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子建很驚訝,想他的心思都化到這方面去了,連這種看似不會讓人留意的東西也能打聽到,華子建不得不佩服全市長這能耐,不得不佩服市長這方面的鑽營。
因為這次有仲菲依的到來,所以晚上的安排華子建就刻意的沒有叫鳳夢涵參與接待,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的安排,到底自己是在迴避什麼,是顧忌仲菲依,還是擔心鳳夢涵?
在辦公室坐了一會,華子建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忙給打電話說:「稼祥,我差點疏忽了一個事情。晚上活動的時候,得找幾個女孩子陪他們唱唱歌,跳跳舞。」
在電話中說:「行,交給我就成了。」
華子建說:「我說的不是那種三陪小姐,在機關,或者什麼單位找找,要大方一點的,太扭捏不行,你掌握時間,吃了晚飯,弄台車把她們載到湖邊去,活動結束了,你再負責把她們載回來,就當她們加班,補休也好,發補助也好,你拿主意。」
笑着說:「還這麼麻煩啊。」
華子建說:「這個任務,應該有點難度。這些領導們手裏有點權,今後,對我們市一定會有幫助。所以讓他們玩得開心,也是一項任務。」
連連說:「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吧。」對,華子建現在是十分放心的。
過了一會,就回電話了。
他說:「已經初步聯繫好了。市教育局很支持,準備給物色七到八個能唱能跳的幼兒園老師,我現在就去市教育局具體落實這件事。」
華子建想,這主意好!到底是經常搞接待的,辦法就是多,那些經過幼師教育的幼兒園老師,一個個年青漂亮,又能歌善舞!
一會,本市電台電視台的記者也到了,網站的攝影記者已經舉着相機拍照,華子建便和他們 握手,說:「辛苦你們了。拜託你們了。」
他打電話給仲菲依,問他們到了什麼位置?
仲菲依說:「出高速公路了。」
從高速公路口到這邊,也就十多分鐘的路程。
華子建趕忙陪着市長,書記一起在政府大院等候起來,時間不長,他們的車也到了,一輛黑色臥車,一輛商務車。
車停後,大家陸續從車上下來,華子建一眼就看到了仲菲依,她依然是那樣的嬌艷和精緻,而又光彩照人。仲菲依雖然穿着很職業化的套裝,身材卻一點也不見走樣,嘴角還是掛着那一抹笑,雙眼又大又亮。
仲菲依握着華子建的手,竟有些激動,竟不知要說什麼。
這時候,有人說:「看看人家的感情。」
還有人說:「鍾處長手抖什麼。」
還有人就嘻嘻的笑,但仲菲依和華子建的手還握着。
檢查組有人說:「這手握得都有些不想放了。」
還有人說:「是不是有一種『後悔當初沒下手』的感覺?」
大家便都「哈哈」大笑,連冀良青和全市長都笑了起來。
華子建他們這才放手,華子建急走幾步,向市長和書記介紹仲菲依,這時候大家便收斂了放肆。一番介紹後,就把檢查組請到了會議室,沖茶倒水,打着哈哈,一切就恢復了官方樣子。
稍微的討論一下,全市長向大家宣佈,上午只安排了兩項內容,一是乘車遊覽市區,一是正式檢查相關的幾個單位。
為了讓大家能夠一起乘車遊覽市區,新屏市已準備了一輛二十座豪華中巴。檢查組都上了中巴,一邊遊覽,一邊由華子建向大家介紹他們這座城市的歷史。從城市的選址說起,說到名稱的由來,說到歷經的朝代,說到舊城牆的殘骸。特別是說到城市建設,華子建如數家珍,從舊城區建設的風格,說到這座城市的興起,說到所擁有的聲譽,說到百姓生活習俗。從新城區建設的理念,說到每一個小區的特色,說到每一座公眾建築物的傳說故事。大家聽得津津有味。
連坐在車上的全市長和冀良青都大為驚詫,這個華子建真了不起,他才來多久啊,就能吧新屏市了解的如此全面,講述的如此生動,他這樣的講法,自己都難以做到。
