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林抱着胳膊走過來,冷笑,「我就知道這女人沒那麼簡單!哼,就你以為她單純善良,我看,最工於心計的就是她!不如你還是跟我姐姐,搬到外頭我那藥鋪去」
「滾!」
這是兩人認識以來,慕南濯第一次發火。om
那無形釋放的威懾力,直接將廖林當場震住。
後頭廖青和一大幫與小夏交好的孩子們全站在他的院子門口,看着他。
慕南濯閉了閉眼,想起那天他賣字畫的地方,可不就是唯一通往皇宮的朱雀大街上麼。
而小夏的丫鬟說,自家主子就住在那條街上。
她是當朝大名鼎鼎的夏公主,是帝王帝後的老來子,降生之處便有祥瑞啟明,是當朝奉為掌上明珠的可憐人兒。
有一個她曾經提到過沒有自己好看的絕世美女姐姐,聞名朝野內外的第一美人,月公主。
她問自己,做符是不是為了求雨,是不是為了昌運。那是一年一度的天壇祈福。
她送給自己的字畫,是上貢之物,那塊翡翠,是邊遠之族的朝賀珍品。
她是小夏,她是當朝舉世的夏公主。而他姓慕,他是前朝遺族。
慕南濯忽然轉身,走回自己的院子,「哐」一聲,鎖上了院門。
說到這,慕南濯再次停了下來,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看着遠處層層疊疊的花,靜默而清冷。
安小夏感覺他身上的氣息似乎比之前更涼了,於是拉過他的手,搓了搓。
慕南濯回神,淺淺一笑,坐正了身體,正兒八經地問道,「所以,你答應我的事,什麼時候兌現?」
安小夏慢半拍地反應過來——是說找到趙毅的事呢。
慕南濯不僅找到,還救了他,這回報成本可就高了。
安小夏抿唇,提了點小心思,裝作不經意地問,「你要什麼回報?我不然給你做頓晚飯?」
慕南濯笑着去捏她的臉,「小壞蛋,還會耍心眼了。」
這麼輕易就被識破了。
安小夏心虛地眨了眨眼,摸被捏過的臉頰,無辜地看他。
慕南濯又笑,這時候,卻看到廖林帶着一個人,在書房對他招手,回過墨眸,對安小夏低聲道,「今晚,嗯,九點,到我的房間裏來。」
說完,安小夏的臉就紅了。
笑着又加了一句,「不許逃跑不許爽約不許找藉口,不然有你好看。」
居然還威脅上了。
安小夏心惴惴,看着慕南濯走遠,一下子癱軟在長椅里,苦惱地皺起了鼻子。
這時候,撲蝴蝶撲累了的麥麥跳到椅子上,拿頭拱了拱她。
久違的親昵。
安小夏又笑起來,一把將它抱進懷裏,使勁一頓搓,搓得這傲嬌貨都要拿爪子撓她,才停了手,邊替它捋毛,邊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語,「晚上要不要打扮得漂亮點兒啊」
剛走到書房門口的慕南濯腳下一滯,隨即失笑搖頭——真不怕自己吃了她麼?這小東西。
書房內。
廖林看着慕南濯的笑容,就知道肯定又跟安小夏有關。
這一次的經歷確實讓他知道——這兩人的姻緣,就是天註定。無人能破壞,卻會遭受許多挫折波瀾。旁人就算再橫中插足,也無法破壞那根月老定下的姻緣線。
可,就算是天註定的姻緣,也不一定會有好結局啊!
這不,安小夏身世受咒,慕南濯魂體回火。
唉。
旁邊的人,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正是廖林特意請來的開福寺方丈——無雲。
廖林瞬間回神,見老和尚一雙洞悉世事的眼睛朝自己看過來,忙招呼走進來的慕南濯,「老慕,無雲方丈聽我說了你的這個事,非要堅持親自來看一眼。」
慕南濯點點頭,對無雲十分的客氣,「多謝方丈,請坐。」
兩人隨即坐下。
無雲開門見山,「慕施主,魂體回火並非無解,我需要您詳細地將身中之咒的每一個咒語,都仔仔細細毫不遺漏地寫出來。」
慕南濯多年前曾經在開福寺遭遇滅頂之災時,出手救過開福寺眾僧徒。
所以無雲方丈一聽廖林說起慕南濯的情況時,當即推掉所有預約,立刻趕了過來。
坊間其實關於慕南濯的詛咒之身其實早有傳聞,而且他當年也曾親眼看到過一次。
推算過他不出三十年會有一次大劫難。
果不其然,應證了。
慕南濯一笑,點點頭,拿起紙幣,將那個糾纏他與安小夏多年的咒語,一點一點地重新複製出來。
而一筆一畫落下的時候,仿佛再一次讓他深刻而真切地回憶起當時親手殺了小夏時悲憤而愛恨交錯的絕望情緒。
可現在,他又分明知道,當時的小夏,卻已不是小夏了。
再一次回憶起這樣的詛咒,好像讓他又一次對着現在的安小夏,狠狠地刺了一刀。
筆力微顫,無雲古老而充滿智慧的眼睛,朝他看了一眼。
最終,筆鋒一轉,整篇咒語徹底完成。
剛端了水進來的廖林就感覺到一股強勁霸道帶着能吞噬萬物生機的恐怖力量便撲面而來。
大驚之下,正要躲閃,手裏端着的水杯,卻『砰砰』兩聲,炸裂了。
以咒文之力便能毀物於無形。
這到底是什麼可怕的咒力啊!
