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趙老封君七十壽誕。
宋家與安國公府雖因趙嬌嬌生了齲齷,但到底同屬正統一脈,政見上不能生出異心,男人們依舊維持着不冷不熱的共事關係。宋大夫人自然有收到安國公府遞來的請柬,但着實尷尬,到底拉不下臉,只派人備了厚禮送去。
說實話,尤悠張口說去,宋母是鬆了一口氣的。
趙宋兩家為了正統太子的面子,即便彼此不對付也不得不拿出友睦的姿態來。不管趙皇后曾做過什麼,趙家到底是太子的外祖家,宋家若真一個人沒過去,太子嘴上不說心裏也會有想法的。媳婦兒願意去,那當真是太好了!
宋母為此還特特叫來尤悠,囑咐了好些京城貴婦圈子的彎彎道道。
臨走之前,她不放心地親自給尤悠準備妥當了才放人離開。尤悠當然溫溫順順地聽着,之後帶着雙喜玉硯兩人悠悠哉哉去赴宴了。
走至半路,落後一步的宋衍騎着馬趕上來。
直至行至馬前他放腳下一點,輕巧地落在車把式上,彎腰掀了帘子便進了馬車。動作行雲流水,端的是一副俊逸公子的風流之態。精緻的薄唇輕輕抿着,宋衍腿長,俯首之間便坐到了尤悠的身邊。
雙喜玉硯見着男主人不好打攪的,立即下了馬車。
尤悠起得早此時正泛着困,正歪歪扭扭地靠在引枕上。宋衍進來的正好,她問都懶得問,乾脆拋棄了引枕,整個人軟綿綿地往宋衍懷裏擠。宋衍這幾日抱她不在少數,雖然青天白日的抱着有傷風化,但左右馬車裏沒旁人,溫香軟玉的,他也沒拒絕。
看着快到國公府,宋衍才跟突然醒悟了似得將懷裏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新婦給推開。一雙如玉的耳尖紅通通的,他拄了唇不自在:「咳咳,即可就到了,快醒醒。」
尤悠出門是上了妝的,如今睡迷糊了,妝容糊的不忍直視。
宋衍本來假咳,冷不丁瞥見她這一張臉,一口氣嗆到喉嚨里。一陣胡亂的咳嗽後,他連忙撫着胸口敲了敲車廂壁。
外面跟着宋府的護衛,立即靠近了小聲詢問吩咐。
「去前頭訂個雅間。」清冷的聲音如玉石相擊,護衛不明所以,但大少爺向來捉摸不透,立即應聲騎了馬去訂雅間。
尤悠被搖晃醒了。睡了一個時辰她也睡夠了,如今精神奕奕。瞥了眼身旁端坐着百~萬\小!說的宋衍,見他明明一身清清爽爽的,憶起迷糊間似乎聽他說要梳洗,眼睛頓時就毫不羞恥地落到了他的兩腿之間。
宋衍被她掃的渾身一僵,臉頓時漲得通紅:「你在看什麼地方!!」
探花郎玉手捏着書本,又羞又惱:這,這新婦成日裏都在想些什麼東西!青天白日的,那眼睛往哪兒看呢!!雖然心裏氣的噴火,頭頂着尤悠那意味深長的視線,宋衍一雙修長的長腿卻不受控制地交疊在了一起,企圖藏起雙腿中間的物件。
「沒看什麼啊~」
尤悠一臉的委屈,盈盈如水地睇了他一眼,「我就隨便看看嘛……」
宋衍氣的胸口劇烈起伏,架着的長腿抬也不是放也不是。明明是她的眼睛胡亂看,他還沒說什麼,她卻敢給他委屈上了?
「隨便看看?」忍不住拔高了聲音,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本來就是嘛!」尤悠翻着白眼,「你若不是心裏有鬼反應會這般大?而且我看什麼了我!」
宋衍繃着俊臉,簡直有口難辯的憋屈:「你,你給我閉嘴……」
他話音剛落,外頭趕車的車把式就停了車,粗啞的聲音壓得低低的:「大少爺,玉茗樓到了。」
剛要繼續訓斥蠢媳婦兒的宋衍,瞬時一口惡氣全噎在了喉嚨眼,差點沒憋岔了氣。
車子漸漸停穩,尤悠總算知道是自己一張臉見不得人之後撇了撇嘴。那意有所指的眼神乾脆利落地收了回去,心裏卻無語誹腹:真是的,妝花了就妝花了唄!直說不就行了?搞這麼神秘做什麼?有病!
於是,很是無所謂地掀了帘子就要下車。
宋衍被她此舉給氣笑了,先說這京城裏頭,哪家公子的內子能比得他這新婦的粗糙?就頂着這副妝容,她也敢面不改色地下車!
