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了無數雜亂的碎石,千夜此時雖看不清自己的全貌,但也能想像的到,那價值不菲的西服,恐怕現在已是破爛,而自己周身,肯定也是鮮血淋漓!
唯一能讓千夜在絕望中感到一絲欣慰的是,懷中少女的嬌軀,真的很軟,而那張傾國傾城的俏臉,也一直沒有被鮮血遮掩……
「嘭!」
千夜已經不記得自己飆出了多少口血箭,但臨近山底的一處磐石撞擊在胸膛的悶響,卻讓他呼吸一緊,視線也頓時模糊起來。
而正當千夜逐漸失去意識,耳中除了若墨那哽咽哭喊的胡混縈繞不絕之外,便是一道疾馳的蘭博基尼,劃破夜幕的璀璨流光……
清晨,陽光傾灑,為sh這座喧鬧都市,蒙上一層輕快的晨幕。
浦東區內,車流絡繹,行人熙攘,但卻都有意無意的,避開那處佔地磅礴的庭院,為門匾上那道滾金的韓字,更添幾分威嚴。
在這用寸土寸金來形容都不足為過的繁華地段,一處悠暇的別墅矗立在摩天大樓的包圍中,未免有些鶴立雞群,但熟知別墅主人身份的人都知道,韓家父子,絕對有手段通天的實力。
別墅內,鳥語花香,靜謐的院落,與牆外的喧鬧仿佛是兩個世界,隱約嗅着清香的空氣,更不用遑論那所謂的pm2.5對別墅主人的影響。
唯一與這端靜雅居不符的,便是一處裝潢華貴的臥室內,隱隱飄散的醫用酒精的刺鼻外。
本是潔白如雪的床單,其中的血漬早已乾涸暗紅,其中的褶皺,仿佛見證了搶救性命時的變數,也仿佛如同韓少那英俊不凡,卻擔憂無比的臉色。
「少爺……病人的情況,已經基本穩定,但具體什麼時候醒來,恐怕只能看您朋友的意志了。」
一位身穿白大褂,卻用沾血的手套擦拭額頭冷汗的醫生,在畢恭畢敬的說完這番話後,韓少才無奈的擺了擺手,示意其出去。
「林千夜啊,你小子可真行,二十多米的高坡,硬是讓你滾下來了,草!本少趕過去的時候,你丫和若墨的體位倒是真不錯啊!連本少都沒享受過!」
憤憤不平的抱怨一句,韓少沒有絲毫猶豫一句,再次點燃一根雪茄,至於會不會影響某位病人的恢復,呵呵……你丫躺的還是老子的床呢!
客廳內,左蘭月臉色蒼白,美眸間似乎還有淚痕,茶几上的鐵觀音早已浸的乏味,但她依舊顫抖着玉指,輕輕泯着清茶,或許對這位女強人來說,這是唯一能撫慰心傷的辦法。
千夜……你一定不能有事啊,否則的話……我會愧疚一輩子的。
「蘭月阿姨……千夜他,真的會醒來麼!?求求您告訴我,我真的好害怕。」
身旁,鬧鬧往日盈盈含水的美眸,此時早已紅腫模糊,婉音之中滿是嘶啞,嬌軀也無力的顫抖着,聽得左蘭月一陣心疼,這丫頭,就算剛剛哭暈過去,嘴中呢喃的也是千夜的名字……
「放心好了,千夜他一定會沒事的,剛才醫生已經說過了,並沒有碰到要害部位,他會醒來的。」
這番安慰,不知是說給鬧鬧,還是說給左蘭月自己,沒有碰到要害部位是不假,但是千夜回來時……周身數不盡的傷口將他染的如同一個血人,這種傷勢,真的能安然無恙麼?