廖林心有餘悸地走進去,看到那張寫滿咒文的紙張,已經發硬變黑了。
無雲握着念珠,在上面淺淺一晃,又念了句,「阿彌陀佛。」
戾氣瞬間被倒吸回咒文里,紙張的黑硬也停止下來。
無雲拿起咒文紙張,仔仔細細地看了一眼,點頭,「我需要拿回去,研究清楚再行下一步。」
廖林連忙道謝。
慕南濯也點了下頭,卻沒有多說話,似是有些累了,靠在沙發里,皺了皺眉。
本要離去的無雲忽又站住腳,念了句佛語後,沉沉緩緩地說道,「種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慕施主,切莫強求。」
廖林眨了眨眼,覺得這話難度太高,他表示理解無能。
而慕南濯卻是展開眉眼,對無雲道了聲謝。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無雲回以一禮,匆匆離去。
另一頭。
徐銘站在辦公室的臨街窗前,淡淡地問身後,「確定無雲去了半山別墅?」
一隻佝着後背滿臉堆笑的嬉皮鬼忙不迭點頭,「是,小的親眼看到。」
徐銘溫潤的眼眸厲色一閃,隨即笑着斂下眼帘,喃喃道,「慕南濯,你的時間果然要到了。你我之間,到底誰還能撐得更久呢?呵呵。」
嬉皮鬼沒聽見他說什麼,剛想靠近,徐銘卻一揚手,拋出個紅色光線。
嬉皮鬼大喜,蹦起來抓住,狂塞入口中。正津津有味地砸吧嘴巴享受時,突然脖子一梗。
雙手僵硬地往前一抓,接着,魂體似被定格了數秒。
徐銘轉過身,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走過。
「砰!」
魂體爆碎,化粉泯滅。
徐銘冷笑了一聲——能探知到無雲那老和尚的位置還能輕易逃生的鬼魂,絕對不會那麼簡單。
既然有貓膩,也就不必留着了。
對面,錢瑤拎着一大堆東西,正跟張宇達一起往電梯走去。
徐銘笑了笑,露出一派緩和溫雅,追進電梯,笑問,「是去看趙毅麼?我也去看望一下他。」
錢瑤對徐銘還是很有好印象的,點頭笑了笑,「嗯,謝謝徐教授。不過他現在還在icu,誰也接近不了。」
「是麼?」徐銘眉頭一皺,「很嚴重麼?」
錢瑤又搖了搖頭,「傷了內臟,不過幸好搶救及時。醫生說過了今晚沒事,就沒有性命之憂了。」
徐銘鬆了口氣,「那就好。」
旁邊的張宇達轉着煙盒,嘀咕了句,「這次可是多虧了小夏男朋友,要不是他嘶!小錢,你踩我幹嘛!」
錢瑤這才想起來——這可是隊長,不是趙毅。
尷尬地收回了腳,又示意了下旁邊的徐銘。
張宇達一張嘴,這才恍然大悟。連忙擠眉弄眼地做了個抱歉的手勢。
又故意咳嗽一聲,轉移話題,「嗯,韓玉斌那小子,心理素質也太差。這麼着就瘋了,便宜他了!」
錢瑤立刻問,「是不是針對精神病患者,就不會量刑了?」
張宇達瞄了眼電梯樓層顯示屏,搖頭,「現在還不確定啊!要等專家鑑定過之後,才能有結果。」
錢瑤皺眉——這種人,就該要法律嚴格的制裁,送進最可怕的監獄裏,讓他也嘗嘗膽戰心驚終日害怕的滋味才好!要是因為一個裝瘋賣傻讓他逃過去,那可就太憋屈了!
一想到安小夏和趙毅受的罪,而這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自己,錢瑤這心裏又內疚自責不痛快起來。
張宇達沒察覺,到了樓層跟兩人揮了下手就先出去了。
徐銘看了看錢瑤,忽然低聲笑了笑,說道,「你希望韓玉斌死麼?」
「!!」
錢瑤一驚,還以為自己的想法宣之於口了,等抬眼看到徐銘的神情時,下意識又想掩蓋。
接着,卻聽到徐銘又問了一句,「你希望他怎麼死?」
錢瑤看到了徐銘的眼睛。
那雙眼裏,好像有什麼她最希望發生的事情,在吸引着她。
作者題外話:抱歉,今天不太舒服,更新有點遲。嗯,謝謝大家的支持和等待,群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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