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夏坐在門口的長條凳上,心說,小地方果然就是這樣,消息傳播得真快。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拿人命當做獵奇的談資,就是因為太過冷漠麻痹,事不關己,才能這樣像趕集一樣蜂擁而至。
她現在耳目聰明,甚至還能聽到河對岸那邊,有幾個大嗓門的婦人在議論她和白靈的外貌。
有人說,「這就是市裏的警察啊?真漂亮。」
還有人說,「聽說那邊都是靠關係上位,這兩個估計家裏後台很硬吧!」
更有人說,「我看啊,肯定是哪個領導包養的呢!長得就像那種下三濫的樣子。」
安小夏皺了皺眉。
所謂是非,通常都是一口白扯。
你一言我一語,本是平常的議論,卻因為無端的揣測,而最後就變成了集體的詆毀與無下限的羞辱。
人心很奇怪。
聚在一起時,誇讚或者嚮往某個人某種事的情況非常少。
而多數在一起,更喜歡議論的,是口舌。東家長西家短,本無可厚非,可偏又要以自己為標杆,去評判別人的生活標準。
對或錯,是與非,你並沒有親身經歷,並沒有看到別人眼裏的情感里的一切,能有什麼資格去指責對方的好壞呢?
安小夏垂着眸,無端又想起那個被當作絆腳石除去的父親。
他不過是儘量把自己放在天秤的中心,可卻因為這太過客觀而理智的衡量,永遠地離開了。
為什麼呢?
所謂世道,真的就能容着一張嘴,擺弄左右麼?
旁邊,一直默默站在她身邊的白靈低頭看了看她,然後輕聲說道,「人來了。」
果然,那邊的人群又轟動了一些。
是翟亮的家屬來了。
老婆,弟弟,兩個孩子一男一女。
他們才走近,居然有個好事的年輕人,隔着人群大喊一聲,「唉,二明子,聽說你哥哥又去偷人,被人砸死了?!」
人群一陣喧譁。
翟亮的弟弟翟明腳步一頓,隨即突然暴怒,轉過身朝那年輕人憤怒地狂吼,「我cao你祖宗的,你說什麼!」
年輕人卻毫無對死者以及家屬的尊重,笑呵呵地又要嚷嚷。
卻被旁邊的一個年老者打了一下,「人家亮子都死了,你怎麼還管不住這張嘴,別瞎說!沒看人市裏頭的領導都來了麼!」
年輕人又看向安小夏和白靈,目光一陣打轉,然後輕挑地笑道,「哎喲,這哪裏是領導啊,分明就是來作秀的吧?嘖嘖,真夠漂亮的,身材還正經不錯。」
安小夏這才注意到,那個年輕人,正是之前在街上,眼神調7c7c7c戲7c7c白靈的那個。
典型的有色心沒色膽,過過嘴癮的假強勢真懦弱。
抿了下唇,對高鳳河說道,「高隊長,麻煩你,把那個人也帶過來吧。我懷疑他也有嫌疑。」
高鳳河扭頭,看到那個村裏有名的二流子李作建,知道這人就是個紙老虎,假裝逞兇鬥狠,實際最沒用的一個東西。
可也明白,這人嘴巴太賤,肯定是讓這位看上去是真正主導地位的小女警記了恨,藉機報復呢。
想了下,於是一揮手,讓人去把那小子給揪了過來。
李作建嚇得臉都白了,可卻還是死撐,對着人群就大喊,「警察亂抓人啦,冤枉啊,警察亂抓好人……啊!」
「啪!」
高鳳河走過去,上手就不客氣地甩了他一個巴掌。
直接甩得李作建,連同河岸那邊圍觀的村民們全都噤了聲。
然後,高鳳河沉着臉,環顧一周,威嚴十足地說道,「配合調查,是每個公民的義務。誰敢再給我鬧事?」
那個原本站在李作建旁邊的老者身子晃了晃,連忙扭頭走了。
原本聚集的村民們,也都被嚇住,一個個做鳥獸散狀,很快河岸四周,走得乾乾淨淨。
高鳳河扭頭看安小夏,「安領導,這樣還算滿意麼?」
原來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這是在事先給自己甜頭,這人,恐怕後頭還另有事由想來糾纏自己。
安小夏不動聲色,點了點頭,看那邊哭哭啼啼的孟竹翟亮老婆),還有低頭用力握拳的翟明,孩子被單獨帶到了後頭院子,白靈已經過去了。
想了下,說道,「我要一個個問話,先把死者的妻子叫過來吧。」
孟竹是個從外地嫁進來的女人,在這裏無依無靠。翟亮這麼一死,她覺得簡直天都塌了,這不,眼睛都哭腫了,一來到安小夏面前,還沒說話,直接就跪了下去。
抓着她的手臂,悽厲地喊道,「領導,求求領導,還我家老翟一個公道啊,他死得好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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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鳳河立刻走過去,將她拎起來,「別哭了,好好回答領導的話。」
孟竹似乎也很怕高鳳河,哭聲一下子就小了很多,可還是忍不住抽抽搭搭,一邊擤了下鼻涕,一邊坐下。
安小夏瞅了瞅她握在手裏的紙巾,頓了頓,說道,「把你跟翟亮平時在家裏的關係,都說一說。」
高鳳河還沒正式見過這種刑事案件的審訊,見安小夏的問,似乎跟她所了解的不太一樣,於是耐心聽着。
孟竹又擦了擦眼淚,哭哭啼啼地說道,「領導,我好苦啊!老翟雖然平時懶得很,做個小生意也掙不到幾個錢,家裏都是我種田幹活支撐起來的,可他對孩子們還是很不錯的,沒缺他們吃喝,供着他們上學,也……」
「我問的是他和你的關係。」安小夏平靜地打斷她,語氣倒是放柔和了一些。
孟竹頓了頓,忽又哭起來,低着頭擦眼淚,似乎十分不好意思說起跟翟亮平時到底怎麼樣。
還是安小夏又提醒了一句,「他打你麼?」
高鳳河眉頭一皺。
卻見孟竹一下子緊張起來,這個反應……
然後,看到孟竹,十分遲疑地……點了點頭。
高鳳河平時雖然強悍,可在家裏,自家那位更加霸道,有時候爭吵時,也忍不住動手,偶爾還動過手,自己是女人,多少吃過虧。
最恨打女人的男人!
接着聽到孟竹說道,「他,他其實有時候也是喝醉了,我伺候得不好,他就沒忍住,平時都是很好的,還給孩子們買玩具,還帶他們去街上玩,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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