有人開玩笑說:「如果不知道,還以為華市長是導遊呢!」
有人說:「應該比導遊還導遊!」
華子建笑了笑,說:「聽說你們要來,又聽今天有這一項活動,我這兩天惡補過這方面的知識。」
中巴在城區兜了幾個圈子,便駛出了城區,開始對相關的單位檢查了。
在檢查的過程中,華子建才找到機會和仲菲依談晚上的安排。
他是很有些洋洋得意談這事的。
仲菲依卻說:「你這屬官方活動,還是不要安排了,不要增加大家的負擔。」
華子建問:「怎麼是增加負擔呢?找七八個幼兒園老師來陪大家跳跳舞,總比大家混在一起咋咋唬唬好吧?」
仲菲依說:「你真弄來了七八個幼兒園老師,大家就不能不來參加這個晚會了,這就成了一種禮貌,一種虛偽的應酬。」
華子建問:「那晚會不搞了?」
仲菲依說:「晚會繼續,但只是自願性的,想跳舞的跳舞,想去散步的散步,想把自己鎖在房間裏的鎖在房間裏。」
華子建想想也是,這些人一個個在機關都憋瘋了,出來讓他們自由活動也好。
上午的時間很充裕,檢查也是走馬觀花的轉了轉,午飯準時開餐,市委冀良青書記親自參加,他說:「只是家常便飯,不好意思了。」
華子建忙解釋道:「這是冀書記特意安排的。在機關呆的,都有午休的習慣,所以,冀書記考慮讓大家有更多的時間休息,中午就不搞得那麼複雜。」
有人說:「這種安排得當。」
有人說:「一個市委書記統管着幾百萬人口,還能考慮得這麼細,很不簡單」。
於是,便有人舉起酒杯要和冀良青書記碰杯。喝了一輪,大家都坐下了,冀良青書記還站着,他讓服務給他先倒滿了酒,便說:「我下午還要趕去省城匯報工作,就不能陪領導們了,到湖邊,就由我們的華市長同志全程作陪,有什麼需要,你們向他提,我這裏是給他亮綠燈的。」
然後又說:「為了表示我過早地退出,我自喝三杯,表示歉意。」
說完,冀良青書記就自喝了三杯。
華子建從來沒見冀良青書記這么喝酒的,這酒喝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通過這麼個喝酒,也可以看出冀書記對這次活動的重視,對這一行人的尊敬。
吃了午飯,稍微的閒扯了一會,一行人也不檢查了,便向湖邊進發。
路上,華子建考慮到大家午休的習慣,情緒已降到一個低潮,只是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湖邊的情況。
仲菲依在車上就說:「大家都精神起來,下午四點半才有活動,到了那邊,有得是時間休息。」
有一個好像是民政廳的處長說:「我給大家說個段子,活躍一下氣氛。」
有人說:「來個帶級數的。」
有人說:「不黃不能說。」
這處長笑着說:「我那段子,也沒哪個不夠級數的,不帶黃色的。」
有人說,你王處長也沒什麼新段子了,讓華市長說幾個,最好是那種土掉渣的段子。」
華子建忙站起來說:「我不行,說這種段子是我的弱項。我不行。」
有人說:「那就說點真實的,向我們坦白你的私生活。」
華子建說:「這個更不行,這種真人真事更不能說。」
說這話的時候,華子建發現仲菲依看着他,很感興趣的樣子。
那個處長還想自己說,但大多數人都不感興趣了,仲菲依也閉目養神了。
湖邊是一個旅遊區,一條寬敞的大道,一邊是湖邊的草地,一邊是酒店林立,即使是中午,也擁滿了遊客,華子建他們乘坐的中巴緩緩駛進預定的酒店,那是一個園林式的酒店,由一幢幢別墅組成,辦公室主任早在服務總台迎候,把房間鎖匙分發給大家,由於來的大都是處級幹部,便特意安排每人一個房間。
華子建回到自己的房間,感覺累了,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間,手機響了起來,華子建也沒睜開眼睛,就問:「什麼事呀?」
不想,卻是仲菲依的電話。
她說:「睡得好香嘛!」
華子建一愣神,醒了。
仲菲依說:「你過來看一看,我這的廁所壞了。」
