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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澈一頓,頷首:「諸位……好久不見。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姻緣上神一甩艷紅喜慶的衣袖,笑呵呵搖頭:「無妨無妨,平安回來便好。」
兆澈沉默了一下,轉頭看向站在左側一身素袍的老者:「師父。」
司命上神摸了摸鬍子,面色平淡又似乎隱隱帶着幾分得意:「嗯,回來了就好。」
皓月上神不滿:「魂魄融合仙靈歸位,怎得還管他叫師傅?這老匹夫豈不是白白占你便宜?」
要知道整個仙界敢堂而皇之將兆澈當做晚輩的,也只有帝君一人而已。諸神雖說都是看着兆澈長大,打心底是當他做晚輩甚至是孩子,卻也不敢將這些掛在嘴上。
「凡界種種,若無師父庇護,想來也不會這般順遂。」兆澈淺笑:「諸位都是前輩,為我苦心謀劃,兆澈盡數記在心上。」
話音一落,一群活了不知多久的神仙都面色彆扭,東張西望或七嘴八舌地說起別的。
好好的一場久別重逢,硬是讓這群仙人弄得像是茶話會開場。
韶川緊了緊握着兆澈的手,微挑眉角沉聲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回去才是。」
腕上一條指粗的銀龍聞言抬了抬龍首,在袍袖遮掩下翻了個白眼。
這都多少年了,它那不成器的主人居然還會因為這種事情吃醋不滿。
仙界自是可稱之為仙意渺渺,美輪美奐。遍地靈植仙草擁簇生長在如鹽粒般的細沙上,或寬闊平坦的大路又或是曲徑蜿蜒的小路,皆是又如白玉一般的石板形成。
勝過凡塵無數倍的仙氣經由無數年的凝鍊匯聚,皆化為如薄雲般清淡淺白的雲霧,低璇在地面,偶爾纏繞於踝上,亦或在腳步落下時便倉促退散開來。
抬眼望去,或遠或近的浮峰如有生命一般懸於空中微微搖晃,偶爾能看到上面或精緻或古樸,又或簡單到不可思議的宮殿居所。
兆澈的步伐極緩,幾乎是一步一個腳印的一點點看着這已經近乎陌生的一切。
猶記得當初一場大戰,仙界被戰火鮮血鍍染,浮峰宮殿,甚至是這些隨處可見的花草樹木,皆化為灰燼硝煙斷壁殘垣。往日仙氣渺渺的仙界,如煉獄一般破敗可怖。
於他而言,現今的仙界或許有些陌生,反而是那硝煙四起的一幕深深刻在了腦海。可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更想好好將眼前的平和安逸留存下來,讓那些染着濃墨重彩的噩夢再無法踏入這裏一步。然後,用日後所有的時間,來慢慢適應這個於他而言幾乎全然陌生的仙界,像從前一樣,無憂無慮,自在隨心。
走過繁花幽徑,路經九曲長廊,入眼便是肉眼無法丈量的偌大廣場。廣場之中有一深潭,其內融匯日月朝暉星辰瑩芒。此為天地支柱的陣眼,深潭尚存,便天地不滅。
廣場是唯一一處於天階路連通之處,亦是天階路的盡頭。四周有數十座浮峰圍繞邊緣,卻不似外圍那些浮峰那般,上頭仍有山巒起伏,於山脈之中偶有宮殿。這裏每一座浮峰之上,都是一個肅穆古樸的大殿。每一個大殿外,連同浮峰四周,都若隱若現的漂浮着古樸深奧的符文。
廣場盡頭是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階九天長階,長階盡頭便是被刻繪滿了符文陣法的天宮凌霄殿。
自第一層九天長階起,便被創世之力佈下了除卻帝君特赦亦或是通天而生的諸神血脈之外,無人可踏入其中的禁制。
那是仙界的至高存在,也是整個仙界的精神支柱。更是……諸神最後的庇護。
諸神與天共生,卻並非永遠是最強大的。
神愛世人,卻也並非全然無私。他始終是偏愛這些隨同他創造的世界一起孕育而生的諸神,始終偏愛着他的孩子。他又似乎早已料到,人心易變,*無盡,所以為他的孩子,留下這最後一層庇護。
只是當諸神任何一人的內心不再如最初一般堅守着自己的信念,變得開始沉淪自己的私慾和企圖,這九天長階便會將他驅逐出庇護的行列,永遠將其拋棄。
而這片空曠又肅穆的地方,是當初那場大戰中,唯一未曾被侵入的地方。
創世之主或許該欣慰。在近乎絕路的時刻,他的孩子們沒有拋棄自己的子民躲避入這片淨土,而是站在了外面,和他的子民一起面對了戰禍和生死,一起守衛着自己的信念。
而現在,為守衛仙界重傷沉睡的帝君,就在這座凌霄殿中,被創世之力守護着,等待着重新甦醒的那一日。
諸神簇擁着走在兆澈與韶川的身側,隨同他們一步步踏上九天長階。長階盡頭,眾人停下腳步,看着不知何時就守在那裏的人。
火紅的長袍有些松垮,搭上那張艷麗的臉上眉眼的傲慢,幾乎看一眼便生了不想靠近的心思。
鳳神眉梢微挑,淡淡一眼掃來:「二位,好久不見。」
韶川似笑非笑,握着兆澈的手頷首看着鳳神:「好久不見,我親愛的弟弟。」
「老子不是你弟弟!」鳳神瞬間炸毛。
恢復記憶之前那是輪迴之中的事,自然算不上記恨。自己恢復記憶之後,那個白少川又還尚處輪迴之中,自己只能將這口氣咽下。可現在還佔他便宜,那絕對是在找事!
