的騎兵,暗自吃驚,當即提起十二分精神道:「是,末將聽令。」
北衙六軍隸屬兵部,而右僕射正是管兵部這一口,他自然是要聽這位樂大人之令的。
姜延曦下得橋,悄悄做了部署。
此時太陽火紅的臉全掛在高空,江上的煙霧盡數散了去,那幾個方陣更是清晰,樂承鈞不由擰眉再向遠處峽谷眺望,他們這是來接收兵器的還是來尋事的?
夜千潯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他低聲道:「樂大人,是否覺得不妥?」
樂承鈞眉擰着不散,「不好說。」
夜千潯:「可要在下返回下鄆城知會刺史大人?」
樂承鈞:「暫時不要,靜觀其變,眼下咱們也有千餘騎了,沒有那麼糟糕。」
夜千潯:「就怕對方在峽谷設有埋伏。」
樂承鈞:「那大山中匪徒常年出沒,想來是咱們想多了。」
那邊廂那藺將軍正在驗看兵器,他拿了一把大刀,抽出鞘仔細看了,似乎沒見什麼端睨,他連續驗看了幾把大刀也沒見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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