華子建想,這事犯得着找我嗎?打電話給服務總台就行了。她們會通知管理員去修理。然而,仲菲依告訴他了,他又不能不去看看。
華子建問:「你住哪個房間?」
仲菲依說:「我住哪個房間,你會不知道嗎?」
華子建想,我怎麼就要知道呢?知道就行了,真有什麼事要通知,也該是通知。
華子建嘴卻說:「疏忽了,工作沒做到家,要不,我去服務部台查一查?」
仲菲依便在電話里笑,說:「我發現,你比以前油嘴滑舌了。」
華子建笑了笑,說:「那你告訴我。」
仲菲依說:「我就住你旁邊這幢樓,208房間。」
華子建說:「我現在就過去看看。」
雖然,這酒店的格局是一幢幢兩層別墅,但每幢別墅四個房間卻是獨立的,一樓兩個房間,二樓兩個房間,各有各的門,各有各的樓梯,華子建上了樓梯,就見仲菲依的房門開着,進去後,本不想關門,仲菲依說:「怎麼不關門?」
華子建只好關了,卻見仲菲依從沙發上站起來,她穿着鬆寬的碎花睡衣,頭髮很蓬鬆地扎着,臉上那笑比穿一身職業套裝綻放的溫柔許多,華子建對她笑了笑,聽到衛生間有「嘩嘩」的流水聲,便也沒說什麼,就進了衛生間。
華子建不敢讓自己想得太多,走近那坐廁檢查,原來坐廁的水箱出了問題,出水口漏了,蓄不了水,仲菲依先是站在衛生間的門邊華子建搬弄水箱蓋,後就走過來了,也像華子建那樣探頭往裏看,兩人便離得很近,華子建感覺到她那蓬鬆的發撩得臉頰痒痒的,身上流溢的一抹幽香似乎還像過去在洋河縣那般,那麼熟悉,那麼好聞,那麼沁心沁肺。
華子建儘量離她遠一點,人就貼在了牆上。
他說:「叫管理員過來吧。」
仲菲依說:「這種小問題,我還以為你能修好呢!」這話不知是說給華子建聽的,還是想要掩飾自己。
他們坐在沙發上等管理員的時候,仲菲依說:「晚上你不要管,這些人都精的很,出來什麼壞事都會做」。
她看着華子建,希望他能明白她沒說完的話。
華子建笑着說:「不會吧?怎麼說,他們也是黨的優秀幹部。」
仲菲依搖下頭說:「我比你了解他們。」
華子建說:「我想,你是誤會了。」
仲菲依說:「我沒有誤會。男人沒幾個好東西。」
她看了華子建東一眼,又說:「我希望,你不要和他們一樣。」
華子建明白,仲菲依對男人多少有一種偏見,華子建轉了一個話題:「這次到我們這,看也看了,聽也聽了,感覺我們這怎麼樣?」
他想順着這個話題談到養殖基金上面去,他很清楚,冀書記和全市長這次如此重視檢查組,還給了自己這麼多靈活的方便,最希望的是通過仲菲依來解決那筆撥款。
仲菲依也不傻,說:「你不要岔開話題,你是不是那種男人?」
她看着他,大膽地看着他。他們只隔着一張窄的茶几,且仲菲依又是斜靠着他這邊坐的。
仲菲依說:「你妻子沒在你身邊,你不可能沒女人。」
華子建笑了,避開她的目光,說:「你憑什麼這樣說?」
仲菲依說:「我還不了解你啊,你能耐得住寂寞?」
華子建說:「你不要讓我覺得,我有一種被受審問的感覺。」
「我只是好奇。」
華子建想,她為什麼很好奇呢?他的心跳了一下,難道她還對自己有什麼想法,這似乎太不着邊際了吧?他們已經分開很久了,然而,他似乎再找不到說得過去的解釋了,華子建又想,如果真是那麼回事,他該怎麼應付呢?自己還能提那筆撥款的事嗎?
回到房間,華子建問自己,是不是太自我感覺良好了,太神經過敏了?
但是顯然,仲菲依要他去看那坐廁的水箱是故意的,她跟他說那番話是挖空心思的,仲菲依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仲菲依了,這個女人本來過去就很不簡單,如果自己提起那筆撥款的話,她或許會提出某種要求。
於是,華子建感到悲哀,這樣的一個女人,一個對男人極端偏見的女人,一個手裏握有一定權力的女人,如果變起來,會變成什麼樣呢?華子建真不想自己的猜想是事實,但是,他又總是很自信,認為自己的猜想總那麼准,自己是要去赴湯蹈火,要找仲菲依談那筆撥款嗎?去答應她的某種要求嗎?
