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虞來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有驚無險尤悠很是鬆了一口氣。
可再回過頭來看蓮清和尚她就不爽了。雖說有可能一開始自己就跟這個世界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而這關係並不關蓮清和尚鳥事但尤悠的心裏就是莫名看這和尚不爽!
幾大步走到蓮清跟前,踏瑪德驚覺這和尚硬生生高出自己一個頭外加一個脖子平視不能非得仰視。
快速往後退幾步細胳膊上半捲起的袖子不太掛得住刺溜往下滑尤悠眼睛沒動,一心二用地往上呼嚕了三次不管用,乾脆用手抓着。
「哎,和尚」
宴虞臨走前的一句話輕飄飄像一塊巨石投入她心湖中漸起漣漪久久散不去。尤悠緊緊皺着眉本就是多思多想的性子,此時免不了疑心。
蓮清站的筆直,靜靜垂眸看着眼珠子溜溜轉的女人,沒有開口。
「那個宴虞魔尊的話什麼意思?」什麼叫等了她千年?什麼世事自有定數莫強求?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不過轉瞬尤悠又想起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這和尚似乎說了一句她早晚會來這個世界?
回答她的依舊是一張溫柔的笑臉。
尤悠:瑪德這和尚什麼時候能老實解答,估計太陽要從西邊出來。
「哎,問你話呢,說話!」
一片寂靜。
尤悠額頭青筋跳跳的:艹!真是沒脾氣都被逼出暴脾氣來!
許久沉默之後蓮清終於開了口。
他淡淡微笑道:「施主心中如何想,便是何意。」
話音剛落,尤悠眼倏地一眯。
「你說何意?」
默了默,她問:「我是魔界中人?」
她很好奇自己到底是個什麼身份,會叫這魔界掌管南域的魔尊親自來找?
雖然自知自己不算個好人,但尤悠捫心自問,她怎麼也不算個壞人。現在冷不丁發覺自己有可能是個魔族,叫做了許多年人類的尤悠有點唏噓。
蓮清瞥了她一眼:「不是。」
「那我是什麼人?」
蓮清搖了搖頭,但笑不語。
尤悠青筋又爆了一圈:瑪德,早晚有一天叫這和尚為他這臭毛病付出代價!
「那魔界的人為什麼要等我?」
無比煩躁蓮清說話藏一半的尿性,尤悠心中誹腹,要不是打不過他,真恨不得直接上去掐着他脖子逼他把話全給倒出來!
「人家一方魔尊,總不可能是在魔宮閒得無聊來找我。我的身份一定不算對吧?」
「這些事,日後自有分曉。」蓮清不為所動。
單手筆直地豎起,指甲大小的赤黑木佛珠隨意地纏在虎口處,襯得蓮清和尚這露出袖子的手手指白皙修長得像白玉雕成的一般,美到不可思議。
淡聲念了聲佛,他眼觀鼻鼻觀心:「尤悠施主,太陽快落山了。」
尤悠:「」
暖黃的陽光灑落下來,眉目清絕的光頭男人猶如籠罩這一層光。
高大的身姿,挺拔得猶如一顆長在涯邊的青松。蓮清整個人聖潔到此時尤悠揪着他衣領的動作,都是褻瀆。
斜眼冷冷瞄着這面目安寧的跟聖父似得的和尚,心中幾番轉折之後,她輕笑了:「和尚,說起來,我有個猜想。」
既然撬不開嘴,乾脆放棄問他:「我覺得,或許我的這個猜想,十分接近事實。」
墨玉似得眼珠子動了動,蓮清笑了:「如何?」
「這麼着,我來大膽設想一下,」尤悠一手抓着礙事的袖子,一步跨到蓮清的跟前與他相距一個拳頭的距離,「或許,我將來會成為一個對佛魔道有影響力的人物。而這個人物呢,如果沒有加以引導極大可能會偏向魔界?」
說這話,她的雙眼緊緊盯着蓮清的臉不放。
「順着這個思路,」尤悠齜開牙,無意識地將骨子裏的邪性釋放出來,「我進入你的萬象塔或許不是巧合,而是你精心設計的。」
「我是什麼人,我自己心裏清楚。」
「很遺憾,如果沒有幾個世界的經歷,成魔對我來說是必然。」依稀記得某一個世界任務之後,系統說漏了嘴似乎說了句宿主你終於懂得愛別離什麼的,「你搞出幾個世界,應該是想試煉試煉我吧?」
「唔,趕在魔界的人接觸我之前,練就我的仁心?」
輕輕撥弄佛珠的手,倏地一頓。
蓮清抬起眼帘,嘴角溫柔的笑意淺淺淡淡。雖說並未從蓮清的神色上看出半分變化,尤悠的眸子閃了閃,心中莫名認定自己猜對了。
「那麼,我猜的對嗎和尚?」
蓮清眼瞼微闔,沒有正面回答:「施主何出此言?」
「和尚哎」
尤悠微微歪着頭看蓮清,嫣紅的嘴角無意識地斜勾起。一雙淺灰色的眸子裏光色明明滅滅的,幾經六個世界身上收斂的那點兒邪氣勁兒,慢慢顯露了出來。
