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輕雪精緻秀麗的面容上神色淡然,看不到一絲緊張不安,似乎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只是她眉心如蛇紋般的紅色印記,卻在微微扭動,讓她多了幾分奇異的魅力。
月輕雪的眉心紅紋,實際上是她天生的天眼外顯。紅紋的扭動,代表着她內心情緒在劇烈波動。
高正陽認識月輕雪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她情緒波動的這麼厲害。
「不管有什麼事,都有我呢。」高正陽輕撫着月輕雪有些僵硬的肩膀,微笑着說道。
高正陽笑的自信陽光,似乎能克服一切困難。那種積極的情緒,極有感染力。
月輕雪雖說性子要強,可到底還是小女孩。遭遇生死考驗時,心情也是特別的緊張。高正陽的安慰,一下觸到她內心最深處。
她慢慢放鬆下來,頭靠在高正陽的肩膀,悠悠的道:「你真陪着我一起死麼?」
高正陽頓了下一本正經的道:「我們都沒睡過呢,肯定不會死。」
「聽說男女的事頗有滋味,我們都要死了,不如先試試……」
月輕雪揚起頭,明眸閃閃發亮的看着高正陽,她口氣淡然眼神卻很認真。顯然不是在開玩笑。
「很好的想法。」
高正陽眼神一下熾熱起來,有些興奮的笑道:「人生苦短,當及時享樂。」
「看你開心的樣子,我又覺得這似乎不是個好主意。」
月輕雪若有所思的說道。
高正陽點頭附和道:「有一種說法,處女和處男的運氣更好。而不純潔的人總是死的最快。」
「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月輕雪也被高正陽說的有些迷惑,弄不清他什麼意思。
高正陽嘿笑道:「你想怎麼樣我都配合你。就這麼簡單。」
月輕雪忍不住笑起來。她笑就像春天盛開的櫻花,明媚、絢爛又充滿勃勃生機,一掃剛才的陰沉、清冷、死寂。
新月淡淡的清光,照在窗欞上,映照的窗紙有些慘白。北面過來的寒風,還在不知疲倦的呼號着。
昏暗房間被重重寒氣浸透,冷意刺骨。
但對月輕雪來說,這破舊的房子卻勝過一切瓊樓玉宇。
月輕雪再次抱着高正陽,沒說話,心裏卻覺得暖融融甜滋滋,說不出的幸福滿足。
高正陽撫着月輕雪柔滑長發,一臉的欣慰。這兩年來,月輕雪也在不斷的成長。從一個小女孩變成了女孩。
發乎情,順於心。
縱慾固然是錯的,禁慾又何嘗的對的。
不論是想品嘗男女滋味,還是想要守貞,只要是出於月輕雪的本心真情,就不能再以對錯去論。
只是在危機降臨前,不想着如何應對。而縱情縱慾,卻是一種墮落和軟弱。
高正陽打破了溫馨的寧靜,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我發現你是個比我還無趣的人。」
月輕雪悵然不舍的離開高正陽懷抱,有些幽怨的說道。在這個時候,她真不想說別的。
但高正陽的一句話,卻打破了所有感覺,讓她再次回到現實。
「你發現的太晚了。」高正陽微微揚着下巴,驕傲的道:「其實,我的名字叫高冷。」
月輕雪有些惱恨高正陽破壞氣氛,冷着小臉道:「我看你應該叫冷無趣。」
月輕雪終歸不是普通的女孩,她知道現在正事更要緊。事關兩人的生死,更要認真。
「昨天我接到通知,鎮國神器的考驗兩天後開始。」
月輕雪說起壞消息,神情也凝重起來。「這次六道生死輪斗。也是最可怕的一種考驗……」
「我神經比較大,不怕不怕啦!」高正陽聲調古怪的唱了一句。
月輕雪聽的渾身發冷,怎麼都覺得怪異,沒好氣的瞥了高正陽一眼。但被他這麼一打岔,月輕雪也輕鬆了幾分。
「鎮國神器對繼承人有很多種考驗辦法,有記載以來,六道生死斗這種考驗只出現過一次。就是開朝太祖那一次。那次共有九十七位天階強者接受考驗,最後,只有太祖得到神器認可,其他強者全部死絕。」
「六道生死斗到底是怎麼回事?」高正陽問道。如果天階強者都會被殺,那這個考驗只怕沒人能通過。高正陽真的有些不信。
「所有繼承人進入一處特殊小世界歷練,最終,皇天六道輪迴劍只會選擇一個繼承人。其他沒被選中的,都會被神器殺死。」
小月的小臉一片蒼白,眼神也有些驚惶。她在皇天六道輪迴劍中查詢過,知道這次失敗的下場就是死亡。
「如果所有直系皇室血脈都參加,那這次豈不是都要被殺光!」
高正陽有些難以置信。對於皇室來說,直系血脈當然不會少。可要是只剩下一個,那血脈傳承就太危險了。
皇天六道輪迴劍這麼做,簡直就是要斷絕月國皇室血脈。月國皇帝怎麼能容忍?