「哎……」
又是一聲惆悵的嘆息,左蘭月望着身旁的鬧鬧,實在不知說什麼好,當他得知千夜出事的消息時,正好是在病房內看望左曉嵐,儘管當時她在眾人面前表現的已經夠鎮定了,但這等幾乎噩耗的傷痛,饒是左蘭月這位女強人,臉色也蒼白了一瞬間。
而原本守在病床旁的鬧鬧,卻好似心有靈犀一般,俏臉一陣痛楚,不待左蘭月發問,便急忙往病房外跑去……
隨後,在鬧鬧的哭泣哀求下,左蘭月也只得答應,帶她來看望千夜,但誰知道來到韓家之後,對少女來說才是煎熬痛苦的開始……
時間流逝,秒針滴答的聲音,對自己卻是漫長難耐,直到中午,千夜那蒼白乾涸的嘴唇,才微微喃動一下。
「水……」
輕喃細微而又無力,以至於吞雲吐霧的韓少以為自己關心則亂,出現了幻聽,但當他扭頭望向千夜那微微睜開的雙目時,才知道……這不是幻覺!
而這位深藏不露的韓家大少,並沒有過多的矯情,只是將香煙狠狠踩滅,然後親自倒下一杯水,給千夜餵下。
「嘶……看來,我還沒死。韓少,多謝你了。」
嘴唇微微濕潤之後,千夜喉嚨中那火燒的痛苦才得到緩解,蒼白的臉上強撐出一絲感激,直讓韓少舉杯的指尖都微微一顫。
「切,還算你丫命硬,本少只不是救自己女票,看你好死不死的,順便拉了一把而已。」
對韓少來說,過多的話,只是無謂的矯情,所以他的臉上才寫滿了欣喜卻故作嫌棄的糾結,讓千夜頓時啞口無言。
「話說……這是哪裏?」
「靠!你丫難不成碰壞腦子了!本少救得你,這裏當然是本少家了!」
「唔……放心,這是本少的房間,為了特殊需求,所以隔音效果格外的好,有啥想說的,儘管說就是了。」
韓少本以為,在千夜醒來的第一件事,應該是用盡生命力來詛咒西門昊英那個老狐狸,但哪成想,在聽到這是自己房間之後,這剛剛還垂死的病人,堪稱迴光返照一般,連滾帶爬的向床下滾去。
當然,換來的結果,只是千夜扯動身上的傷口,而疼得面目猙獰直吸涼氣,以及一旁的韓少鄙夷不滿的目光。
「喂!你丫能知恩圖報一點麼!?難道你救命恩人的床,你還嫌棄不成!?」
「靠!換做是你,想像一下這床單上沒準沾了數以十億計的小蝌蚪,你能躺的下去!?」
韓少聞言,微微一僵,隨後才毫不示弱的還擊道:「擦!本少一直都是射在裏邊的好麼!?再說了……這床單是一晚一換的。」
「呵呵,那你生命力夠旺盛的啊。」
「你說這話之前,是不是該考慮一下自己的身份!?你身上那石膏白打的是吧!?」
這次,輪到千夜懵逼了,在韓少拿過來的鏡子中,他也發現……除了自己那英俊不凡的臉之外,這簡直和剛剛出土的木乃伊沒什麼區別啊!?
不得不說,能擔任韓家父子的私人醫師,不論是手術還是用藥都極其的高明,千夜這種傷勢,換做別人,就算大難不死,醒來都能再疼得暈厥過去!
而醫師的用藥,極其高明,在幫千夜麻痹了傷口之後,還保留了他清醒的意識,所以……才有了剛才那與韓少之間相愛相殺的嘴炮。
「看你丫還能有心情跟我打嘴炮,這條命肯定是吊回來了,行了,本少也該去看望我家若墨妹子了。」
嫌棄的說完之後,韓少便往門外走去,只是剛走出兩步,便又扭過頭來,充入千夜眼中的是感激與森然糾結的恐怕表情……
「你這個公關,當得確實稱職,若墨她只受了幾處皮外傷而已……不過,下次你丫再敢摟她,我絕對直接把你送到火葬場!」
尼瑪!一個金枝玉葉,一個豪門大少,就沒有自己能招惹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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