下午四點半,全體在服務總台集中,然後,又上了中巴,華子建說:「我們去另一個草灘,這裏人太多,我帶你們去一個沒有開放的,原生態保持很好的,只有我們這些人的湖邊。」
「有什麼好玩的啊?」有人再問。
華子建說:「可以拉網。拉網屬捕魚的一種,也是較簡單的一種,就是先把網撒進湖裏,再把魚往撒網的地方趕,把魚趕進網裏,然後,大家就在岸上拉網。」
這是特殊安排的,既好玩,又有魚吃。在旅遊區是玩不到這種項目的。大家都興奮了,都躍躍欲試。那湖灘離旅遊區不算遠,五公里左右,只是路不好走,坑坑窪窪,左拐右彎,像是繞過一座山,就沒路了,華子建要大家下車走路。
大家就見一片小樹林,那裏有幾個人,有人還向他們招手。
華子建說:「這是旅遊區管理公司的人已經到了,另幾個人都是漁民,協助我們拉網的。」
下午五點的太陽雖沒西沉,卻已收斂了熱,又有湖風習習地吹,很是涼爽,大家見那幾個漁民在整理停放在湖邊的小船,就聚過去問,這船是用來幹什麼的,旅遊區管理公司的人就向他們解釋,說是用來下網的,下了網,就分開兩邊走,擊打浪花,把湖裏的魚向網上趕。
華子建想避開仲菲依,也想隨船到湖裏區,仲菲依便在樹林裏喊他,他不得不往回走,問她什麼事。
她說:「你陪我轉轉啊」。很有點命令的口氣。
有人半真半假地問:「鍾處長啊,你為什麼一定要他陪呢?為什麼就不叫我呢」。
仲菲依說:「我不敢要你們陪,你們都是色狼,要你們陪,那不等於送羊入狼口?」
有人說:「你就肯定華市長不是色狼嗎?可能比我們還色狼呢?」
仲菲依說了一句讓華子建目瞪口呆的話:「我願意,願意讓他色,怎麼得?」
大家都無話可說了。
仲菲依下午穿着連衣裙的,勾畫出了她嬌好的身段,華子建不禁多看了幾眼,想她竟保養得這麼好,一點也沒有變形。
仲菲依臉紅了,不知是感覺到了華子建的眼光,還是那連衣裙映襯的,她轉身亡樹林走去,華子建一直都在後面看着她,他是故意留在後面的。他喜歡從後面看女人,何況是一個漂亮的女人,一個保養得那麼好的女人,一個曾和自己有過某種纏綿激情的女人。
仲菲依的身影特別是太陽斜斜地照過來,讓她身上地連衣裙飄動,散開來,華子建的眼前便有一種畫一樣的美感。
華子建還是顯得從容的,也許他對仲菲依還是有一種懼怕,因為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在洋河縣的時候,華子建就曾經領教過她的刁鑽古怪。
華子建忙移開了目光,看向湖中划去的小船,還有幾個檢查組的人站在湖邊看,羨慕得「哇哇」叫。
仲菲依也有點陶醉在這良辰美景中,說:「下次天熱了我來,你教我游泳!」
華子建笑笑說:「一兩天的時間,你能學到什麼呢?」
仲菲依說:「我知道,你不想教我。」
華子建說:「怎麼會呢!」
仲菲依說:「那你答應教我了。」她看着他,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華子建再次避開她的注視,他說:「我找個好教練專門教你,保證讓你學會。」
仲菲依有點不快樂的問:「如果,我一定要你親自教呢?」
華子建說:「我只會游泳,不會教。」
仲菲依說:「好吧。我知道了,你不想教我,我呢,當然,也不想自討沒趣。」
華子建忙說:「那裏,那裏。我只是怕教不會你。」他還能說什麼呢。至少,現在他不能拒絕她。
仲菲依說:「我並不在乎能不能學會,只要你願意教就行。」傻瓜都聽得出那話里的意思了。
華子建想,到夏天還有一段時間呢,且不管他了,這段時間萬一她高興了,那筆兒一揮,或許,自己就可以脫身了,突然的,華子建感到自己很卑鄙,自己是在刻意要迎合她,利用一種若隱若現的色相達到某種目的似的。
湖邊喧譁起來,兩條小船分開來,向岸上駛來,船上的人便揮舞着棍棒拍打着水面,嘴裏還大喊大叫,華子建知道,是網放好了,正往兩邊趕魚,就見有魚兒在網的浮標上飛。
太陽已經沉進湖裏了,天還沒黑,風卻有些涼了,大家都上了車,回旅遊區,晚飯已經準備好了,華子建只給大家二十分鐘回房的換洗時間。
吃晚飯的房間很寬大,還有音響設備,看來這裏本來是一個舞廳的大包間,這裏本可以放四張桌,現在卻只擺了一張,不過桌子是很大的那種,華子建叫和司機都坐一起的,很知趣,說:「我和司機另安排了,有我們在,你們沒那麼方便。有事找我,你打我電話,我隨叫隨到。」
華子建便說:「麻煩你了。」
說:「你這什麼話?我不喜歡聽。」
華子建愣了一下,笑了,說:「那我就不多說了。」
仲菲依是最後一個到餐廳的。她換了一襲黑色的長裙,襯烘得她那臉,那袒露的手臂越發地雪白,華子建看得有些定神了,也不知道誰帶頭鼓起掌來,仲菲依就笑嘻嘻地在掌聲中一步一飄地走過來。
仲菲依便問:「我坐哪?」其實,她是故意問的,只有華子建身邊的椅子空着。
一個人站起來,幫仲菲依拉開椅子,說:「組長你坐這。這是活動安排的。把我們的華市長陪好,以後還有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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