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淡現在手上的錢,還剩下三十五貫。明明最近賺了挺多錢的,怎麼手上還是那麼拮据呢?
果然是賺錢的時間太短了吧?最近花的錢有些多。
胡澈給林淡講着講着課,就看到林蛋蛋走了神,面露憂傷(大霧,趕緊把人抱進懷裏哄:「蛋蛋,什麼事請不高興呢?」
暖手捂被一番變化,只能從林淡腿上跳下去,往他的腳背上側躺下來。
林淡偏過頭往胡澈肩頭一靠:「澈哥,賺錢好難。」
胡澈聞言一愣,怎麼也沒想到困擾林淡的竟然會是賺錢的問題,不禁失笑道:「你現在手頭的書局,在京城可以說是獨樹一幟,說是日進斗金也不為過;通固街的宿舍,聽說食堂和澡堂也挺受歡迎;永蘭巷的滷味鋪子如今更是京城一絕,每天排的隊伍都老長。再有你這些天開始賣菜……」
「莊子是家裏的,賣菜錢得進公中。」這個不進他兜里。他最多幫着農戶們添些私房。將來隔壁山坡地上的葵花和兔子,倒是可以算作是小爹的私房,反正他只要兔種和葵花籽。然後若是能在京城把葵花的名氣也打出來,那就最好不過。
「好吧。」胡澈想想自己手上的產業,總共就那麼十五個茶攤,最近陸續開始賺錢了沒錯,但是他一直想着的是再往別處去多開一些茶攤,根本沒想着把錢交給公中。這個錢,好像是該上交的?想想好像也有道理,他長這麼大,家裏盡往他身上使錢,他還從來沒給公中多添過一個銅板的。
他乾脆也拿出自己的賬本理了理,然後又算算小金庫里的數額,當下寫了封信回家裏。
胡高旻看到信的時候,嘴巴都笑歪了,猛地拍了拍大兒子的肩膀:「阿妮比你懂事多了。」
空有一顆俠士心腸,實際上百分百文弱書生的大兒子,差點沒給老爹拍平在桌案上:「爹,你要打死我嗎?」
胡高旻看大兒子如今是一百個不順眼:「你現在清閒,沒事找護院練練。就你現在這副樣子,進了考場得橫着出來。別說將來去任上做官了。」
「知道了,爹。」胡鈞撇着嘴應下,很想反駁說自己現在哪裏清閒了?明年的春闈在即,他不但要複習迎考,還要忙自己衙門裏的工作,還得和同窗故舊交際,家裏還有個不省心的弟弟,根本就沒時間好嗎?轉而一想,這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策馬江湖……不對,騎馬練劍,頓時就渾身充滿了動力。
「對了,爹。阿妮寫信說什麼了?」弄得老頭子那麼開心?果然當小兒子的就是好啊,隨便做點什麼,就能讓爹娘高興。不像他這個做大兒子的,爹娘定下的標準,能做到是應該的,也是必須的,做不到那就家法伺候,有個興趣愛好還得藏着掖着。
「哦,阿妮說最近茶攤賺了錢,他問是把這些錢交還給公中,還是做些其它的營生?」
做大哥的撇嘴:「茶攤能賺多少錢?」
胡高旻把信紙遞給他看:「喏,才那麼點時間,不少了。」
胡鈞看清楚上面的數字,眼睛微微瞪大,還真是不少了。往年那幾個茶攤,他爹還得往裏貼錢。
「咱們家又不差這點錢,讓阿妮自己存着吧。他現在看中了林家大郎,人家可會賺錢,沒的真讓人把阿妮給娶過門。」
「嗯。」胡高旻點點頭,「阿妮有這份心就好了。不過他和林大郎的事情,還懸。」
「啊?」胡鈞吃了一驚,「怎麼就懸了?冬至那日,咱們不是和林家結盟了嗎?」
胡高旻慢悠悠地坐下回信,頭也不抬地反問:「結盟?誰說的?林大人說的?還是我說的?」
胡鈞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不住了,走到老爹跟前請教:「如果不是結盟,那怎麼商量着一起對付那位呢?」
「對付什麼對付,不過是以攻代守罷了。」胡高旻冷哼一聲,乾脆擱下筆不寫了,「林家重幾斤幾兩,咱們胡家又重幾斤幾兩?咱們現在不過是求個自保,只求別什麼時候莫名其妙就給弄死了。」
二皇子把謝世子綁在他的船上,打的什麼主意難道他們會看不出來?謝世子有錢,關鍵還是佩春鍛造坊的半個主人,私底下弄點兵器什麼的,只要不是太出格,長公主那個一向貫兒子的娘也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沒錯,這一次謝思興的侯府世子的位子,保不保得住就看他到底弄走了多少貢品。但是就算沒保住,謝思興就不是長公主的兒子,不是謝帥的兒子了?