她伸出手,緩緩揪起了蓮清的衣領。
「不要管我何出此言,你只要告訴我,」扯着蓮清的衣領往下拽,尤悠的臉無限貼近他,鼻尖頂着鼻尖:「我猜的是不是對就好」
「尤悠施主,」蓮清順應她的動作低下頭,寧靜的眼神似乎含着某種深意又好像什麼也沒有,就這麼這麼無聲地看着才到自己胸口高的女人。不管領口被揪成一團團的,他說:「仍是那句話,世事自有定數,尤悠施主凡事莫太強求。」
,不強求。
看他這個態度,以及宴虞魔尊臨走前的那個眼神,尤悠聳了聳肩,戰戰兢兢的一顆心就這麼放下了。反正看這情況,佛魔兩派大概對她都是沒什麼惡意的。只要不上趕着作死,不惹事,她應該能活很久。
想通了的尤悠接下來的姿態極其的瀟灑,惹的不怎麼將目光落在她身上的蓮清和尚,時不時就拿若有所思的眼神看她。
尤悠被他注視着,捂着怦怦跳的小心臟,無奈感慨:美色惑人。
完全搞不懂這傢伙一個和尚,註定了四大皆空還長這麼逆天做什麼!色女尤悠心中憤憤,沒得煩凡心,徒惹她這個好色之人的春心蕩漾。
這時候尤悠還未注意,即便經歷過那麼多世界,這種心跳如擂鼓的激烈,其實是她的第一次。
扯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裏,此時的她更像一隻被牽住了線的風箏,離不得蓮清百米遠。而被牽着的尤某人本人並沒發覺,一路上圍着蓮清和尚笑得極其沒心沒肺。
轉眼,又過了一個春秋。
被尤悠纏的沒辦法的蓮清,早已被迫引導她踏入修煉一途。
事實上,按照蓮清原本的打算,他是決計要引尤悠入佛道的。不在乎時間長短,力求將她引入佛門。然而,在各種佛修入門的法子都試過並且被尤悠那辣雞的佛修資質給糊了一臉之後,蓮清終究認清了事實。
傳了她一套亦正亦邪的功法。
尤悠本身對道統的正邪不是很看重,只要能修煉就行。蓮清給她的這套功法奇是奇了點,但對她來說,並沒有多大難度。
短短半年,從練氣直接飆到練氣大圓滿。
蓮清眼睜睜看着她駭人的修煉速度,將她看的更緊了。
尤悠無奈:「和尚,你能不能放鬆點?」
別老拿看賊的眼神看她好嗎!她特麼的又不是天真無邪,還能離了他就被拐了?「我好歹也是個有腦子的人,活了這麼多年,除了當初到這個世界觀崩掉以外,其他人生觀價值觀兩觀絕對是堅定不移的。真沒那麼容易被魔族忽悠走」
蓮清不遠不近地跟在尤悠身後,渾身沒有一點煙火氣。
「無關魔族,」清雋的眉宇輕蹙,蓮清頭一次露出鄭重的神色來,「只是,尤悠施主修煉的速度太過於異於常人。貧僧敢言,整個蒼茫界沒有一個修煉天才能達到施主的程度。貧僧只是擔憂,稍有不慎將來釀成大患。」
「修煉太快也不好?」
尤悠擰起眉頭,「不是說,修煉速度依賴修士自身的資質麼?」按理說天底下的道理都是相通的,修真一切講究的,不外乎她學習一樣的道理。只要消化了所學知識,速度快慢都是各憑本事,「我自覺習得的東西,都理解了啊。」
「進階太快,若沒有相匹配的能力,也是沒根基的。」
貌似有點道理,跟築房子打地基一樣。
尤悠似懂非懂:「哦,那怎麼辦?」
蓮清倒是想替她探探經脈,可修士的經脈非道侶與最親近之人,哪裏是旁人能隨意探測的。他是個佛家弟子但也是個男修,所以很有些猶豫。
尤悠看着他沉吟不語,有點奇怪:「你沒法子看?那你怎麼判斷我修的對不對?」
「現在不是時候,」蓮清心中嘆氣,「等時候到了再查。」
兩人走走停停,一晃眼,尤悠在蒼茫界呆了快三年。
這個世界的時間,流速好像特別快,尤悠也沒覺得自己有做過什麼,時間就過去了。而三年下來,記憶里除了蓮清和曇花一現的宴虞,似乎也沒深刻記下過誰。
這日,兩人第一次踏入了修士的地盤。
說起來,這三年,尤悠總算是摸清楚了蒼茫界的大致物種情況。這個世界其實也是有六界之分的,人,鬼,妖,魔,修士,仙佛。而截止到昨天為止,蓮清這傢伙一直帶着她在人界混。
踏入小鎮的第一天,就有了個不太好的經歷。
尤悠知道自己的這張臉長得不錯,特別修煉之後,洗精伐髓了就更顯冰肌玉骨。然而她跟蓮清剛進入修真小鎮,顯眼的容色還未被貪花好色的人盯上,倒是迎頭被人一長鞭子。
她捂着火辣辣的側臉,懵逼了。
恰巧蓮清去訂客棧,隨手給了她幾塊靈石叫她自己逛。沒了幫手,又見對方渾身冒出的氣勢霸道,很顯然,攻擊者能力高出她不止一截。
尤悠一抬頭,怒了。
揮鞭子的是個紫衣的嬌俏美人,此時正騎在一隻魁梧的獨角犀牛背上。手指輕撫着鞭身,圓溜溜的杏眼頗為輕蔑地俯視着地面上的尤悠,那股子的傲氣從臉上毫不掩藏地溢出來:「哪裏來的野猴子,獐頭鼠目地四處看,莫不是偷兒?」
尤悠:這人眼瞎嗎?!