龍鳳雙神與天地同生,又是相生相依的關係。韶川這傢伙被龍神認主,不管怎麼想鳳神都覺得自己是低了一輩,以至於從前兩人其實就總是針尖麥芒的針對峙着。
後來輪迴中韶川的確對他照顧頗多,鳳神感念,才沒去計較。但現在這傢伙還想占自己便宜,那必須討回來!
頭腦一熱,鳳神險些就出了手。等不經意看向含笑望着他的兆澈,才猛地回過神來。
這裏是凌霄殿,又是這種關頭,他還是先忍忍吧……
兆澈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搖了搖頭,語氣溫和:「鳳神,當日……多謝。」
如果沒有鳳神以鳳凰之火為引將自己存留在他那裏的殘魂引下界,恐怕韶川恢復記憶離開凡塵之時,自己也頂多是恢復一些記憶和力量,卻不能直接將神魂與帝息融合,直接返回仙界。
鳳神有些不自在地移開目光,低聲道:「應該的。」說完,又好像有些低落:「那本來就是你的。」
似乎懂他所想,兆澈安然一笑,輕聲道:「師兄有此一劫,心境定然有不小突破。想來,至多兩百年,定然會重新歸來。」
「誰稀罕!」鳳神輕嗤一聲不再談及這個話題,神色間卻不復先前的低落:「進去說吧。」
兆澈聞言一怔,看着潔白中又透着淺淺陰影的大殿之門,神色有一瞬間的恍惚。只是很快的便收斂起來,沒讓其他人察覺。
唯有一直在他身側握着他手的韶川輕輕用了用力,像是再給他鼓勵一般。
「帝君若要怪罪,也該是先重罰我才是。」
畢竟,自私自利不問後果的人是我。而你,一直在竭盡所能的去做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哪怕衝動了一些,卻到底是在堅持着自己該守護的。
兆澈抬眼回以一笑,沒有接口。
他的父親,他懂得。
會訓斥,會惱怒,卻不會怪他們。因為他知道,他們不管會做錯什麼,又或是已經做錯了什麼。到最後的時刻,始終會站在屬於自己的位置,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信念未變,心未變,便永遠可以被原諒。
只是……他的父親已經沉睡太久,又是否可以看到,他們回來彌補自己的過錯,甚至將從前連父親都未曾做到的事情完成。
大殿之中除卻繪着浮雕浮着禁制的石柱外,就只剩下一個中央處的碩大陣法。
陣法是從大殿存在後便一同存在的,六界種種,事態變遷,以及四界之主與帝君的聯絡,盡數從此處而來。在未開啟時,這陣法便只是一個修煉之處,是帝君的休憩之所。
兆澈至今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只從父親的隻言片語中知曉,父親便是在這裏無意間發現了自己,隨後才有了今日的一切。
而現在,這個陣法被封閉,卻在陣符變動間形成了另一個聚靈收靈的仙陣。而被陣法之力托起的,是一個神色安寧,容貌俊美的男子。
他沉睡時如普通人一般,安逸而平和。卻又眉峰凌厲,難掩往日的威嚴。
兆澈一步步走到陣法邊緣,衣擺輕掀雙膝跪地,行了凡塵最尊貴的禮。
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他無需跪天,不需跪地,卻心甘情願,至誠至真的跪了這個養育他教導他的六界之主。
為從始至終的濡慕和忠誠,也為自己膽大妄為而懺悔。
諸神站於後排看着他,又紛紛將目光落到沉睡中的帝君,眼中難掩期盼和複雜。
兆澈的背頸挺得筆直,帶着溫和而依賴的神色,柔聲開口。
「父親,我回來了。」
讓你殫精竭慮,讓你憂慮不安的孩子,最終平安回來了。
從這一刻起,我將帶着屬於我自己的使命,和你未完成的心愿,將所有潛伏在平靜之下的危險,逐一拔除。讓這片屬於我們,屬於六界所有生靈的信仰之地,再次歸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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