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夏抿了下唇,視線平移,無聲地看向辦公室一角,實在沒忍住、露了身形的廖林。
還是鬼身,所以周牧並沒有看見他。
抱着胳膊跟安小夏大眼瞪小眼兒,半晌,忽地一下飄到安小夏跟前,齜牙咧嘴地在她耳邊說道,「好樣的!逼他坦白,那個不負責任的賤7c7c男到底是誰!老子裝惡鬼嚇死他個癟犢子的!」
安小夏默默地瞟了他一眼。
廖林立刻會意,又討好地朝她笑,「你幫我,我答應你,要是老慕恢復記憶之後魂體要真有個什麼意外,我就算拼了我這條命,也保他不死,怎麼樣?」
倒是不錯的交換條件。
安小夏想了想,反正她本來也就是來查這個的,倒不如來個順水推舟,讓廖林欠自己一次人情,似乎蠻划算的。
於是輕咳了一聲,算作回應。
廖林立馬虛虛抬手,假模假樣地給她捏了捏肩膀。
對面周牧也終於回過頭來,僵硬地看向安小夏,「你,你不要污衊人,我可,可不是那種東西。」
「」
安小夏單手敲了下膝蓋,像是笑了下,略帶了點嘲弄的意思,說道,「周先生,我並不覺得同7c7c性7c7c戀有什麼不對。您大可不必用這麼糟糕的言語來遮掩您真正的性別取向。」
周牧的臉一下漲得通紅,他不安地坐下,看了看安小夏,又皺眉,似乎還想矢口否認,可是安小夏那樣淡然的神情太過篤定了,反倒讓他自己先心虛起來。
又偷偷摸摸地朝百葉窗那邊看了幾眼,才小聲問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倒沒了之前那股盛氣凌人的架勢。
安小夏的視線在他的腰部掃了一圈兒,然後十分淡定地挪開,頓了片刻後,說道,「您昨晚,應該過得十分火熱。」
「噗。」
廖林本來還抱着胳膊在安小夏身後當無形保鏢,忽聽這句別有深意的話,胳膊一墜,差點沒一頭栽倒。
周牧的臉已經隱隱發紫了,不自在地調整了下坐姿,乾咳了幾聲。
「你該不會是打算告訴我老婆或者媒體吧?」尷尬過後的周牧突然意識到了自己有意隱瞞多年的秘密一旦被揭露,那麼他辛苦維護的『完美』婚姻,還有好不容易靠着何晴才發跡起來的工作室,真的會受到巨創,連忙說道,「是,我確實逮着了何晴的一點把柄,以此做要挾,逼迫她在我的工作室工作,可是,我該給她的一點也沒少啊!雖然這樣不厚道,可是她也小有名聲了,我們也算互贏不是麼!」
廖林已經撲過去對着周牧的臉猛砸,可惜他現在是鬼身,兩個勾拳直直地穿過周牧的臉。
恨得他咬牙切齒,又轉身用腳去踹他那張噴糞的嘴!
「哈欠!」周牧打了個寒顫,看了看空調,順手調高几度,又說道,「我確實對她真的蠻不錯的,演出的分成她一個人就能得一半,你問問樂團里其他人,哪個不說我偏心她?所以,安警官,您要是覺得我利用把柄威脅她,這話真心不能夠,我也是想樂團發展起來麼。何晴也只能算她自己倒霉,我們樂團一大幫子的人要吃飯呢,我的這麼點小問題要是曝光了,工作室收到影響,那這一幫人,可就因為安警官您,要失業了,您也於心難安,是不是?」
周牧看來也真是急了,表面的高雅也不裝了,連地方話都冒出來了。
廖林踹不夠,又朝他吐口水,颳起一陣陣小陰風,凍得周牧手腳冰涼,乾脆關了空調。
安小夏卻輕笑了一聲,抬眼看周牧,「周先生這是在道德綁架麼?」
周牧一頓,明白了安小夏的意思,卻沒吱聲。
可不就是道德綁架麼。
何晴分明是周牧用了陰損手段強行留在樂團里,現在出了事,就立馬表彰自己對她多麼親切和善,完全將他強迫何晴的事情避重就輕。隨後被安小夏看出性7c7c取7c7c向特殊,又擔心身敗名裂,反而利用樂團其他人員的生活問題,將自己的自私行為美化成多麼道德高尚,然後再試圖以此來逼迫安小夏來為他保密。
多麼可笑,又自私更無恥的想法。
廖林邊拿手扇他耳光邊罵,「內心陰暗的人,想什麼玩意兒都帶着一股子噁心味道!瑪德,早沒發現你這種渣滓,敢欺負我姐姐,我扇死你個小兔崽子!呸!」
安小夏瞄了他一眼,也壓根沒想關於周牧到底是個什麼極品奇葩這種無聊的事情追根究底。
那一句反問過後,便將話題帶回了正題,「所以,周先生手裏握着的,讓何晴對您言聽計從的把柄,到底是什麼?」
周牧其實很想賣個關子的,他直覺何晴這一死,之後很有可能會名聲大噪,假如到時候自己再曝出這麼個秘密,再說出自己多年來對她的殷切照顧,那麼到時候不僅他自己名譽雙收,這個工作室也必定能趁着這個機會一舉而上!
可這種利用死人發財的私念他是不敢說出來的。
正猶豫的時候,靜默地看着他的安小夏,忽又說道,「何晴的死,已經被壓下來了,不會有任何媒體報道出來。」
「什麼?!」
周牧大失所望的反應也讓廖林猜到了幾分,登時氣得七竅生煙,鬼火驟動,真的幾乎就要現出人身來。
安小夏輕咳了一聲,廖林拳頭一握,隱了回去。
「所以,我想,您手裏所謂的何晴的那個不可告人的秘密,應該是和她的孩子有關係吧?」
一語戳破周牧所有的算計。
他張着嘴,看安小夏,忽然想到,她落座後,問的第一句就是——何晴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
難道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了。
那她為什麼又要對自己多番試探?難道是給何晴出氣?
其實安小夏是給廖林一個知道真相的機會,也是還那個跟她有過不算一面之緣的年輕媽媽的一個公道而已。
那晚,在慕南濯來到自己跟前質問的時候,她也沒有一點的煩躁和不悅,甚至還在自己看過去時,對她投以友好而和善的一笑。
確實如廖林所說,這是一個十分大方而又善良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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