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都覺得阮九九有些無恥,可是此時沒人敢開口,阮清清不敢,其他人也不敢,因為他們確實見過,阮九九醫術強大,連神農堂的慕神醫都只能給她打下手。
她們呢?連藥材都不認識!
要比這個,是找死呢?
林嬌嬌依然不甘心,又道:「醫術可能你最厲害了,那別的呢?」
阮九九抬眸白了她一眼:「你之前都說讓我挑一樣擅長的了,我挑了,你又嫌少了?」
「不,不是!」林嬌嬌聽着阮九九這話咋聽着這麼彆扭呢,好像菜市場買菜一樣,她皺眉,「咱們閨閣女兒,會醫術的少,應該比的是琴棋書畫之類的嘛。」
「這些?」阮九九挑眉,又掠一眼臉色蒼白的阮清清,「本郡主記得,我的庶妹,好像琴棋書畫都樣樣出眾,而這些,你覺得她不是和我學的?」
林嬌嬌一怔。
她不能確定阮清清是不是跟阮九九學的,於是她看向阮清清。
然而阮清清這會子咬着唇,卻是不打算開口。
阮九九和以前不一樣了,她現在是事事處於劣勢,而她今天要做的事情也不是眼前這些細枝末節,小不忍大事不成,她現在要忍。
人家正主都默認了,林嬌嬌覺得,她再多說就意圖太明顯了!
於是她氣呼呼的退了回去,至於其他剛才展露才藝的貴女們,都覺得心虛。
阮九九說的意思是她醫術超群,而且琴棋書畫各方面也都比阮清清強,而她們又比不上阮清清,那麼這屆百花宴的魁首豈不是就是阮九九了?
不戰而勝,她就坐着喝茶吃點心,就完勝全場?
這太神奇了!
對面男席的人本來覺得今年的百花宴無聊,沒有什麼亮人眼球的人和事,然而突然來了這麼一出,都看得十分過癮。
六皇子最是主動,突然拍掌,大聲贊道:「長寧郡主不但醫術超群,連琴棋書畫也這麼出眾,真是女子中的楷模。」
其他貴女見六皇子如此說,都神情古怪的看着他。
六皇子殿下,你是聽到阮九九下棋了?還是彈琴了?就這麼捧她!
然而阮九九卻是十分不要臉的認了。
她向北冥越一笑,眼睛彎彎。
「六殿下謬讚了。」
「六哥說得對,長寧郡主,當是女子楷模。」誰知北冥庭也開口了。
這兩個男席中的翹楚,他們一開口捧阮九九,其他人也都隨聲附和,畢竟他們兩個的眼光才是最好的,他們若是意見相左,可能就是審美出問題了。
於是,全場不管男女,都是在捧阮九九,阮九九則一下子成了新女神了。
常秀公主笑得嘴角都抽抽了。
「長寧,你真厲害,你是我的偶像。」
「和偶像坐在一起,很開心吧?」阮九九順杆子爬,笑得十分得瑟。
常秀公主笑着翻了一個白眼,也跟着眾人起鬨起來。
此時宴席上氣氛空前的歡快,然而長樂公主卻是臉黑的要下雨了似的。
林嬌嬌是她派出去的,居然沒能讓阮九九出醜,還讓她一舉奪魁,而且更可氣的是,她還是坐着沒動完勝全場的,這實在是讓她氣暈了!
她看向遠處的阮清清,想給她遞一個眼色,可是這會子阮清清也是蒙的,所以壓根沒接收到長樂公主的眼神。
長樂公主更恨阮九九了,要不是她,她和阮清清也不會離得這麼遠!
沒有辦法,長樂公主只好叫來身體的侍女,她正要開口吩咐侍女,突然聽見阮九九搶先開口。
「長樂,你桌子上的那串葡萄不錯,能不能分我一點兒?」
突然被人打斷,而且還是阮九九,長樂公主很不爽,可是這個時候,她又能說什麼,只好讓侍女把葡萄送過去給阮九九。
侍女放下葡萄,行了一禮,就要退回去,長樂公主還等着她呢。
「葡萄吃皮太酸了,你給我剝葡萄吧,本郡主身邊的丫頭粗手笨腳的,做不來這種精細活兒。」
侍女的步子一頓,她為難的看向長樂公主,可長樂公主也只能暗自生氣。
她倒是想再叫個侍女過來,可是進了蘇台,她只帶了一個呀。
阮九九看着長樂公主氣悶的要死,唇角漫起一抹冷笑。
真當她傻呢?
今天這宴會是好過去的?
她雖然不知道長樂公主和阮清清給她設了什麼陷阱,也無從防備,但是只要不讓這倆人湊到一起,就萬事大吉!
她只所以把長樂公主的侍女支過來,就是為了不讓她給阮清清傳信。
看着長樂公主着急,阮清清那裏神色茫然,而她吃着長樂公主侍女親自剝好的水晶葡萄,真是心情大好呀。
「姐姐。」
正當阮九九心裏暗爽之時,突然一聲嬌柔的語調響起,驚得手上的葡萄都掉了。
想當初就是這一聲嬌柔乖巧的「姐姐」,讓她心生憐惜,結果她這一憐惜,倒給自己引來了一條惡狠,長着毒牙的狼!
