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得都醉了,爺爺竟然這麼了不起,哥哥跟他學了不少本事,可我卻啥都沒學到,爺爺對我就一個要求,那便是好好讀書。
所以在我印象中,爺爺就算一個白鬍子老頭,老古板道士,都已經二十一世紀了,他仍舊是穿灰色道士長袍,好在頭髮有理,不然真跟傳統的道士一模一樣。
就因為他這裝扮,上初中的時候,我都不願意讓我爺爺去學校找我,我怕同學們知道我爺爺是個道士,會笑話我,現在倒沒感覺怎麼樣,但那時候還懂為什麼會有那樣的想法。
「爺爺還說了些什麼?」好久沒見爺爺了,突然很想他,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我感覺鼻子酸酸的,我抬頭問向我哥。
我哥看着我的眼睛,也是真情流露,我也感覺到他想爺爺了,他說:「當時我就問爺爺,下面是不是真的龍?爺爺就笑笑說,世界上或許有龍,但是至少他沒見過,他說下面的神獸應該是水系神獸,如果有龍,那便是龍,但基本上不可能,按照傳統的做法,應該是蛇,因為蛇叫小龍,還有可能是靈龜,吳小月的錄像也證實了,果然是靈龜,爺爺真是了不得啊。」
「爺爺還說,這地面是墓是大墓,不能動,所以才蓄池掩蓋古井,怕的是村里人不經意間發現了,會去挖,一旦動了這古井裏的神獸,那左邊的青龍山勢必壓不住白虎,白虎主殺伐,這白虎一抬頭,白骨成堆,必將給我們村子帶來滅頂之災,所以我才不讓他們動古井。」哥哥又補了一句。
「具體是什麼,爺爺沒說嗎?」我想問萬一那些人真動了古井,會發生什麼,這是我很好奇的。
哥哥搖了搖頭說:「爺爺沒說,但是有交待我,萬一以後他不在了,而且這古墓讓人發現了,千萬別讓人動那古井,無論如何也要阻止。」
「你爺爺呢?」突然從我們的身後傳來一老頭的聲音,我猛然轉頭,發現是一個帶着金邊眼鏡的老頭,白襯衣黑褲子黑皮鞋,看上去有點像大學教授那種老學究。
村長就站在這人的邊上,同時朝着我們走了過來,邊解釋說:「陸館長,這吳老道在幾年前就失蹤了,找都找不到,可能是去遊歷了,都沒跟他們三個交待。」
那陸館長走到我們的面前,掃視了我們一眼,最後目光落在我哥哥身上,兩人對視了許久,陸館長扶了扶眼鏡說:「這就是你阻止我們動工的原因?」
我哥哥沒有說話,而是點了點頭。
「那你當時怎麼不跟我們明說?」陸館長反問。
「你們信這個?」我哥哥反問了一句。
「干考古的,哪個不信這個,這風水玄學是必修課。」陸館長擺擺手說:「吳村長,把人放了吧。」
「好好好。」說話的同時,村長就掏鑰匙去開門。
陸館長繼續說:「其實那天我拿羅盤觀察四周,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這兩天沒急着動工,就在整座山上轉悠,想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但可惜一無所獲,唯一值得小心的那便是這山上真的有大蛇。」
「多大?」我本能的冒出一句。
「水桶那麼粗,我們的人在那塊黑煙石頭下面,找到了蟒蛇褪下來的皮。」陸館長說。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竟然跟傳說的一樣。
「而且不止一條。」陸館長嘆了口氣說。
我們當時就懵了,也有點興奮,這些人會不會因為這些蛇的存在,也不去挖古墓,但後來我發現我的想法太天真了,別說是大蛇,就算是老虎,也擋不住他們的腳步。
他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我哥口中的白虎出頭,屍骨成堆。
我哥好歹是放出來了,我和我嫂子也便放心了不少,但是古墓的事依舊沒有解決。
陸館長問得挺詳細的,問我爺爺之前還說過什麼,有沒有留什麼話,比如國家一定要發掘這古墓,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預防這白虎探頭局。
我哥也沒多少隱瞞,他說我爺爺也不知道動了古井會有什麼後果,但是目前要先做的是撤走村民,找到合適的安置點,將村民都安置下來,即便不出什麼意外,發掘古墓也是要先撤走村民的,以免影響了發掘的進度。
接下來的幾天,上面下了命令,甚至來了一隊全副武裝的武警戰士,將黑煙石山與村子隔離了,已經不允許普通人上山。
鎮裏也安排了臨時的安置點,撤離村民的工作也在進行當中,但是阻力不小,困難重重,特別是很多的老人,他們一輩子生活在這裏,有的用一生的積蓄才在這裏建了個平房,說得不好聽就是一身的家當都在這裏的,你讓他搬他就搬?