後頭臨時賃了馬車跟着的雙喜玉硯兩人見前頭的馬車突然停了,有些摸不清情況,趕忙下車來尋了過來問。
裏頭宋衍顧忌着尤悠的臉面,自然沒說新婦的不是,只道自己出了身汗需要梳洗一番。雙喜沒明白宋衍的意思,玉硯倒是聽懂了。這些日子,她私下裏瞧着新少夫人的性子是有些憊懶的,許是方才又囫圇地睡了,亂了妝容。
於是立即扯了雙喜跟她道了句去買胭脂水粉,讓雙喜候在馬車下面。馬車的車轅里地面是有些高度的,怕尤悠摔了,雙喜自是謹慎着。
點了頭,真就站在馬車下頭接人。
宋衍還坐在馬車裏,見尤悠真的遞出去一隻手,臉立即就綠了。他抿着唇上去一個打橫將人抱起,臉直接給按在了懷中。攬着懷裏人纖細的腰身,他磨着後牙槽:「你給我安分着點,這副鬼樣子見人,名聲還要不要的?」
尤悠的這具身子嬌嬌軟軟又纖纖細細的,被高大的男人這麼一抱拿廣袖遮着,身形面貌幾乎就遮了個嚴實。
昏暗中,眨巴着眼睛的尤悠,溫潤的呼吸全噴在宋衍的胸口。宋衍感覺到立即又是一僵,抱着人,幾個大步跨進了玉茗樓。
「相公~~」
疾走的宋衍不想理她,抿着唇,神情冷肅。
他不理人,尤悠卻一點自覺都無。於是,宋衍只聽得懷中細細軟軟的聲音帶着天然的嬌憨,十分不懂眼色地開了口。嫣紅的小嘴裏呵出去的溫和氣息一股腦全噴在了他的胸口,某個女人天真無邪道:「相公,你硬了喲~」
恍若神袛的探花郎差點一腳踏空,從樓梯上滾下來。
他穩了腳步,咬牙切齒:「……你!閉!嘴!」
誰知懷裏人這般了卻不放過他,仗着被遮住的掩飾,手不知羞恥地伸了手摸進他下擺里。宋衍的下腹一緊,京城第一的端方君子宋衍宋公子到底沒忍住氣,丟下前頭指路的跑堂,瞬間就拐進了雅間。
啪一下關了門,然後,對着懷裏人臀部就是一巴掌。
尤悠:……瑪德!
遠遠綴在兩人後頭的雙喜玉硯聽見雅間裏頭的動靜,面面相窺犯了難:這,到底是進去還是不進去啊?
尤悠頭一回被打了屁股,有些懵逼。
宋衍看她濕漉漉的桃花眼兒包了一泡淚,要掉不掉的。纖細的身板嬌嬌弱弱,配上無辜的面孔,瞧着更加可憐兮兮。心裏陡然生了些小愧疚,他垂下眼帘不看她,自顧自理了下擺將支起的帳篷遮住。那打了某不可言說部位的手蜷了蜷,默默背了到身後。
尤悠死死盯着他,心裏兀自刀光劍影,面上卻繼續賣慘。
宋衍頂不住了,硬着頭皮清了清嗓子叫外頭人進來:「都進來,給少夫人重新梳洗。」說罷,下腹那衝動還未平息,他掩着下擺出了雅間。
他人一出來,雙喜玉硯立即就推了門進來。
雙喜玉硯都是伶俐人,不肖一刻鐘就給尤悠收拾的差不多。許是為了將去前少夫人府邸,憋了口氣的雙喜特地將妝容往雍容上化。玉硯在一旁看得直皺眉,但雙喜是尤悠身旁的第一人,她說又不好說,欲言又止。
尤悠實在無法從古代的銅鏡裏頭看出什麼鬼來,只模模糊糊地覺得色彩有些艷。扭臉瞥見玉硯的神情,隨意地開口問了:「怎麼了?可是妝容不妥?」
玉硯瞥了眼雙喜,有些猶豫。
雙喜也是頭一回弄做客的妝,心裏本就惴惴。當下直言,玉硯有什麼指教直言就是。
玉硯嘆了口氣,既然下定決心伺候便再沒什麼好藏頭露尾的。當下取了張濕帕子,細緻地將尤悠的妝容給洗淨了:「少夫人生的楚楚堪憐,年歲又輕,如此妝容有些矯枉過正了。」說罷,給尤悠畫了個更加凸顯她清雅柔弱的淡妝來。
完畢後,立即垂頭斂目地退後,將尤悠身邊的位子讓給雙喜。
雙喜眼前一亮,接着又沮喪了起來,一時間滿心的愧疚。她家姑娘生的這般貌美,往日裏是不是被她臭手的妝容給毀了?
梳洗花了半個時辰,宋衍在外頭等着了急便直接推門進來:嘖嘖,左不過裏頭的這個他的新婦,她身上哪裏是他不瞧的?
一推門,迎面就對上重新妝點過的尤悠。
幽沉如寒星的狹長眸色閃了閃,宋衍暗暗地運氣,饒是他心喜明媚之色也不得不承認,新婦確實生的可人疼。這懵懂的嬌憐的女人就像一朵風中不堪折的白花,男人瞧了恨不得藏了起來,肆意『欺凌』。
「走吧。」宋衍不自在地避開眼,喉嚨有些緊。
尤悠還嫉恨着他打她的事兒,眼兒時不時唆着宋衍,心裏盤算着怎麼報復。宋衍不知她心中所想,只被她唆的緊張,腳下生風,幾步躲進了馬車。
半晌,冷聲道:「還不上來,慢吞吞的。」
尤悠視線盯着晃動的帘子,冷冷一哼:先放你一馬,會完了趙嬌嬌再收拾你。
宋家的馬車到了趙府的時候,門房還吃了一驚以為看錯。定睛一看,確實是宋府的標識。只當一隻如玉的修長大手掀了門帘,那位熟悉又陌生的高大俊雅公子下了車來,門房才慌慌張張迎了過來。
尤悠宋衍來的正是時候,趙府門前,正停着好幾家馬車。
宋衍靜靜地立在馬車旁,一身青色修身長袍,瘦削寬闊的肩膀,頎長的身形,清然如竹。薄唇緊抿,眼若寒星,精緻的眉眼之間自有一股超然與眾之態。
好些夫人小姐透過車窗悄悄看向他,只覺得這天下在沒有比宋家宋衍更叫人心醉的男子了。痴痴的眼裏心底,止不住暗暗讚嘆:若說『陌上人如玉,世無雙公子』,這偌大京城,恐唯有帝師府邸探花郎宋衍一人是爾。
如玉公子宋衍正暗暗磨牙:「你到底好了沒?快點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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