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蔚青看向羽墨染,像是不耐煩又像不屑道:「二弟,瞧你們,讓人家一個姑娘家大老遠跑來朕烏金國,你們哪個得空陪人家遊山玩水啊?你千萬別讓朕陪她去,朕忙着呢,這兒還有一大堆活兒呢。」
風凌霄這會兒兩腿發了軟,她抿抿嘴道:「皇帝大哥,能不能讓長樂先起來你們再商量誰陪長樂去遊山玩水?這要傳出去烏金國皇帝為難靈岐國弱小公主以大欺小就不好了,那不有失烏金國泱泱大國的名聲嗎?再說了,這兒天寒地凍,長樂只想在屋裏待着,並不想遊山玩水。」
這兩個傢伙分明就是有意刁難。
她這一席話一落,那兩人齊齊看向她。
「伶牙嘴利,難怪福王被你氣得跳腳。」羽蔚青抬一抬那木方條子,不輕不重道:「你喊這一聲皇帝大哥倒是挺中聽,起吧。」
「謝皇帝大哥。」風凌霄急忙起身,站起之後覺得兩腿有些發麻,急忙跺跺腳。
羽墨染拿着錦帕又咳了幾聲,咳完指着她不緊不慢道:「小國風采,真讓人見識了。長樂公主,聽說你救了德陽公主?」
風凌霄知他所指,她停了跺腳,神情自如淡靜道:「若是在因腿麻而在皇帝大哥及益王面前跌倒了那才是失禮。不過,益王如認為長樂如有魯莽之處,還請益王見諒,太斯文那就沒有力氣抓得住德陽公主的手了,畢竟那時德陽公主整個人是吊在了懸崖上的。」
這一位名震朝野的益王竟是個總咳不停的病秧子,這真是讓她意外。
不過,越是這樣,就越顯得益王的能耐,真不能小覷了。
「哈哈哈……」羽蔚青手中那木方條子又指向羽墨染,笑道:「二弟,還真有人敢嗆你,朕可是頭一次見,稀奇啊,哈。」
說完他看向風凌霄,木方條子指了她道:「長樂公主,既然你一進來便能認得出那是益王,難道不知道他是權傾朝野的尚書令?你得罪朕也不要得罪益王啊?沒人提醒你嗎?」
「皇兄說笑了,什麼權傾朝野?臣弟是為皇兄分憂。」羽墨染錦帕輕捂一捂嘴,說得清清淡淡,他看向風凌霄的眸光淡淡無緒,道:「長樂公主,可本王又聽說你與義妹唱雙簧,一個下毒一個解毒,其實你唱個雙簧戲顯示一下能耐對於本王來說不算什麼,但那可是德陽公主,你是吃了豹子膽嗎?」
似閒淡的一番話,卻是如棒頭喝。
「嘖嘖。」羽蔚青手中木方條子豎在案上,大手拍了拍,似諷似笑道:「長樂公主,你可真是把益王惹惱了,雖說德陽公主不是益王同母胞妹,可益王打小疼德陽公主的呀,就連朕都不敢惹德陽公主,你可真會找事兒。」
風凌霄目不避諱地看羽蔚青又看羽墨染,從容淡定道:「益王,那件事非我所為,還請益王明查。那一夜,福王在場,夜閣主也在場,當時我也證實了不是我所為,他們亦相信了,福王與夜閣主也立了字據不再追究此事,益王可要看字據?」
「嗬,立了字據?」羽蔚青雙手握着立着的木方條子,下巴往上面擱了,挑起鳳眸慵懶笑道:「福王可沒說有這茬子事,長樂公主,你竟讓福王給你立了字據,你能耐啊,哈。」
羽墨染一雙鳳眸輕抬,冷冷眸光似薄雪落下,拿着錦帕指着風凌霄道:「那樣的情形,和逼迫有何區別?」
「益王。」風凌霄迎着他的目光道:「可願意聽我說說事情的始末?」
說完她又轉向羽蔚青,「皇帝大哥願意嗎?」
不管怎麼樣,她既決定了站在羽蔚青這一邊,她不會放過今天見羽蔚青的這個機會,機會一過,再想見羽蔚青那就難了。
羽蔚青沒有看羽墨染,立起身左手一攤道:「說來聽聽。」
風凌霄眼波轉向羽墨染,道:「那我便說了。」
她知道這會兒很微妙,她是先問羽墨染,為了皇帝的臉面她緊接着問羽蔚青,而羽蔚青說了讓她說,她若再問羽墨染那便是下了羽蔚青的臉面,羽蔚青若惱了對她沒有什麼好處。
她對着羽墨染說這一句,意思便是我聽皇帝的。
羽墨染長長的眼睫微垂,錦帕捂嘴咳了幾聲並不言。
「說吧說吧,磨嘰什麼?朕還有好多活兒呢,別妨礙了朕。」羽蔚青似不耐煩指指四周道。
「多謝皇帝大哥。」風凌霄沒有再看羽墨染,而是看着羽蔚青將事情的始末娓娓道出。
當然,她只陳述毒酒一事,並沒有說跌懸崖一事,面前這二人如果有一人是黑羽,只要一聽了肯定能知道她是用了隔空取物的異能,那對她的身份自然就會懷疑了。
說完之後,她眼光平靜地分別看二人。
照她的判斷,十之是皇帝下的手,別看這皇帝眼中似乎只有木工活兒,但那雙眼睛是騙不了人的,那裏有太多的野心和不甘,是不會真的甘心於終日與木頭為伍的。
羽蔚青看一眼羽墨染,唇角揚起笑道:「二弟,五弟可沒有說得這般詳細,這長樂公主還真有那麼兩下子,那麼快就把下毒的真相給找了出來。夜千潯也不錯嘛,二弟挑選之人也真是不賴。」
「她下的毒自然能說得清楚。」羽墨染說得淡冷寡淡,「好了,臣弟沒有功夫聽她胡縐瞎掰,臣弟去向母后請安。」
說完沒有再看二人,轉身傲然揚長而去。
那人行走微微帶起的風,風凌霄能感覺到那當中的殺伐之氣,無聲卻似乎能殺人於無形。
她眉頭微蹙。
看似孱弱的身體竟然殺氣這般重?
看來這把控半個朝廷的尚書令不是空掛虛名的。
「惋惜益王是病秧子還是那張臉?」
似笑帶諷一聲打斷風凌霄的思緒。
風凌霄急忙收回思緒抬眸看羽蔚青,淡靜道:「皇帝大哥,長樂並沒有惋惜什麼,只是覺得益王有些囂張而已。」
「哼。」羽蔚青兩手擺弄面前的木方條子,懶洋洋道:「你不知道啊?你們的細作沒有把這裏的情況稟報貴大王嗎?朕也不怕讓你知道,朕這個二弟從小就這樣,傲氣誰也不放在眼裏,父皇心疼他只比朕小十日,在朕還是太子時便讓他坐了尚書令的位置統領六部,他囂張是自然的,朕也習慣了,朕就當個木匠皇帝好了。」
說完向高晟揮一揮手,「你在外面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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