因為目前還在發掘的初期,上面根本都還沒有經費下來,不能馬上補貼賠償他們的,你只給他們一個口頭的保證是不行的,錢是一方面,還有一點很重要的便是故鄉情結。
所以撤離工作做了好多天,同意搬走的人不到三分之一,搞得考古隊的頭都大了。
我哥說既然阻止不了,那總要做點什麼,所以這兩天我哥帶着我村頭村尾的轉悠,然後給我哥打下手。
他說古墓發掘的事,我們是管不了的,但是我們可以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他請村裏的石匠打了兩塊的長條形石柱,上面刻着『泰山石敢當』,然後殺了一隻大公雞,取了雞血混硃砂和白酒,將這五個字給描紅了,在村頭和村尾各立了一塊。
然後就是用紅繩穿五帝錢,一根紅繩上穿五枚清朝的銅錢,一共做了七串,他帶我在村里轉悠,到了他指定的地點,一鋤頭下去,刨出一個坑,然後放一串五帝錢下去,然後再埋上土。
我嫂子則是在家裏疊符,我哥畫了幾百張的符,她一張張的疊成三角形,然後放入一個紅袋子裏,繫上紅繩,之後挨家挨戶的去發,每個人都有一個符袋,可以掛脖子上,也可以放口袋裏貼身放着。
然後第二天天剛亮,有人敲我們家的門,敲了幾下之後,我正好尿急,就起床來開門,問了幾句,也沒人回應我。
我打開門一看,門口放着一個小盒子,古色古香的,如同古時候女子的梳妝盒。
「誰放的,這是?」我轉頭看向門外,沒有人。
我便蹲下來,拿着那個梳妝盒,啪嗒一聲打開了盒子。
「嗯?這是?」盒子打開之後,裏面不是什麼金銀珠寶,也不是什麼首飾,而是六枚彩蛋!
這蛋上面有各種彩繪,還有我看不懂的小字,反正很怪。
盒子裏有個字條,我趕緊打開一看,看完老子樂了。
字條內容:把這六枚彩蛋放被子裏孵,孵化了,我就嫁給你。
我的腦子裏頓時浮現出吳小月那張笑臉,真是甜死老子了。
我本以為她上高中之後,我們基本就不可能了,沒想到她竟然還記得我。
上初中的時候,她送金魚給我養,送蠶寶寶給我養,還送鮮花種子給我種,沒想到此刻弄六枚彩蛋,丫的,這獎勵也太誘人了,要死啦!
然後我發現我哥房間有動靜,估計是我嫂子要起來做早飯了,我趕緊抱着盒子往房間而去。
一進房間,立馬放床上,然後用依舊帶着體溫的被子給蓋上。
望着那盒子,老子真的是無語,一個大老爺們,整天無所事事,要是讓人知道整天在家抱窩孵雞蛋,那還不讓全村人笑死。
但老子咬了咬牙,笑死就笑死,為了能娶小月,老子幹了。
正當我愣神的時候,門口有人大喊了兩句。
「村里出石油啦!大夥快起來,村里出石油啦!」
「原來是要出石油,所以才要讓大夥搬走,大家千萬別走啊,這齣了石油,都是大家的,正府得給我們賠錢。」
等我衝到門口,早已不見了人影,只見村里人都被喊了起來,而且好多人聚集在村裏的曬穀場,就是用來曬穀子的公共場所,那裏是幾個籃球場大小的水泥地面,此刻已經圍滿了人,還有不少的村民正在往那裏趕去。
我和我哥哥嫂子就朝着曬穀場而去,穿過人群,到了場中間,發現有一灘黑乎乎的液體,足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
陸館長等專家已經在這攤液體的旁邊,這曬穀場中間的水泥地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道的裂縫,這些不知名的黑褐色粘稠液體就是從這裂縫中溢出來的,此刻仍舊在汩汩的冒出來。
陸館長蹲在地上,找了張紙巾,沾滿這些液體之後,用打火機一點,啪嗒一聲,整張紙瞬間被大火吞沒,燃起熊熊火焰。
「看吧,我說的沒錯吧,是石油,這下大夥發了。」旁邊有村民興奮的說道。
其他人歡欣鼓舞,個個拍手叫好,陸館長見我哥來了,轉頭看向我哥,我哥的眼神依舊盯着那冒火的紙巾,待回過神來,我哥便蹲下,找了個木棍,沾了些這些液體,然後輕輕放在鼻子底下,用力的嗅了嗅,突然扔掉棍子,大喊一聲:「大家散開,快點離開曬穀場,這些不是石油,是屍油!」
「什麼東西?」所有人一懵,顯然還沒從興奮中回過神來。
「是從死人的屍體上流下來的油,你們看那紙巾上火的顏色,是不是跟鬼火是一樣的綠!」我哥指着那依舊在冒火的紙巾。
「什麼,鬼火……」所有人臉色大變,有人帶頭轉身,嘩啦一聲,也就眨眼的功夫,這些人全散了,現場只留下我們三個和陸館長一伙人。
陸館長走到我們面前,眼色複雜的看着我哥,小聲的問了一句:「確定嗎?」
我哥凝重的點了點頭說:「確定,是屍油,不過已經沒有了腐臭味,顯然年代久遠,而且數量還這麼多,這地底下顯然很髒。」
哥哥口中的一個『髒』字就代表了曬穀場這地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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