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點委屈熊大人了。」朱由誠肯定地說道,「皇上雖然將你革職為民,永不敘用,但心裏還是知道熊大人是被冤枉的。信王這邊給你一點補償,皇上不會介意。再說,錦衣衛西鎮撫司是新成立的衙門,宗旨是靖邊保國,與其他錦衣衛衙門的任務不同,所以皇上管理得相對不緊,熊大人進西鎮撫司沒有太大的問題。但熊大人是文官,現在入武職,會不會有辱斯文呢?」
大明以文制武,文官品級低,但地位高;武將品級高,卻受文官節制。所以,朱由誠擔心熊廷弼作為曾經的封疆大吏,不願意成為武將。
熊廷弼哈哈大笑,道:「只要能報效大明,管他文職武職,我老熊都認了。」
說完,熊廷弼單膝跪下,向朱由誠行了個軍禮,道:「屬下參見將軍。」
朱由誠把他扶起,笑道:「這個軍禮,西鎮撫司早就不流行了。西鎮撫司的軍禮,你可得好好學學,否則你這個副千戶,要被別人笑死的。」
&千戶?朱大人……」
&麼,嫌官微職低?沒辦法,皇上現在還生着你的氣的,一下子提太高,皇上的面子上過不去啊。」
&不,朱大人,我覺得官職太高了,受之有愧呀。」
&怕錦衣衛西鎮撫司這座小廟請不了你這樣的大神哪。沒關係,你權且在這裏呆着,到時大明想起你,需要你時,你再出去。西鎮撫司絕不留難。」
三人又閒話了一陣,朱由誠通知柳敬亭將熊廷弼一家送往京西皇莊,順便暗示他抓緊時間把婚期定了,免得夜長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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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天一大早,兒童樂園就不時有人來敲門,敲門的是京城勳爵的隨從。這些勳爵做事有點粗枝大葉,聽說信王請客,就直奔兒童樂園,也不看看請柬末尾的赴宴地址。門房少不得解釋一番,指點他們道路。如此數次,他也煩了,找來一塊水牌,寫上信王的宴會地址,還畫了一張歪歪扭扭的地圖。門房是兒童樂園的人,被強令進童樂小學補習過一段時間,所以能寫會算。
這樣倒是清淨了不少,可惜光兒童樂園的人會寫字不行,因為勳爵的車夫或轎夫還有很多文盲,門房少不得還得多費許多口舌。
勳爵們紛紛轉向宗人府別衙。在宗人府別衙,他們不由得吃了一驚。原來衙門門口威武莊嚴的石獅子雕像變成了浮雕鑲嵌在別衙兩邊,而且萌態十足,石獅的頭部就是一個巨大的向日葵,上面用簡筆畫出了微笑的眼睛和上彎的嘴巴,就像一個可愛的小孩子。勳爵們看到這可愛的小獅子,覺得心裏最柔軟的地方仿佛被人狠狠地抓了一把,不由點頭微笑。而勳爵們的女眷簡直都要瘋了,衝上去伸手愛撫這兩頭小獅子。這是沒有發明照相機,否則這裏一定會成為她們的自拍聖地。
宗人府別衙的大門洞開,裏面擺了近百張八仙桌。別衙門口有一張桌子,一個中年文士模樣的人坐在旁邊,大概是收禮的人。眼尖的人看得清楚,此人面白無須,講話細聲尖氣,是一名太監,依稀就是信王的心腹王承恩。
勳爵們紛紛上前,排隊到王承恩的面前送禮登記,然後入內。
王承恩心裏暗暗稱奇,朱由誠沒有請過客,他是怎麼知道請客從來不虧本的呢?他哪裏知道,後世的請柬被稱為紅色炸彈,威力巨大,可以把殷實之家的財政預算迅速炸成赤字。
信王朱由檢正在別衙里等候。他本想拉朱由誠給他壯膽的,但朱由誠認為他需要鍛煉獨立社交的能力,便藉口需要指導廚子做好飯菜,拒絕了他的邀請。信王是個好面子的人,認為這次宴飲事關他的聲譽,朱由誠有一手廚藝,隨便指點一下,廚師一定能大展身手,做出令人讚不絕口的好菜,便無奈地同意了。
