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龜大陣沒破,但沒有數十萬大軍戰陣配合,也只是空有其形,對高正陽毫無壓力。
循着水鏡氣息,高正陽手中龍皇戟直刺,強行劃破空間鎖定了對面的天王龜山步。
王宮中的巨大水鏡,被探出來的龍皇戟刺個粉碎。
天王龜山步臉色又是一變,想了下還是穩穩坐在王座上沒動。
下一刻,高正陽就從碎裂的水鏡中,大步走了出來。跟在他身後的柳青歌,悄無聲息如同影子一般。
看到高正陽出現,跪坐在一旁龜田木猛然站起來,他微微弓着腰,手握雙刀,露出慎重之色。
王宮外的侍衛也發現不對,數百侍衛蜂擁而入,把大門堵得嚴嚴實實。
一柄柄明晃晃長刀,恍如一片刀林。
侍衛雖都是一臉勇悍,可不少人的眼中都是掩飾不住的驚懼之色。他們人數雖眾,氣勢卻不高。
龜田木喝道道:「高正陽,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雖聲色俱厲,言語卻沒有任何的底氣。
高正陽都沒看龜田木,這位大將膽子都嚇破了,色厲內荏,和他沒什麼可說的。龍皇戟一抬,就刺入了龜田木胸口。
高正陽這一刺來的極其突然,完全沒有預兆。龜田木也以為高正陽是來談判的,根本沒有任何準備。
龜田木重傷之下,更是無力招架躲避。
噗的一聲,龍皇戟把龜田木胸口貫穿後高高挑起。
龜田木生機強大,勉強還撐着沒死。劇痛讓他眼珠子高高凸起,幾乎要從眼眶中蹦出來一般。他想求饒,又說不出話來,只能「呃呃」亂叫。
好歹也是九階強者。高正陽也無意折磨他,手中龍皇戟一轉,龜田木就碎裂成一團血肉。
王宮潔淨如新的草蓆上。被噴了大片血跡污穢。
站在大門前的一群侍衛,都一臉懼色的看着。不少人緊張的直咽口水,卻沒人敢妄動。
王座上的龜山步,眼皮跳了跳,心裏是又懼又怒,最後卻只能無奈的長嘆口氣。這些侍衛已經沒勇氣動手了。留在這裏反而丟人。他擺來擺手道:「你們都下去。」
眾多侍衛猶豫了下,見龜山步神色堅決,都悄然的退出王宮。
高正陽看了眼龜山步,就見他一身黑色金絲長袍。頭戴黃金冠冕,坐在王座上,雖身材矮小,卻頗有幾分王者威風。
「龜山步?」
龜山步也沒計較高正陽的無禮,點頭道:「是我。」
高正陽目光轉了一圈,最後又落在龜山步身上,「你說,我們的事情該怎麼解決?」
「我說有用麼。」龜山步再次嘆氣,他現在哪有談條件的資格。
「可以先說說。」高正陽很客氣的道:「就算沒用,也可以參考一下。」
龜山步想了下道:「這次是我族犯了大錯。給閣下造成了很大麻煩。我願意做出賠償。」
「嗯……繼續。」高正陽到想聽聽,龜山步能開出什麼條件來。
「我手裏還有五滴龍髓,都給你。」龜山步說道。
「就這些了?」高正陽有些不滿。堂堂旱龜族,立國也有幾千年了,就拿出龍髓來賠償,也太沒誠意了。
龜山步說道:「九階元石,十萬塊。玄鐵鐵精兩千斤,萬年血馬,明珠千箱……」
佔據玄龜島數千年,旱龜族的確積累了大批財富。為了活命,龜山步也是拼了。
高正陽搖頭道:「這些都是俗物。有麼,固然好。沒有。也沒什麼。」
龜山步頭上的開始冒汗了,「我族生存不易。只有積累了一些財寶。其他就沒什麼了……」
「我聽說天刑刀,是你族最出名的神刀。」
高正陽的意思很明白,先把天刑刀拿出來再說別的。
龜山步沉默起來,天刑刀是龜山族世代相傳神器,也是天王王權的象徵。正因為有這柄神刀鎮壓氣運,旱龜族才能在南明海生存下來,並佔據了玄龜島。
要是天刑刀被拿走了,天王的位置都難以傳下去。
高正陽淡然道:「也許你還不明白,我們並不是再談判。你們一敗塗地,現在只能祈求我的諒解。否則,我就滅了旱龜族。」
龜山步身體一震,有些不能置信的瞪着高正陽道:「你瘋了,我族又十億之眾,就算排隊讓你殺,你能殺光麼!」
高正陽沒回答,只是對龜山步呲牙笑了笑。
他白森森的牙齒整齊均勻,但這麼一笑,卻有着說不盡的冷酷血腥。
「瘋了、瘋了……」
龜山步目光散亂,腦子一片渾濁,他從沒遇到過這麼兇殘可怕的傢伙,就算是魔族,也不會隨意屠殺這麼多生命。
但他相信,眼前這個笑嘻嘻的人族絕不是再嚇唬他。高正陽真有殺光旱龜族的決心和手段。
高正陽在旁邊悠悠的道:「其實沒你想的那麼麻煩,你這座烏龜大陣連接玄龜島地脈,只要幾天時間,轟碎這座大陣,破了地脈,這島上的人就都能死光。就算逃走一些也無所謂……」
龜山步再說不出話來,的確,當初建立玄龜大陣,就是有着這種想法。
如果被外族破了大陣,就打破地脈,毀了玄龜島。絕不能讓外族佔了便宜。