「一般來說,這種生死斗是可以拒絕參加的。」
月輕雪解釋道:「何況,月國皇室幾千年積累何等雄厚,找幾件代死的法器也沒那麼難。他們又特別了解鎮國神器,總能找到鑽空子的地方。」
高正陽嘆氣,「你可能不是親生的……」
「滾。」
月輕雪正傷感,被高正陽刺激的忍不住罵人。可說也奇怪,高正陽這種火上加油,卻讓她覺得這些沒什麼,反而沒那麼難受了。
「那你有什麼想法?」看到月輕雪沉默不語,高正陽又厚着臉皮問道。
月輕雪微微搖頭,「我的天資也算不錯。可那些皇室直系子弟,自幼就有名師教導,丹藥、秘法、法器等等一應俱全。只要認真修行,最差也是四階、五階。就算有人突破到天階也不奇怪。」
眾多皇室子弟身在帝國都會,修煉條件勝過月輕雪百倍、千倍。月輕雪雖然自信,也知道這種資源上的差距,是無法彌補的。
高正陽道:「那我能跟着一起進去麼?」
月輕雪輕輕嘆氣,「肯定不行,這種事你幫不上忙。」
高正陽也禁不住嘆氣,他原本還計劃着請絕滅幫忙,可絕滅已經化虹而去。
至於那位老僧,照顧他不過是看絕滅的面子。只看他連名字都不肯說,就知道高正陽在他心中沒什麼分量。
佛門是講慈悲,可那只是宣傳的理念。以老僧的身份,哪會管這種閒事。何況,這還涉及到月國皇室。
高正陽本來自忖武功大進,又有兩件頂級神器,還新得了心佛宗傳承。真有什麼考驗,也能幫着月輕雪過關。
就算是最壞的情況,沒有得到神器的認可。高正陽也能帶着月輕雪遠走高飛。
月國是很強大,但天地無盡廣闊,月國的手又能伸多長。
大不了離開東神州,世界這麼大,想去哪不行!
沒想到突然變成了生死考驗,失敗就死。對於月輕雪來說,真是太不公平了。
高正陽到不會怨天尤人,只是眼睜睜看着朋友掉入深淵,卻無力救援,真讓他心裏很壓抑。
不管如何,鐵林部都不能再待了。
等到第二天天亮,高正陽把鐵鷹喊過來,鄭重交代一番。
東荒群山深處的通天洞,是魔界和人界的通道。一旦通道打開,東荒群山就會成為魔族、人族交戰的前線戰場。
這樣龐大兩股勢力戰鬥,鐵林部等部族連做炮灰的實力都沒有。只要被波及到,就是族滅的下場。
高正陽對鐵林部沒感情,但也不會看着他們去死。
他嚴厲命令鐵鷹在明年帶着部族搬遷,遠離東荒群山。但他沒有解釋理由。
萬年大劫,天地異變,事關人族存亡,這是何等重要的大事。高正陽怎麼可能和鐵鷹說。
鐵鷹既沒有這個能力,也承擔不起這麼重的責任。
高正陽只是說,東荒群山深處有強大無比妖獸要甦醒過來。不走的話,所有人都要死。
鐵林部的自由市集,讓許多人嘗到甜頭。哪怕他下的命令,只怕也沒幾個人願意走。
高正陽做了他該做的,至於鐵鷹是否聽話,鐵林部是否聽話,他都不在意。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和鐵鷹說完,高正陽就帶着月輕雪和依依離開了。
絕滅趕走血蓮衛和天師府,搶了一艘天箭飛舟。
月輕雪這段時間藉助神器投影的力量,破解了飛舟內的法陣。現在已經能隨意駕馭。
天箭飛舟全憑神識駕馭巨大羅盤。用神識操縱羅盤,就能控制飛舟上下左右前進後退。
不過,天箭飛舟法陣繁複,駕馭起來需要消耗大量神識法力。以月輕雪和依依的法力,也只能面前飛一小會。好在裏面還剩下一些極品元石,能消耗一段時間。
飛舟的速度絕快,不到兩個時辰,高正陽他們就回到絕滅洞府。
鶴飛羽情緒也好多了,跑出來幫助忙前忙後的,顯得極為熱情。
絕滅走了,鶴飛羽自己住着這麼大的洞府,心裏一直很虛。她巴不得多來幾個人。
鶴飛羽很清楚,在高正陽心中月輕雪最重要,她現在還不能和小月比。
何況,高正陽繼承了心佛宗宗主,這裏一切都歸高正陽所有。她只是個記名弟子,要是不識相亂發脾氣,那就太蠢了。
高正陽從鐵林部帶了很多糧食、肉乾、鹽、衣物、被褥等生活物資。
絕滅洞府很奢華,可也很簡單。以前只有鶴飛羽一個人,還好解決。現在人多了,就必須提前準備好。
安置好一切,月輕雪和依依都對這裏很滿意。
尤其是依依,她不知道月輕雪的事,特別喜歡洞府的溫泉,一整天都是笑容滿面。
月輕雪性子清冷,心裏覺得不錯,臉上也沒什麼表情。那副幽冷淡漠讓鶴飛羽覺得難以靠近。
鶴飛羽很喜歡依依的柔順溫和性格,她本身又很開朗,不到一天功夫,已經和依依打得火熱。
高正陽趁着這段時間,翻了不少心佛宗典籍。這些典籍都在十方法衣內存放着。
嚴格來說,是一道道強大神識留存的各種資料。也可以把這些稱之為典籍。
高正陽能感覺的到,十方法衣內還有一層層空間。心佛宗寶藏應該都藏在裏面。只是他力量太低,無法破開禁制。
按照老僧所說,至少要天魂才能繼承一切。高正陽也就放棄探索的想法。
他研究了兩天,也沒找到什麼相關記載,更沒找到什麼破解的辦法。
等到第三天,月輕雪和高正陽站在絕滅臥室內,相對無言。
沉默了許久,月輕雪身上突然泛起一道道靈光。如環狀的靈光,逐漸強盛,空間也開始波動起來。
「我死了,你也不用陪我死。好好活着,沒事想想我就行了。」月輕雪淡然說道。
「好的,我會想你的。」高正陽說着,人卻突然邁步沖入靈光中,一把抱住月輕雪。
月輕雪有些驚慌,「你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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