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漂流瓶 第35章 絕症兒童

    葉家別墅。

    書房。

    面對葉成山提出的疑問，秦蒯迅速轉動腦筋思考一個合情合理的回答。

    葉成山端起茶杯，用茶蓋在茶水上層盪了一下，漫不經心的問道：「小秦啊，送給你的那輛車還滿意嗎？」

    「啊？」秦蒯愣了一下，怎麼又扯到車上去了？

    這是什麼套路？

    轉念一想，秦蒯恍然大悟。

    葉老頭這是另有所指啊。

    很明顯，他是在暗示自己，你的「藥丸」救了我，我給你一輛豪華跑車作為答謝。

    如果你願意把「藥丸」的真實信息告訴我，我還可以給你更多回報。

    秦蒯沒那麼笨，當然不會傻乎乎的上鈎，而是半真半假的感激道：「車很好，就是有點太貴重了。」

    葉成山搖搖頭，含笑說道：「不不不，就你那顆藥丸的價值來說，遠遠不止一輛車。送你車呢，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你知道小雪她不喜歡開車，以前上學的時候總是她媽媽送她去，後來工作以後，她就改乘地鐵了。現在你有車可以更加方便的接送她，你們也能多些時間相處，這不是一舉兩得嘛。」

    秦蒯眨眨眼，這老頭三句不離藥丸，看來想矇混過關不太可能。

    而且，他先提車後提雪兒，顯示是用了「曉之以利動之以情」的策略。

    當真是精明老練，為了弄清仙丹的來龍去脈，老頭也是拼了。

    嗯，那就告訴他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吧，讓他慢慢琢磨去。

    秦蒯終於想到應對之策，身子端正面容肅然道：「好吧，既然那什麼……外公……是吧，你這麼想知道藥丸的來歷，我就坦白說了。」

    葉成山點點頭，身體不自覺的前傾，雙眼隱隱流露出期待之色。

    秦蒯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是這樣，那個藥丸的真正名稱叫作丹藥，是我自己用很多野外草藥熬製以後煉出來的。」

    葉成山明顯不信，嘴巴一張就要質疑。

    秦蒯沒給他機會，接着說道：「大概是六七年前吧，我在鄉下過暑假，無意中遇到一個遊方老道士，當時他在我們村里逗留了好一段時間，一來二去我和他就混熟了，這識別草藥和煉製丹藥的技術，就是那老道士教我的。」

    「他還一直跟我吹牛，說什麼好的丹藥能使人延年益壽返老還童，鬼才相信他。不瞞您說，昨天給您吃的那顆丹藥，其實是他送給我的，我真沒什麼把握，就是冒險一試，萬一它有老道士說的那麼神奇呢。嘿，沒想到它還真挺神奇的，您要想吃啊，回頭過幾天我給您煉兩顆，反正我也學的差不多了。」

    秦蒯面不改色，侃侃而談。

    葉成山神色瞬息萬變，似乎感到很震驚。

    「你說，是個遊方老道士教你的？那有沒有說自己來自何方？或者什麼門派信息之類的東西？」

    「沒有啊。」

    秦蒯對葉老頭的反應有些摸不着頭腦。

    他所說遊方道士，倒是確有其事。

    六七年前，他還在上學，每逢寒暑假，便會在鄉下二叔家度過。

    正是那段日子，遇到那個稀奇古怪的老道士，教過他識別一些野生草藥。

    不過，煉製丹藥就純粹是秦蒯胡謅出來的。

    沒想到，葉老頭他居然信以為真了。

    秦蒯的回答並不在葉成山意料之內，但是卻讓他想起一些被國家封鎖的機密檔案。

    葉成山臉色陰晴不定，沉默許久長吁一口氣，起身拍拍秦蒯肩膀道：「好吧，我明白了。這樣，如果有機會，你再煉製兩顆丹藥拿來給我看看。」

    秦蒯愕然，這就完了？這你就信了？

    或者說，自己信口開河編造出來的丹藥一事，它確實存在？

    秦蒯跟着葉成山迷迷糊糊回到客廳。

    客廳里眾人望着他們，神情各異。

    大家都很好奇他們在書房裏到底聊了些什麼。

    葉璇仍未露面。

    葉成山交代葉啟明，「啟明啊，小秦第一次來我們家，你陪他和小雪四處逛逛，去桌球室或者游泳池玩玩。」

    說罷，他獨自一個人走到窗戶邊，眺望着外面的風景怔怔出神。

    葉啟明連忙招呼上秦蒯和陸雪兒，準備離開客廳。

    二樓樓梯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一名中年保姆匆匆下樓，走到葉天豪夫婦面前，為難道：「葉先生、葉太太，小少爺鬧個不停，想要到樓下來玩。」

    葉天豪面色一變，皺眉道：「他不是一直很乖嗎？怎麼突然鬧起來了？」

    保姆手足無措，生怕僱主誤會自己沒有照顧好小少爺，忙辯解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小少爺指着樓下非要下來。」

    葉天豪的妻子孟香嵐眼眶一紅，心疼地說道：「那就抱他下來吧，把他關在樓上好幾天了，讓他出來透透氣也好。」

    葉天荷上前握住她的手，低聲安慰道：「嫂子沒事兒，讓歡兒下來玩玩吧。正好，小雪在這陪陪他。唉！可憐的孩子。」

    孟香嵐一臉哀怨，泫然欲泣。

    葉啟明停下腳步，陸雪兒只好轉身回來。

    秦蒯茫然不解，什麼狀況？

    葉天豪這麼大年紀，居然有個小兒子？

    為什麼之前全家用餐的時候，那小孩沒有下樓一起吃飯？

    答案很快揭曉。

    孟香嵐陪着保姆上樓。

    幾分鐘後。

    保姆抱着一個四五歲的幼童，從樓上慢慢走下來，把幼童徑直放到角落裏的童車裏，然後推到客廳。

    秦蒯發現，那孩子長的白白淨淨虎頭虎腦，十分可愛。

    然而，他面部表情呆滯，雙腿僵硬根本無法伸直，一個勁的咧嘴傻笑。

    客廳頓時氣氛凝重，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那孩子。

    孟香嵐蹲在孩子身邊，撫摸着他的臉蛋，囈語道：「歡兒，今天開心嗎？」

    幼童口涎橫流，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咯咯傻笑不止。

    陸雪兒惻然扭頭，秀眸中湧現出淚花。

    站在窗口沉思的葉成山不知何時轉過身，發出一聲沉重嘆息。

    秦蒯挪動腳步到陸雪兒身邊，握住她的小手呶呶嘴，意思是怎麼回事？

    陸雪兒低聲說道：「那是舅舅和舅媽的獨生子葉歡，自打出生便是那副模樣，患上先天性痴呆和小兒麻痹症，醫生說這是雙重絕症，目前的醫療技術無法診治，他最多只能活到十歲。」

    聽完陸雪兒的話，秦蒯看着那孩子稚嫩的臉蛋和一雙明亮大眼睛，思緒如潮。

    何曾相似的一幕！

    幾年前，鄉下二叔家的小兒子，曾經患上類似的絕症，剛過三歲便不幸夭折。

    秦蒯至今還記得，那個乖巧小娃子，每次見到自己，總是磕磕絆絆邁開小腿親熱喊着：「哥哥，要抱抱……」

    看着這一家人充滿悲傷和絕望的表情，秦蒯毅然做出一個決定。

    他要救活這孩子！絕不讓往日的悲劇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