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金鎮工業園區,中央那棟辦公樓頂層。
「屠爺。」
看到屠雷黑着臉走上來,在樓道口護衛的黑西裝都躬身行禮,這些人名義上都是他名下安保公司的員工,正兒八經是他的手下。
屠雷面沉似水,沒回應這些人,徑直往前面的豪華辦公室走去。
「老爺子我不服!屠雷那王八蛋無緣無故把我最寵愛的飯糰摔死,我要他給我個交代!」
還在門口,就聽到裏面傳來女人大發脾氣的聲音,屠雷腳步頓了頓,又毫不猶豫邁步走了進去。
辦公室里正有兩個人,一個是穿着貂皮大衣,趿拉着拖鞋露出兩截白生生小腿的女人,女人看年紀有三十歲左右,生着一張典型的狐狸精臉,一雙桃花眼水汪汪的隨時裝着一汪純水,一看就是個勾人的狐媚子。
這就是劉林麗,司徒鏡的情婦,遠洋貿易公司名義上的總經理。此時正站在司徒鏡面前大發脾氣,俏臉含煞的樣子一看就不好惹。
看到屠雷從外面進來,劉林麗赫然扭頭怨毒的瞪着他,怒氣沖沖的吼道:「姓屠的,你摔死了我的飯糰,你竟然還敢回來!老爺子,你可要為我做主,我可是你的女人,在這裏也算半個主人,被你手下這麼欺負,傳出去我劉林麗怎麼做人!」
屠雷對劉林麗的當面告狀視而不見,沉着臉走進去,躬身喊道:「老闆。」
在他面前的皮沙發上,坐着一個五十多歲的半百老者。此人穿着一身印着喜字的大紅色唐裝,其貌不揚,身雙手還搭着根龍頭拐杖,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樣子。
可那瘦弱的身體往沙發里一座,卻有種龍盤虎踞淵渟岳峙的氣勢,在他背後的牆上,掛着幾幅放大後裝裱起來的照片,其中的某一位,如果對時事熟悉點的人在這裏就會發現,此人也是偶爾會在國家新聞里露面的某位大佬。
照片裏,司徒鏡和此人都帶着笑平視前方。這樣的照片掛在這裏其實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卻昭示着司徒鏡此人並不是完全見不得光的道上大梟,他還有着足以掩蓋他黑色本質的官方光環。
「屠雷,林麗的貓怎麼回事。」
司徒鏡面無表情的問道,然後端起面前的大紅袍喝了一口用以提神,他是才從床上起來的,以他的年紀,睡到半夜被吵醒,確實有點吃不消了。
他臉上古井不波,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連帶着吵鬧了半天的劉林麗也消停了下來,只是臉上尤自掛着怨憤。
屠雷看都不看劉林麗,躬身道:「老闆,剛才辦公樓疑似外來不明人員入侵,觸發了紅外線入侵系統發出警報,我趕到的時候,看到有兄弟說是一隻野貓不小心觸發的,有兄弟懷疑那野貓有問題,懷疑是不是有人往貓腹里放毒,當時事態緊急,那兄弟就當場把野貓給剖腹檢查……」
「屠雷你別睜着眼睛說瞎話!我的飯糰下面兄弟誰不認識!」劉林麗差點沒被這番話氣吐血,居然敢說她的愛寵是野貓,這屠雷又不是沒見過她的貓,竟然睜着眼睛說瞎話。
司徒鏡對劉林麗擺擺手,對屠雷問道:「結果呢。」
「沒在那野貓肚子裏找到毒性物質。」
「啊啊,司徒雷我再跟你說一次,那不是野貓,那是我家飯糰!」劉林麗氣得跳腳,要不是司徒鏡在這裏她不敢太放肆,真想撲上去把屠雷那張粗臉撕爛。
「人追查到沒有。」司徒雷又問了一句。
「沒有,各處都檢查過了,沒有人潛入的痕跡。」屠雷看了眼劉林麗,說道:「如果那野貓真是夫人的愛寵,那我給夫人道歉,那個手下兄弟也交給夫人隨便處置。」
劉林麗剛張嘴想說話司徒鏡就搖搖頭:「算了,什麼時候人不如貓了,這麼做了,手下兄弟會有意見的。不過夫人的貓也不能白死,屠雷,你手下那個兄弟也得小小處罰一下,就罰他買一隻貓賠給夫人。」
「是,老闆。」
屠雷恭敬點頭,劉林麗飽滿的胸脯氣得不斷起伏,看看司徒鏡,又看看屠雷,最後重重的哼了一聲,扔下一句我去睡覺,就踢踏踢踏的走了出去。
「屠雷你給我等着,你也有犯在我手裏的時候!」
劉林麗一走,司徒鏡就搖了搖頭:「女人啊,不好將就。」說着龍頭拐杖一撐站了起來,慢慢踱步到窗戶前,目光幽邃的看着外面的漆黑夜空。
屠雷默默跟隨在身後,聞言低頭道:「老闆是做大事的人,現在只是顧忌夫人背後的勢力。等老闆成功和黑手黨山口組勾連,和他們背後所在國的黨派力量搭上關係,在海外華人圈子裏成了話事人之一,那時候就該輪到夫人背後的勢力顧忌老闆的想法了。」
屠雷能成為司徒鏡身邊倚重的心腹,哪是那種頭腦簡單的武夫。要是背後沒有司徒鏡的默許,他也不敢故意摔死劉林麗的貓來刺激那個女人。
司徒鏡其實並不好女色,他的原配去世後,他就再也沒有考慮過續弦的問題。之所以讓劉林麗這個女人成為自己的情人,也是他需要劉林麗背後力量的支持。
或者說,劉林麗其實就是對方派來監視他司徒鏡的,這個不光他司徒鏡清楚,劉林麗自己也清楚。
這個女人看似撒潑打滾很無腦,其實也是個精明人,她深知對於司徒鏡來說,屠雷才是自己人,今晚司徒鏡不幫她出氣,輕抬輕放,她也沒轍,只能把這個屈辱記在心裏,以後找機會報復回來。
聽到屠雷的話,司徒鏡眼裏一陣精芒爆閃,好一陣才壓下了內心的激動,淡淡說道:「會有那麼一天的……今晚真的不是有人潛入進來?」
屠雷聽到頗有些自負的笑了笑,當然沒讓司徒鏡看到,平靜說道:「我功力已臻化勁,眼觀八方耳聽思路,一般的高手如果潛入進來,在那段時間裏我完全能追上他們。我圍着園區轉了一圈,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想來是不可能有人潛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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