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南的聲音漸漸弱下來,不是嗓子啞了,而是他沒詞了剛剛他不知道如何面對宋美齡,於是便繼續「加戲」,一邊在思考該轉過身後自己該是什麼樣的表情呢?
雖然不想承認,但面對宋御姐的時候,他心裏壓力挺大的。非常文學
&好意思,剛剛失態了!我這人有個特點,就是有時候見到大江大海,心情特別激動。」
司徒南裂開嘴,那燦爛地笑道再自然不過了,情緒變化收發自如,就算周星馳見到了也佩服。
&呵。我明白!」宋美齡笑道。
&明白?」司徒南問道。
&明白!」宋美齡嫣然一笑,「小時候我總憧憬海對面的景色,後來我也看了,那邊確實挺美的。回到邊後,我開始覺得有些不如意,後來我爸爸說,有時候美麗的風景不僅要用眼睛去看,更多地是走一趟,用心去領略其中的變化。
只要你一直走,一直走,放開胸懷,沿途的風采哪怕不會變得漂亮,但我們的人生必定精彩。
我一直都相信這點。我在等,如今我的堅持有了不多的回報了。」
此時,如果司徒南再不懂宋美齡的暗示就太笨了。只是想法和行動是兩碼事,宣洩一番後,他感覺心裏平靜多了。
兩人在江邊,哪怕是靜靜地看着想着,心裏也有點淡淡的溫馨。
見司徒南退縮回去了,宋美齡也不惱,能從司徒南口中確信自己渴望的信息,她心裏已經竊喜了。
鑑於司徒南身份特殊,她知道心裏清楚有些事不能一蹴而就的。
「!說說你剛才說的你和你的人,你們在做什麼?」宋美齡問道。
「====我們已經物色了一些人,做了一些準備,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有塊地方實現一些設想。我們不貪多,只想好好紮根,用心經營。
在這一點,我們跟你那姐夫不同因為他從來都不踏實經營自己的根基,總想一步登天,他每次都在借勢,實際,「勢」也在借他的名聲,所以每次迅速結合,然後迅速分裂。」司徒南分析道。
&你說的有道理。看來做什麼事都要有自己的根基。只有自身的強大才會得到別人真正的尊重敬服。」
宋美齡聰明,很快就醒悟道,「不過聽了你半天,好像都沒說到什麼東西?讓我猜猜,以你一向的作風,一定會注重實利,沒有把握之前,肯定會很小心低調而且還會在潛移默化中造成既成事實.
嗯,我越來越想道美華公司沒那麼簡單了,應該會隱藏你們的人。以你們的實力首先在經濟控制了一地的命脈,然後拉攏有實力的士紳,讓他們成為美華的利益盟,這就取得了實際控制權了。
如果再加一點武裝,比如商團或者收買一些將領,將會從內外兩面控制當地。
而且你們的性質又決定不愛爭霸出風頭,顯露了一定的實力後,周圍的勢力應該也不會隨便與你們為敵的。」
我靠,這宋御姐真是敏感啊!一下子就想到了那麼多!
&概也是這樣!」司徒南點點頭,「只是這種方式付出的代價比較大運行成本比較高,要從方方面面來準備,不像帶着一隻部隊風風火火地佔城為王那麼痛快。所以我們的進展比較緩慢,在曲折中前行。」
見司徒南大方地承認,宋美齡心裏有些驚訝,但也在她的預料之中。畢竟這個時代太亂了不管又沒野心,但凡有實力的人都會被逼着一步步走向台面。
&們應該策劃在廣州對?」宋美齡突然問道,不等司徒南回答,她又分析道,「廣州商團武裝力量強大,連政府軍也要禮讓三分。而他們做生意,必定跟美華公司存在合作關係,所以美華沒理由不注意商團這股和你天然相似的勢力的。是這樣嗎?」
宋美齡歪着腦袋,有些得意地看着司徒南。
&不多!」司徒南模稜兩可答道。心道:「女人就是女人,雖然有些小聰明,但美華的實力比你說的大多了。」
目前宋家還在司徒南的考察之中,他雖然泄露了一些天機給宋美齡,但不會告之具體的事情,更不會到涉及美華的核心秘密——南洋。
宋美齡心情不錯,見司徒南不想談得太多,也沒深究了,兩人沿着江邊一路走一邊談起其他的事情。
&我可以做什麼?我能幫你做什麼?」宋美齡問道。
&本不用做什麼。組織的事有專門的人負責,你的身份不方面。」司徒南想了一下,又道,「你的社交能力強,了解西方文化,可以從事教育或者宣傳事務。
現在流行的新文化運動對於解放國人的思想很有幫助,我們也可以有自己的報紙,用它來宣傳我們的思想,開啟明智,團結一批知識分子。」
&紙?」宋美齡來了興致。
&的。宣傳新文化、實業救國、建立國家工業的主張,讓更多的國民覺醒只要人的思想覺悟提高了,社會才會進步。
要知道報紙的重要性,在美國輿論監督權被稱為第五權利,我不久前還在美國的報紙大罵伍德羅=威爾遜出賣中國的利益給日本呢?現在聽說他中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
司徒南侃侃而談,攤開手,樣子有些像是開玩笑,又道:「你若是有心,我把這項工作交給你,資金方面不用擔心,人才方面也不用擔心,我們都會為你準備好的。報紙將會是你開始政治野心的第一步,也是有力的一步哦!