事實上,紫衣美人動手,旁人都是看在眼裏的。
但他們眼睜睜看着動作發生,沒有人提醒尤悠。等尤悠發話了,漸漸有人聚過來,圍觀的態度明顯。大概修士的同情心格外少,即使都看到紫衣美人故意欺負尤悠生人,一個個只看熱鬧,並不出手相助。
淺灰色的眸色沉了沉,尤悠:「這位道友,緣何無辜攻擊旁人?」
可尤悠想好好說話,對方卻完全不願意。
淺灰色的眸子眯了眯,尤悠臉沉了下來。
「不說話?」紫衣美人不在乎悠悠的臉色,隱隱嫉妒的視線在她泛着光華的臉上轉了一圈,語氣更輕蔑了,「看來我說對了。才練氣大圓滿,骨齡二十五,這般差的資質能卻活得這般滋潤,許是也做些皮肉活兒吧?」
尤悠忍不住爆發:「這位誰?你莫不是腦子有坑?」
呵!有病趕緊治!這他媽到底哪裏來的瘋狗神經病,上來就罵人?!她是實力弱,但不代表性子慫好嗎,逼急了,搞死你他媽的都不帶眨眼的。
「你!」
紫衣美人不可置信地瞪向尤悠,顯然沒想到尤悠爆發回嘴。漂亮的五官都震驚了,一個鍊氣期的小雜碎敢跟她犟嘴?!活得不耐煩了!!
這麼想着,她手下一動,抬手就要揮下第二鞭:「放肆!」
尤悠這下真心火了!
放肆你麻痹!勞資弄死你!!
霎時間,淺灰色的眸子唰地燒起兩團火。她袖子裏的手成爪狀,陰沉着臉就要撲上去。
而辦完事的蓮清剛到,老遠一看她的神色不對,瞬間閃過來制止她。尤悠的功法奇特,若是修者向善即善,若是向惡那必將成壞事。
蓮清快速抱住尤悠,整個後背對上了迎風而來的長鞭。
而紫衣美人的那一鞭子還未靠近便被震飛,強力的罩風帶到的強勁,震得揮鞭的紫衣美人一起跌落在地。
四周圍着看熱鬧的人漸漸多,隱隱聽到人群中有人嬉笑。似乎大家對紫衣美人熟的很,一人笑過之後,其他人跟着哄然大笑了起來。
紫衣美人跪坐在地上,羞得滿臉爆紅:「臭和尚好大的狗膽敢對本姑娘動手!你等着,還有你,騷里騷氣的小雜碎,本姑娘必叫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蓮清慢條斯理地將尤悠放到地上,回過頭後,定定地看着叫囂個不停的紫衣美人。
地上那方才還一臉怒容的人則瞬間被他的那張臉給煞住了,一雙冒火的眼瞪圓,半闔半開着的嘴也瞬間張得老大。
那表情,就差直接流口水了。
尤悠一看就更怒,蓮清箍緊了她腰身,目光落在尤悠臉上的鮮紅鞭傷,素來清淡的眸色沉了沉。
默了默,他放開尤悠。
寂靜的兩方對峙中,他抬起腳,緩緩走到紫衣美人跟前
然後,猶如慈悲的佛陀拈花般,抬手在她的臉上化出一道血痕。
尤悠,驚呆了
臥槽!這傢伙不是慈悲為懷的和尚嗎嗎嗎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啊,我好着急!!埋的好多線馬上要挑出來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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