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主被賀桐禮突然爆粗驚了一跳,隨即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後,趕忙回頭吩咐人進林子。
正說着,一輛車鳴笛而來,剎車打滑停穩在面前,白少川和白曉同時下車:「不用了,我們去。」
賀桐禮一瞬間想看見了主心骨,帶着幾分驚慌幾分愧疚:「快去找!小澤在林子裏!」
白曉笑笑:「小澤能應付,賀大哥放心。」
蘇家主蘇牧有些驚奇。這兩人是誰他自然知道,可這種局面居然單槍匹馬來,是擔憂過頭了,還是根本不在意?
蘇牧自然不知道,賀家其餘人都還在路上,而白少川和白曉這輛車,完全是靠着白少川一路飆修為半飛過來的。不然以賀家到蘇家的距離,真有危險的話,賀桐禮這會早成死人了。
賀桐禮滿心擔憂:「再怎麼強他也是個孩子,你們兩個趕緊給我進去找!」
白少川和白曉是真的不怎麼擔心張鑫澤。畢竟是他們一手教出來的,幾斤幾兩他們清楚得很。不過看賀桐禮這個架勢,不把人帶回來是安不下心了。對視一眼,兩人轉身進了樹林,沒再多廢話。
為防意外,白曉早在張鑫澤身上設下了各種防禦和追蹤的手段。林子裏雖然視線不清晰,卻對兩人沒什麼阻礙,又有這份聯繫在,找個人實在簡單至極。
片刻後找到了地方,入眼的便是一場單方面的暴揍。
說句實在話,這場面實在有些喜感。
一個一米六左右,面相生嫩的孩子,襯着月光打的一群一米八以上的大漢毫無還手之力,甚至連喊都喊不出來。且殘暴,且血腥,又實在是有些違和。
被揍得一個後空翻落到地上,對方正巧看到了兩人,一瞬間迸發出希望的光芒。
真是……寧願死都不想再被生打了!
察覺到他們的到來,張鑫澤也如那幾個人的願收了手,笑眯眯地看着白少川和白曉:「師父,師公!」
二人依舊沒有半分擔憂的神色,白曉跟在白少川身後,面上帶着一點不滿。
反觀白少川,負手而立淡然地看着他,直到張鑫澤走進方才開口:「玩夠了?」
張鑫澤在九轉菩提龕歷練兩年,所遇之境大多是兇險詭秘之處,幾乎時時刻刻都在與對手殊死搏鬥,很少又閒下來的時候。驟然離開九轉菩提龕,絕對安全的環境雖說讓他安逸下來,卻難免因為反差太大的環境而一時適應不良。
這一次遇險,其實以他的能力不需要這麼大費周章,略施手段就可以化險為夷,甚至根本不會被賀桐禮和蘇天楠察覺。之所以選擇這麼做,一則是為了讓一切順理成章。二則,也難免是因為時間久了有些手癢,特地找機會來鬆動鬆動筋骨。
知道自己的心思被師父師公看得一清二楚,張鑫澤吐了吐舌頭認錯,乖巧地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
自恃過高,恃才傲物。這種心性若能把握住還好,若是把握不住,將來遲早是禍端。
更何況所行之事看似理由充分情有可原,實際上說到底,還是自私的行為。首當其衝一個不顧擔心他的人的心情,就足夠白曉和白少川很罰他一頓。
畢竟在他們心裏從來都有一個原則,除非事無迴轉之地,否則絕不會輕易讓重要的人擔憂。
見他面帶愧色,白少川也不再多言,抬了抬下巴示意地上趴着的那些人:「帶一個能說清楚事情的,剩下的留給蘇家來收拾。」
身後的一群人癱在地上,早在張鑫澤朝着白少川和白曉走過來之前就被下了真言術,隨便帶上一個,都夠他們弄清楚事情緣由,還不必擔心他們說謊。
張鑫澤應了一聲,隨手拎起之前他在樹上倒吊時正面相對的那個人,一路拖着跟隨自家師父師公朝外走。
兩大一小三道身影從樹林深處漸漸走出來,賀桐禮立刻跑過去迎上,連聲道:「小澤!有沒有受傷?」
樹林裏的槍響他是聽到了的,否則也不會慌成這個樣子。
上下把人檢查了一遍,確定人沒有受傷,賀桐禮才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下來,讓賀桐禮有點腿軟,勉強扶着張鑫澤的肩膀才穩住了身子。心神起伏過大,自然沒餘力注意其他的。