不過朱由誠為信王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不僅把機靈的曹化淳派去陪伴,還將侍衛增派到十名,信王信心大增,昂首挺胸地等待勳爵們的到來。
曹化淳記性特好,又經常外出辦事,對於京城重要的勳爵記得非常清楚。每進來一位勳爵,曹化淳就悄聲提醒這位勳爵的爵位和姓名,信王上前一一和他們打招呼。開始還有點羞澀,後來就遊刃有餘了。
午時四刻,人到得差不多了。朱由誠也從後面出來,坐在信王旁邊。
看到高朋滿座,朱由誠不由舉杯站起身來,朗聲說道:「其實今天既是信王爺邀請你們,更是我朱某人邀請你們來這裏歡聚。」
坐得靠近朱由誠的桌子的勳爵,看他的面貌最是清晰,不少勳爵臉上變色,特別是三位公爵——英國公張惟賢、成國公朱純臣、定國公徐希皐,他們驚得筷子都掉了下來。誰不知道朱由誠哪,京城出了名的禍害,號稱勳爵殺手。如果不是當時天啟皇帝剛剛即位,一下裁撤那麼多勳爵,怕天下不穩的話,在場有多少勳爵就不能在此相會了。東林黨總牛吧,黨羽遍佈朝野,可就是他輕飄飄的幾句話,東林黨被連根拔起。現在還有不少官員還是白天坐堂,晚上坐牢,讓不少文人士子連連搖頭,慨嘆斯文掃地。
三位公爵不敢交頭接耳,呆坐了一會兒,不約而同地拔腿就走。他們一走,那些曾經強佔過京西皇莊土地的勳爵,哪裏還敢坐,也跟着抬腳走人。平時和朱由誠沒有仇怨的勳爵看到一大幫人走了,不明所以,不敢留下。就連得了朱由誠好處的皇后張嫣的老爹太康伯張國紀也跟着走了。剛才還高朋滿座的大廳,頓時變得一片冷清,一隻不小心被人擠歪的凳子良久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倒下,發出「砰」的一聲悶響,似乎是為勳爵們送行。
朱由誠才一句話,就把所有的勳爵給嚇跑了,不由得有點尷尬,乾笑了一聲,道:「我還沒怎麼呢?怎麼就走光了?」
信王臉上露出艷羨之色,拍着巴掌說道:「誠哥哥好有男子氣慨,好有殺氣,片言隻語就把平時盛氣凌人的勳爵給嚇跑了。」
勳爵們擁擠在門口,爭着搶着要離開這倒霉的地方。卻不想從門外進來一群番子,簇擁着一個人,正是大明最有權勢的太監,司禮監秉筆太監、東廠提督魏忠賢。
魏忠賢看着這幫勳爵爭先恐後地離開宗人府別衙,陰森森地冷笑道:「諸位好忙啊,菜都沒吃,就打算走啊?」
英國公張惟賢立下擁立之功,不怕魏忠賢,說道:「不行啊,本爵今日不想進膳。反正人也來了,禮也送了,天大的面子都給了,難道還不能走嗎?」
&以走,不過皇上的旨意還沒有傳達,你是不是太心急了一點?」
聽到有皇上的旨意,各位勳爵停下腳步。
故意不聽皇上的旨意,和抗旨無異,別說那些子爵、伯爵,就連英國公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狠角色,也不敢再走。
&麼,你們就打算在這裏聽呀,不過我可不喜歡在這裏講。」
說完,魏忠賢分開眾人,走入大堂,徑直走到朱由誠的那張桌子面前。他是代表皇上出席的,自然可以坐在主席上。
朱由誠欣喜萬分,衝着魏忠賢點點頭,魏忠賢也笑着回應了一下。接着,魏忠賢恭敬地給信王見了禮。本來他代表皇上前來,無須向蕃王見禮。不過他知道朱由誠和信王親如兄弟,尊重信王比尊重他更能讓他開心。果然,見完禮以後,信王和朱由誠都樂得眼睛眯成一條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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