是阮清清!
當然了在這個地方,能喊她一聲姐姐也就只有阮清清了,她的堂妹。
阮九九用明玉兒遞過來的帕子輕輕擦拭乾淨手指,轉過頭去,迎上阮清清熱情不安的目光。
不得不說,阮清清的演技,足可以拿國際影后了。
秀眸微淚,盈光於睫,再上她那一份哀傷的神情,哪個不心疼?那個不憐惜?
誰也不能從這種嬌弱里看到裏面的毒芯子。
曾經的阮九九不能,現在的其他人的也都看不穿,因為演技太特麼的贊了。
「姐姐?」阮九九迎着阮清清的淚光,微微一挑眉。
阮清清又叫了一聲:「姐姐。」
這一聲,更加的真切,更加的讓人動容,淚水恰當的落下來,更惹人憐愛。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以你的身份,在阮家,也只能叫我一聲大小姐,而不是姐姐。」阮九九開口,聲音清冷,與阮清清的那種哀憐嬌柔完全不同。
就好像有人在聲情並茅的講故事,而有一個人卻突然舉手說要去上衛生間一樣。
阮九九一句話,就徹底的打破了阮清清刻意營造的氣氛。
而且她說得也不錯,阮九九是一個偏房庶女,對上阮九九這個正房嫡長女,只能叫一聲大小姐,而不是什麼姐姐。
「還有啊,我現在是皇上親封的長寧郡主,封號與嫡公主同等,你現在應該叫我郡主!」
阮九九又加一句,阮清清的臉色又白了一分。
阮清清嬌柔可憐,阮九九清冷清傲,更容易讓人產生同情的是阮清清,可阮九九說得卻不無道理,而且阮清清的歷史也不是清白的,她曾經對阮九九做的事情,眾所周之,以前沒人提,但現在也阻止不了大家去想像。
所以這一局,阮清清完敗,而阮九九完勝。
阮九九的話就是直白的把阮清清臉上的遮羞布揭開來,讓所有人知道,不是她阮九九冷血,而是對上阮清清這種善於裝可憐博同情的,她必須以傲氣清冷對付。
現在阮九九微揚下頜,神色冷淡,告訴阮清清,要她注意尊卑,沒人覺得她有什麼不對。
連長樂公主一黨都覺得阮清清這個法子實在有點上不了台面。
以前欺負人家都欺負那麼久了,現在什麼都沒有要來裝可憐,還裝得下去嗎?
阮清清臉色慘白,她本來就在裝可憐,這下子是真可憐了。
若是一般人,只怕已經忍受不了。
可是阮清清卻是緊咬櫻唇站了起來,手上一盞果酒,微低聲道:「是清清一時情急,還請郡主不要責怪。」
阮九九卻沒有打算回應她,阮清清一仰脖子,把一杯酒都喝了下去。
果酒雖然勁小,但是一大杯突然下肚,也會有些酒意。
阮清清本來就長得嬌美動人,此刻酒染兩頰,更是美麗。
她遠遠的看着阮九九,柔聲道:「郡主,其實我是有事和你說。」
阮九九看也沒看她,只是似是而非的「嗯」了一聲。
阮清清見她根本不想理自己,咬了咬唇,突然抬步走了過來。
其實阮九九真的很不想阮清清靠近自己。
明知道她不懷好意,所以她剛才就徹底和她分清關係,可是沒想到阮清清居然這麼執著,她不理,她還主動靠上來?
「郡主,我真的有話和你說。」阮清清站在阮九九面前,認真的道。
阮九九沒趕她,只是小臉一冷:「說。」
她不信阮清清還會衝動到潑她一臉硫酸,就算她有這個東西,她也不會這麼蠢。
「郡主你的髮釵歪了。」阮清清說着就伸手過來,阮九九本來要躲,可是她突然壓低聲音道,「是關於是你的娘親,慕夫人。」
阮九九身子一僵,沒能動作。
她抬眸看着阮清清,阮清清臉上帶着笑容,她已然直起身子,微微一笑:「這樣就好了。」
阮九九沒理她,阮清清恭敬的一禮,道:「清清退下了。」
說罷,她轉身回席位。
其實這個時候,至少有三個人的眼睛在關注着阮九九和阮清清。
長樂公主,常秀公主,還有坐在男席的北冥庭。
見阮清清只是幫阮九九扶了扶了歪掉的髮釵就回去了,他們臉上的神情都有些古怪。
長樂公主想着阮清清肯定把該說的說了,鬆了一口氣,常秀公主則是隱約聽到了兩個字,但是沒聽清楚,心裏疑惑。
而北冥庭則是眸子微微一幽,目光凝在了發怔的阮九九身上。
此時還在怔愣當中的阮九九,並不是她真的被阮清清驚到了。
事實上阮清清那句話雖然讓她吃驚,也不至於讓她如此,而只所以發怔,只是做給別人看的,而且她也在想,阮清清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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