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宇達一愣,回憶了下,點頭,看了眼河岸邊已經開始被移動的屍體,問道,「有關聯?」
果然是老警骨了,一點就通。
安小夏點了點頭,「七年前的刑偵技術其實並不算落後,而且許多技術和設備也能跟得上,我在警校學習的時候,老師曾經將這個案子作為範例給我們研究過,當時我認為,沒有抓住兇手的最主要原因,是電視以及報紙,暴露了警方的破案進程以及手段,才讓兇手逃脫了。」
張宇達和王明,還有徐銘都看着安小夏。此時這個嬌軟甜美,臉上稚氣未脫的丫頭,神情專注又認真,她在闡述自己腦子裏所有如山如海的線索時,細緻又細膩。
仿佛抽絲剝繭,一點點,一條條地將自己的想法,放到你的面前,讓你理解,能夠接受,並同時,被她平淡又緩和的話語,給深深地震驚到。
這個女孩,在此時此刻,仿佛另外一個世界的人。
徐銘看着太陽從後面灑在她的身上,折射出一道令人迷耀的光暈,仿佛有一種光,從她的體內散發出來,令他怦然心動。
安小夏的聲音一直不高不亢地響着,她默默地看向那些被殘忍殺害的屍體,說道,「我現在知道,我當時的判斷,完全就是錯的。」
張宇達有些吃驚——他雖然一直對犯罪心理有些質疑,但是對於安小夏,他還真的沒有想過,這麼樣天才一樣的腦子,還有犯錯的時候?
然後聽她繼續說道,「那個兇手,根本就不是逃脫或者躲避追捕,而是……根本已經殺完了想殺的人。」
走近的幾個警員正好聽到這句話,皆是面色一變。
黃皓十分不滿地皺了皺眉,心說,危言聳聽!
最後那人又笑了笑,全神貫注地看向安小夏。
「什麼意思?」張宇達皺眉問道。
安小夏輕吸了一口氣,握住手腕上的男式手錶,聲音輕緩又堅定地說道,「兇手只要殺死七個人,就完成了他想做的事。」頓了一下,抬眼看張宇達,「七宗罪。」
張宇達的眉頭都快擰到一塊了,徐銘卻像明白過來什麼似的,轉臉,看了看被搬走的屍體。
「第一個死者,被取走了胃部,暴食。」安小夏說道,「第二個,扯下了四肢,懶惰;第三個,挖走心臟,腹中塞滿金錢,是貪婪;第四個,砸碎十指,舌根拔出,妒忌;第五個,全身鞭撻,生||殖||器||官被割除,好色;第六個,面部被毀,驕傲。」
頓了下,「七宗罪,由13世紀道明會神父聖多瑪斯列出的各種屬於人類的惡行。」
其他幾個警員聽的面面相覷,顯然沒明白。
張宇達又點了一根煙,說道,「解釋得詳細點。」
安小夏點點頭,耐心解釋道,「我覺得死者是要懲罰犯下了這七宗罪的人。首先,第一個死者,她身材豐滿,可以看出平時的飲食習慣,被害時胃部被奪取,證明兇手想要剝奪她的飲食能力。」
「嗯。」張宇達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
「第二個死者,扯下四肢,按照之前的推斷,兇手在懲罰她的行為能力,這是七宗罪里的懶惰。」見張宇達沒說話,安小夏一口氣說道,「第三個死者,貪婪,在但丁的《神曲》裏,認為是人類過度熱衷於尋求金錢或者權勢上的優越,所以兇手剝脫了他貪婪的內心和,並用金錢對他進行了懲罰;第四個死者,同樣,但丁說過,『loveofone'sowngoodpervertedtoadesiretodepriveothermenoftheirs』,意思就是,對自身優點的愛,墮落為一種剝奪他人優點的。十指,舌頭,代表了剝奪,兇手反過來將他的這種剝奪的能力給剝奪了。」
這話聽着繞口得很,但是幾人都聽得十分明白。
「第五個死者,好色,被鞭撻凌虐懲罰,x能力同樣被剝除;第六個死者,驕傲的解釋是,因擁有而感到比其他人優越,第六個死者的外貌應該相當出眾,並引以為傲,所以被兇手殘忍地剝奪了。」
安小夏解釋完六個死者後,說道,「兇手自以為是上天派來的懲罰者,他外表出眾,是某公司的管理層或者個人身價不錯,有氣質,年紀在三十歲左右。」
張宇達沒想到安小夏突然就開始側寫了,連忙拿出本子來記,王明也開始動作。
黃皓見身邊的警員也竟然都掏出本子來記,十分不爽地皺了皺眉,沒動。
「他身材高大,有足夠的能力制服這些年輕的死者。同時修養有內涵,個性表面看上去溫和內斂,卻又十分地風趣,能讓他足夠吸引到上到三十歲左右的成熟少婦,下到十七八歲的年輕少女。他給人以信任感,會讓同性放下戒備。他的成長經歷一定遭受過非常大的心理與情感創傷,他喜歡獨處,並會在人多熱鬧的地方尋覓他的下一個獵物,一旦鎖定,他會觀察受害者,然後進行接觸,獲取信任後,就立刻對其進行殘忍的掠奪。他是個安全感不夠的男人,他戴着眼鏡足以能掩飾自己故作鎮定的內心,他最常去的地方,應該是h市內非常高級的夜場以及會所。另外,受害者的身份,對於他來說,沒有隱瞞的必要,所以一定還在護城河附近,可以找護城河附近的流浪漢問問。以上,是初步的側寫。」
安小夏一口氣說完,喘了口氣。轉眼看到徐銘讚賞的眼光,抿了下嘴。
張宇達匆匆記完,對王明使了個眼色,王明立刻找人去尋找死者的身份證明。
張宇達看了看本子,發現到了問題,於是問向安小夏,「小安,你不是說七宗罪麼,那還有……」
「對,他還需要再殺一個人,用來完成他的七宗罪的儀式。」
張宇達臉色一沉。
接着聽安小夏又說道,「另外,七這個數字對他來說一定具有非常特別的意義,時隔七年,再次犯案,肯定是有特別的原因。」
張宇達點頭,看着本子,凝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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