也是有着如此決絕的決心,旱龜族一直牢牢佔據着玄龜島。沒有任何外族敢來找麻煩。
高正陽看出玄龜大陣的弱點,不但是眼光毒辣,心更毒辣。
龜山步雖然不太在意賤民死活,但都死光了就滅族了,這是他不論如何不能接受的。
「天刑刀,好,給你。」龜山步咬碎了滿口牙,從神宮中催發出天縱刀,遞給了高正陽。
天刑刀筆直修長。長約四尺三寸,黑色木質刀鞘,沒有刀鄂。刀柄刀鞘渾然如一體。
整體簡潔大方,橫在龜山步手裏。就有一股傲然之氣。
高正陽點點頭,龜山步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還是有首腦的決斷,到也沒白當天王。
只看天刑刀的外形,高正陽就頗為喜歡。但他並沒有伸手。
「別急,還沒完呢。」
龜山步都有些急了,他強按怒氣問道:「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高正陽眼神一冷,龜山步的怒氣立即消散。急忙低頭躬身。
「我殺了你,一樣能拿到天刑刀。」高正陽說了一句,又道:「聽說天刑刀是天王象徵,拿着刀就能號令旱龜族,是麼?」
龜山步連連搖頭,「這怎麼可能,必須是我龜山族血脈,並通過正式傳承,祭祀過相柳大神,天刑刀才能作為王者信物。」
「相柳大神。那是什麼東西?」
高正陽有點好奇,他曾在月國秘境試煉中見過九頭蛇,不知道和旱龜族祭祀的神祇有什麼關係。
龜山步臉色更加難看。他們世代信奉相柳,雖然從沒溝通過,但高正陽這麼不客氣,他當然不舒服。
「相柳大神是遠古神祇,不知活過多少個紀元,比大多數神龍還要強大。天刑刀就是相柳大神賜給我族的,刀上有九種力量,無堅不摧。遠古紀元時,還殺過許多神祇。」
高正陽伸手拿過天刑刀。不屑的笑起來。就憑這刀殺神,簡直是做夢。
他拔刀出鞘。天刑刀是直背長刀,刀身湛然如水。鋒刃和刀身過渡的稜角分明,極其剛硬,轉動刀身時,刀光如水波般流轉,隱隱九種強大力量在其中流轉。
金的鋒銳,火的酷烈,木的悠長,土的厚重,水的綿柔,噬魂的妖氣,腐骨的劇毒,難以形容陰冷,毀滅的血腥。
這九種氣息就像藏在刀身深處的遠古妖獸,隨着刀光流轉,悄悄露了一下頭,又很快隱藏起來。
仔細看過去,又什麼都沒有。
高正陽心思一動,天刑刀裏面藏着的力量,似乎遠比他想像的更強大。
龜山步似乎也無法發揮天刑刀的力量。
但從外形來說,直背的天刑刀,鋒利、強硬、中正大氣。高正陽很喜歡這種刀型。
相比之下,弧形刀鋒不免顯得戾氣太重。
高正陽還刀入鞘,對龜山步道:「我性格仁慈,可以饒恕你們這次犯的大錯。但是……」
龜山步無奈,硬着頭皮道:「你還有什麼條件?」
高正陽又道:「我這人很怕麻煩,你們旱龜族數量不少,要是一批批來找我報復,豈不是很厭惡。」
「閣下請放心,我對相柳大神發誓,絕不報復。」
龜山步指天賭咒發誓,極其誠懇。
高正陽又笑了,賭咒發誓這種東西,也就是做個樣子。誰要是真信,那才是有病。
龜山步被高正陽看的心裏冰冷,腦子一片空白,高正陽這是要殺他以絕後患啊。
死亡的恐懼下,龜山步一下從王座上跳下來,跪在高正陽面前道:「大人,我願向您效忠,永不背叛。」
說着,連連叩首。
堂堂天王,好歹也是九階強者,居然做出這副姿態,也有些超乎高正陽的預料。
他也看不透,這個龜山步到底是足夠隱忍,還是真的貪生怕死。
臥薪嘗膽終能報仇的勾踐般人物,千古以來也沒幾個。
何況,在這個世界上,再如何隱忍也無法成為真正強者。
高正陽突然失笑,這麼一個卑微人物,他還要考慮,這種算計也過於無聊了。
若有能力,天下雖大,誰能奈何的了他。若沒能力,天下之大,又豈止一個龜山步。
高正陽想通了這一點,心裏大為暢快。連元氣運轉也活潑了幾分。
龜山步感覺到高正陽再沒殺意,也鬆了口氣。不枉他像狗般跪地求饒,總算渡過了這次難關。
至於以後,他一定會給高正陽一個驚喜。
正想着以後的計劃,龜山步心中突然生出警兆,一道如秋水般湛然刀光,就這麼突兀的印入他的武魂上。
龜山步醒覺不妙,眼前的王宮猛的旋轉起來。
他甚至看到了柳青歌,這個女子正用一種奇妙的眼神看着他。
旋轉的過程中,龜山步看到伏在高正陽腳下無頭身體,他的身體。
龜山步恍然間明白,他被高正陽一刀斬斷了腦袋!
在他意識陷入黑暗前,聽到高正陽飄忽的聲音在說着:「突然想試試刀,你不介意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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