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只有一句話——試試看能不能送到
林淡看過之後,表情深沉。網值得您收藏
胡澈看過之後,表情也很深沉。
應道長對他們招招手:「站門口乾什麼呢?小友過來讓貧道抱抱。」
暖手捂的耳朵一顫,緊跟着就被自己的主人送到了應道長手中。
幾十斤的兔子在幾個人手上轉來轉去,跟沒什麼分量一樣。白正清看得稀奇,但卻沒有動手抱一抱的意思。他還記得自己被這兔子攻擊過,可凶!果然這肥兔子欺軟怕硬。
「這信哪兒來的?」雖然心中早有猜測,但是總覺得小國公那麼一個仙人一樣的人,應該不會那麼不靠譜,寫信連個落款都沒有。
「明知故問。明天寫封回信讓暖手捂帶回去就知道了。」胡澈扯着林淡回房,臨到睡前還在小聲教育,「小國公也背背簍,小國公還拉雪橇呢!」
林淡被他煩不勝煩,伸過手去在他腰上拍了一下:「有完沒完?」
「沒有。」胡澈聽出林淡不耐煩,抓緊時間總結,「反正小國公也就是個凡人,聽說打仗可凶。」
「你踹斷人家腿也可凶。」手掌下面的肌肉一陣緊繃,他就知道胡澈還不服,快速地再拍了一巴掌,「睡覺。」
胡澈反駁的話被堵在嗓子眼,十分胸悶,但是看着林淡埋頭在他肩窩準備入睡的樣子,他又捨不得把人叫醒了說這些不着三四的話,只能輕輕拉好被子,伸手到他腰間輕輕按摩,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睡着。
不過這天他顯然沒法睡個囫圇覺。
天還沒亮,他就被人管家叫了起來。
「什麼事?」他的語氣不算好。任誰在這樣寒冷的天氣里早早的起來,都不容易。更何況他每天都要起得比常人要早一些。他深深地覺得自己來到北地之後,雖然武功的上漲並不明顯,但是意志力卻更加強悍了。
然而再強悍的意志力,也不能阻止他現在有些火氣!
他嘴上這麼問着,已經起來準備洗漱。阿祥不是不知輕重的,更加不會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事情,一大清早叫他起來。身邊的林淡還在熟睡,他輕手輕腳地下床,拿了個枕頭塞進他懷裏填補自己的空位,再把被子重新掖緊。
阿祥站在外間等了一小會兒,就見胡澈已經穿戴整齊了走了出來。
外間不過是用屏風隔開的一小間,因為怕會吵醒林淡,平時胡澈也是走出來了之後,才點上一支蠟燭,光線並不多亮堂。
燭火映着黃銅臉盆熠熠生輝。胡澈一邊輕手輕腳地洗漱,一邊聽阿祥說道:「外面剛到了約莫有五十人的軍隊,從保城關來的,這會兒正守在城門外,領頭的是一個千戶。」
胡澈的動作並沒有一點變化,輕輕應了一聲:「哦。」隨即如同往常一般的開始洗臉,動作雖然很快,卻和平時的速度並沒有什麼區別。
看到這樣的老爺,阿祥也冷靜了下來,放輕了聲音說道:「現在那千戶帶着人還在城門外等着。」
胡澈放下手巾:「嗯,讓他們等着。」還是昨天那句話,難道他們還敢攻城不成?
阿祥聽到這句話,心底的一點點小慌亂也徹底消散。他們家老爺到底沉得住氣,只要不在二爺面前,那永遠都是很可靠的。嗯?這話好像有哪裏不對?
門頭上,幾個守城小兵這會兒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心裏面寒的,抱着胳膊弓着背恨不得把腦袋縮到肩膀下面,一個個的跟凍僵的鳥雀一般杵在那裏。
守城的這份工作還是很好的,雖然錢財不多,但是多少有點小油水,養活自己一家不成問題,還能夠比普通人家的生活過得略好一些。像縣城裏這個冬天流行的兔皮裘,他們就每個人都整了一身,價格不算貴,穿着真心暖和,不像以前最冷的時候,有些人守着守着,直接就凍僵凍死了。
可是這會兒,別說一件兔皮裘,就是來上十件八件的熊皮裘,他們也感受不到任何溫暖。
城門外,一隊黑甲士兵在寒風中挺立,身上弓弩刀槍皆備。此刻他們全都站在城牆下擋風處,但是形容卻沒有半點佝僂,依舊站得挺拔筆直。
篝火很快就點燃。城門外的士兵臉上的表情,卻並沒有因為溫度的上升有半點緩和。
講道理,現在是還沒有到開城門的時候,但是凡事都可以通融的嘛!兩個守城小兵,竟然夠膽子把他們這幾十號人拒之門外,知不知道他們這些人能把這麼個小縣城來回犁上三遍都不帶打頓的?