謝帥早逝沒錯,可是他在軍中的人望,直到現在都無人能及。謝思興就是扯他爹的虎皮,也能頂得上小半個秦國公的勢力。
世子的位置,在謝思興這個人身上,不過是小節。
要弄死謝思興,除非讓謝思興所做的事情,讓曾經謝帥的那些老部下死心,讓長公主失勢。而要辦到這兩個前提,談何容易?
連謝思興都對付不了,還想對付二皇子?根本就是異想天開!
胡鈞被他爹說懵了,吶吶道:「那咱們就只能站在二皇子一邊?爹不是說過二皇子不是明主嗎?」
胡高旻直覺想回一句,屁的明主。二皇子想當主子,他還不想當奴才呢!想想兒子才剛過二十,官場上的事情還是一步步來吧。像他這樣事事以利益為先,也未見的是好事。
「小蛙,你有空多看看史書。」
他胡高旻現在是吏部侍郎,看起來位高權重不假;可是當初他有什麼?二皇子支持他,是一場交易沒錯,對他的知遇之恩也不假。這麼多年來,他自認對二皇子也有所回報,對得起二皇子的提攜。
然而,二皇子這番將他和林家對立的做法,多少讓他有些心寒。他的背後站着的是二皇子,林家背後站着的可是陛下!再說,林大人是他的頂頭上司,要弄死他能有多難?到時候他勢必會求助於二皇子,然後二皇子就可以順勢出手打壓林家,而他們胡家到時候就算能保下來,也真的徹底變成了二皇子的一條狗!
可是他既然已經爬到了現在這個位置,難道他會甘心再去做個狗奴才?小兒子所說四皇子的優勢是不假,但是劣勢更加明顯。短時間內,他不可能也沒有足夠的能力,去和二皇子撕破臉。
但是,哪怕他站在二皇子的陣營里,他也得讓二皇子知道,他的地位和價值。簡而言之,他得讓二皇子知道,他不再是個奴才,而是一個合作者。
至於和林家的合作,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小蛙·胡鈞看了看老爹:「爹啊,那阿妮的婚事呢?」
「我不反對啊。反正就外面現在阿妮的名聲,也說不上什麼好親事。至於能不能娶到林大郎,得看他自己的本事。」
胡阿妮覺得自己沒啥本事,現在唯一的本事就是書讀得比蛋蛋強一點,現在正拼命讀書,進度已經讓余道長都誇讚過很多次,把甄慢更是甩開了一小截。
甄慢原本和一個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人學問差不多,心裏面若是說沒一點想法,那肯定是假的。他好歹也是從小被人誇耀大的讀書種子,這一下被人甩開,當然心有不忿,也不出門了,就成天捧着書學習。
蔡崇、段子旻和寧明碰到休沐的時候,也會過來。看到他們這樣,自然也跟着一起勤學苦讀,把什麼風花雪月的心思全都拋諸腦後。
余道長雖然不是個正經做學問的,但是看到學生們這麼用功,心裏面也是老大快慰。莊上的吃穿住用無一不貼心,他都有點想自薦在林家教書,要不當個大夫也成啊。
兩個小道童也是皮膚白皙紅潤,雙下巴的溝槽深深的,捧着書本搖頭晃腦。他們的出身貧苦,被余道長撿到的時候歲數還小,但多少已經記了點事;後來被余道長收養後,雖然沒再怎麼餓肚子,但是風餐露宿的時候也有。碰上余道長出門採藥,他們被寄養在附近的道觀或者農家的時候,日子更加談不上好過。反正,打從他們有記憶以來,在莊上的這段時間是過得最舒服的。
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
一個小道童趕緊放下書本,出門迎接:「祥管家,不知何事?」
林祥說道:「道觀來了幾位道長,為首的一位自稱是應道長,不知道是請幾位上來,還是……」
余道長一聽,也不慢悠悠走路了,直接快步走過來道:「自然是我等下山迎接!有勞管家了。」
應道長,京城還有哪個應道長?
那可是國師大人吶!想來,他匯報的丹藥一事,如今有了結果,竟然還驚動到了國師大人,這一回不知道後面的事情到底會有多嚴重?
余道長一陣風一樣地飛奔下山,看到國師大人正抱着一隻黑白花的胖兔子,對林淡說道:「這位小友很好,很暖和。」
林淡:我知道暖手捂很暖和,但是暖手捂不外借。
余道長:國師大人為什麼會稱一隻兔子為小友?難道是兔子大仙?
胡澈:哪裏來的老牛鼻子?那是他給蛋蛋的暖手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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