那個康有為不就是靠吆喝才出名,出名也有影響力,有影響力也能投機取巧或者做買賣也能空手套白狼,無往不利哦!」
司徒南誘惑道。憑司徒南的實力,就算宋美齡在報紙得罪了某些人,也不用擔心別人敢來報復。
&得好像有道理。」宋美齡心了。不過對司徒南老掛在嘴邊的野心一詞有些不滿。
美華公司在南洋收購了不少報紙,《仰光日報加坡觀察》《南洋華人》等幾大華人報紙都在致公黨的控制下,不僅宣傳西方民主科學思想更不時地鼓吹漢族主義思想,打打擦邊球。
這事在南洋也屬平常。本來就是清末革命的基地嘛。
除了華文報紙,新加坡、雅加達的幾家重要英文報紙也受到了美華公司的滲透。
加威廉基金會聯合各地華商籌建的華文學校,南洋的華人教育正蓬勃發展。
致公黨和美華公司想擴大在大陸的影響力自然也要控制部分輿論了,所以在廣州、香港等地已經暗地裏有些有影響力的報紙在不知不覺中蓋頭換臉了。
本來海的事情也有人負責的,但如果宋美齡有意的話,司徒南也樂於交給她。
&惜我的中文不太好啊,會不會貽笑大方呢?」宋美齡有些擔心道。
&關係。你是老闆,決定下面的人寫什麼內容,至於怎麼寫那是專業人士的工作這個其實不難。也不用擔心虧損的問題,到時美華公司會在你的報紙打的。你行的。」司徒南鼓勵道。
&我試試。」宋美齡答應道。相比於經商賺錢,她還是喜歡去辦報紙,特別是沒有資金壓力前提下。
兩人一路走一路聊,關係親近了許多。雖然司徒南沒有在提起感情之事,但彼此心裏都有些默契。
&累啊!到前面的公園坐一會兒!」宋美齡指着前面的公共租界公園道
&啊!」司徒南欣然應允。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從黃浦江走到了與蘇州河交界的外灘了。人也漸漸多了起來,由於地處南京路東端,海外灘北端人流複雜。
原本遠遠吊在司徒南背後的幾個保鏢緊張地走了過來,圍着司徒南周圍,警惕地打量着身邊的人流但也很巧妙-地給司徒南留下空間,不會打擾道和宋美齡的談話。
宋美齡看了一眼,沒說什麼,為司徒南介紹外灘公園。
&里本來是長江邊的一片灘涂,自租界開闢以來,洋人在這裏建起了房子,做起了買賣。
後來局勢動盪,有錢人都跑到租界來了,加越來越多的外國人,租界一直在不停地拓展也把外國的城市規劃帶到海灘來了。
像前面的外灘公園就是英美合併的公共租界修建的。走,裏面有音樂台,有噴泉,我們去!」
宋美齡邊說邊快步前去。
有英國人的地方就有印度人,印度人的紅頭巾太出眾了,司徒南遠遠一眼就看見了公園門口兩個一臉神氣的紅頭巾門衛。
估計是司徒南身的光鮮「皮」鎮住了印度門衛司徒南和宋美齡並肩走進了公園的時候,還看見其中一個年輕的印度人眼裏的羨慕
外灘公園確實不錯,種有不少綠化樹,也比較安靜,雖然只在門口看了一眼,司徒南就知道這外灘公園和租界外完全是兩個天地。
司徒南正想邁步,卻聽見背後傳來一陣爭吵的聲音,司徒南回頭一看,原來是門口的印度門衛攔住了一名中國男子。
為什麼肯定他是中國男子呢?因為那男子說着一口流利的中文,帶着直隸一帶的口音,算是比較正道的官話!
&為什麼不讓我進入?」那男子憤怒地排開攔在面前的印度門衛的手。
那印度門衛抄起背後的棍子,指着中國男子有些乾巴巴的,有些骯髒的衣服,用英文比劃道,意思大概就是衣冠不整,不准進入之類的話。神情有些傲慢,手裏一邊有節奏地拍着棍子,調戲地看着被自己攔在前面的男子,樣子有點得意。
司徒南突然想起民國片子,外灘公園中國人和外國人矛盾的一個橋段,便問宋美齡:「這公園是不是有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規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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