守城小兵從城頭掉下一個藤筐,輕呼:「裏面是一些酒,諸位大哥喝一口解解寒!」
黑甲兵看了一眼千戶,看到他點頭之後,才解下籃子,對城頭沉聲說了一句:「多謝兄弟。」那藤筐看着倒不是很大,想不到裏面極深,放了三罈子酒,一罈子只是半滿,顯然兩個小兵把自己的存糧已經全都拿了出來。旁邊還放着一疊干餅,數量並不多。
他們這一路連夜過來,早就已經飢腸轆轆。身上雖然有一點乾糧,卻也不多。當下他們就着篝火燙了酒和干餅,最多最好的自然先是給了千戶,隨後他們才各自分了一點。這麼一點分量,幾個輪值的守城小兵省着點能吃上個把月,但是分到這一隊人中間,卻不過是稍稍墊了墊肚子。
干餅並不是用那種刮喉嚨的粗糧餅子。餅皮雖然還是用粗糧做的,卻磨得極細,烤熱之後噴香。餅子裏面竟然還有滿滿的羊肉!雖然大部分士兵只是分到了半塊里的半塊,臉上卻也鬆快了一些,感覺時間都過得快了一些。
等到天際微微泛了一點魚肚白,兩個守城小兵就把城門打開。
一個衙役打扮的漢子,腰間挎着大刀等候在前,並沒有半點怯懦,略一拱手之後,說道:「諸位請隨我來。」
領頭的千戶臉色黑煞。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他們在城門口被攔下,就已經挫了銳氣,這會兒看這過來帶路的不卑不亢的樣子,顯然又是一個下馬威。更別提這位縣令做的還不僅僅是單純的挫一挫他們銳氣這麼簡單。
沒錯,他們打從到了城門口所經歷的一切,都是那位未曾謀面的胡縣令做下的。兩個守城的小兵存個幾罈子烈酒,很容易理解。但是那麼多的干餅,全縣城有誰家有這個閒心去把那些粗糧磨得那麼細?而且要做到不刮嗓子,這粗糧裏面明顯摻了麵粉,數量還不少。更別說裏面還有那麼多肥厚多汁的羊肉了。這是兩個守城小兵能夠拿得出來的?別開玩笑了!
這縣令是個聰明人。他之前不讓開城門,意思是規矩不可破;又給酒食,意思是大家都是自己人,該通融的地方還是能夠通融的。而且他顯然有恃無恐,拿捏准了他不敢對他怎麼樣。
沒錯,他不敢。
他敢做的事情,不過是威嚇恐嚇胡縣令,將他那位結義兄弟從牢裏放出來。他最多就是把胡縣令打一頓,還得做乾淨手尾,決不能讓別人知道。正面衝撞官府這樣的事情,他不能做,也不敢做。
胡縣令告訴他的就是,凡事按照規矩來。
巴掌大小的縣城,哪怕路上積雪難行,在他思索的這段時間也已經看到了縣衙。
街上陸陸續續有店家開門掃雪,微弱的煙火氣飄散開來,千戶才注意到零星有炊煙升起。
縣衙門前的積雪已經掃得乾乾淨淨,幾個衙役在門前忙碌,在他們走近的短短時間裏,就支起了一個寬闊的帳篷。有家丁打扮的人,挑了一口大鍋子出來,「嘭」地一聲放到了地上。身後幾個十來歲的少年,手裏或拿着碗勺或扛着桌椅板凳,快速而安靜地把東西安置妥當。
這時候,一個繫着圍裙的胖子,才拎着一把湯勺慢騰騰地走過來,氣勢洶洶地宛如一名絕世凶人。
千戶感覺自己後頸的寒毛都豎了起來,要不是理智尚存,幾乎就要拔刀!
帶路的衙役看着他把手按在刀柄上,溫和地笑了笑:「千戶大人不必如此,這是胡縣令家的鄭廚子,就是面相凶了一點,人挺好的。我們家大人礙於規矩,不能私自提前開城門,委屈了諸位兄弟在外面受凍,心裏面特別過不去,這不就讓鄭廚子給大伙兒先弄一口熱湯喝?」
這時候鄭廚子已經打開了鍋蓋,那一柄湯勺放進去攪動,肉湯的味道香得簡直有些邪性。他們這一群人又戰在下風口,那撲面而來的味道,讓人不由自主的口舌生津。大部分士兵雖然還保持着肅立,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往那口大鍋看去,有幾個身體也下意識地往那裏微微傾斜。
成年男子,又是大雪天的連夜趕路,消耗了不知道多少體力,雖然有在城外墊吧的那一口,但是那點頂什麼用?在沒有意識到餓的時候,或者說在沒有食物放在面前的時候,這些經過嚴苛訓練的士卒們,那是全都能夠頂得住的。一點點餓怕什麼?
但是現在又不是在打仗?眼前的又不是蠻子,而是他們的同胞兄弟!
哦哦哦,那大湯勺放在鍋子裏攪動的,是給他們準備的湯!肉湯!
大湯勺從湯鍋里提起來,放在鍋沿「啪」地一聲敲響,猶如石破天驚。鄭廚子立眉瞠目,還沒開口說話,臉上兩道橫肉就鼓了起來:「還不快過來排隊領湯!等着吃冷的不成?」
作者有話要說: 守着湯鍋的士卒們的內心是這樣的↓
士卒甲(☆▽☆:有肉!
士卒乙(☆▽☆:肯定有好多肉!
士卒丙(☆▽☆:好香的肉!
士卒丁(☆▽☆:酷愛,給我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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