蘇家主倒是一早就看到了張鑫澤拖在身後的那個人,只是這次的事情蘇家怕是要付不小的責任,更不說賀家為了保全他家的孩子,險些舍了自家的孩子。不管幕後之人是衝着誰來的,蘇家這次都不能置身事外了。
更何況……剛才試圖和賀桐禮談這件事,卻幾次被對方嚴詞厲聲的堵了回來,這時候蘇家主也實在不想再湊上去找罵。
白少川注意到他頻頻看向地上那人的目光,緩聲道:「蘇先生派人進樹林裏找吧,埋伏在林子裏的人都還在那裏頭。至於這個……他們明顯是衝着我賀家來的,我們帶一個人回去審問,想必蘇先生不會拒絕吧?」
蘇家主頓了頓,笑着應和:「白先生客氣了,這是應該的。」說完也不再搭話,轉身吩咐自己的手下去樹林裏找人。
至於那幾個狙擊手,早就被賀家手下拿下,蘇家主也沒必要再去特意要人。
這時候兩家已經綁在一起,問出來什麼都得是兩家一起解決。
想到這,蘇家主忍不住又看了幾眼張鑫澤,心裏有點猶疑,又有點吃驚。
這孩子一直在山裏學武他倒是略有耳聞,可也沒想到能耐到這種地步。
白少川和白曉的確後來進了林子是不錯,可聽賀桐禮那個意思,槍響可是他們來之前的事情。這孩子不但沒有半點受傷,甚至連點受驚的意思都沒有,這份鎮定,遠超同齡人,甚至是許多身經百戰的成年人。
難道……真是學成高手了?
蘇家主搖了搖腦袋,失笑着將滿腦子的胡思亂想拋出去。正打算帶人離開,突然想起了自家小寶貝。結果轉回頭找人,一眼就看到自家兒子已經湊到了張鑫澤身邊。
要說最開始蘇天楠是把張鑫澤當男神,這會基本已經把他當神了。小孩子的崇拜總是很簡單的,雖然他沒有親眼看到張鑫澤放倒一眾成年人,但是看見他一手拖着一個身強體壯的壯漢一路走出來,全程氣勢碾壓,加上小孩子的想像力,就足夠讓他認為一切都是張鑫澤自己做到的。
雖然……真相的確是這樣沒錯。小孩子的直覺,有時候總是比大人更接近真相。
雙眼冒着小星星的蘇天楠湊在張鑫澤身邊,先是自以為用力的踢了一腳地上的男人,恰好踢到對方被張鑫澤着重照顧的胸口。聽着那男人悶哼一聲痛的冷汗直流,才滿意的收回腳星星眼看着張鑫澤:「哥哥!你好厲害!」
被小孩崇拜沒什麼可驕傲的,可誰讓張鑫澤也是個小孩呢,聞言頓時有一點點驕傲和自得。只是這股勁還沒攀上來,就被白少川一眼撇過來壓沒了。
師公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蔫噠噠的小澤同學垂頭喪氣,連蘇天楠都不想理會了。
蘇天楠敏銳的察覺到小哥哥似乎不太高興,抓了抓腦袋不明白自己哪裏惹他不開心,只能站在他身側小心翼翼的看他一眼,又看一眼,始終不敢說話。
也是這時候,蘇家主想起了自家兒子,瞥見他站在張鑫澤身邊,招了招手把他的注意力引回來:「小楠,我們今天先回家好不好?」
蘇天楠扁了下嘴,可憐兮兮地看着張鑫澤:「小哥哥……我想和你一起……」
冷靜下來的賀桐禮看了一眼蘇天楠,沉聲對蘇家主道:「小孩子既然願意在一塊玩,今晚去也無妨。蘇先生不放心的話,派幾個人跟着一起吧。」
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張鑫澤救了蘇天楠。小孩子的崇拜感未退,加上這一次算得上救命之恩的經歷,蘇天楠無論是情感還是下意識尋求庇護的心理,都肯定不樂意在這種時候和張鑫澤分開的。
蘇家主猶豫了一下,看着自家兒子充滿渴望的眼神,最終還是同意了。
一路回了賀家再沒有任何意外。賀桐禮命人將帶回來的人都關起來,隨即轉身進了自己房間,沒和白少川與白曉多說。
雖說身份地位都是招人惦記的,但賀桐禮長這麼大,還真沒經歷過這種生死一線的事。加上張鑫澤看起來幾乎是捨己為人的行為,更是讓賀桐禮滿是煎熬,所以當務之急,他還是要自己先冷靜一下。
白少川和白曉倒是不怎麼擔心。賀桐禮能達到今天這種高度,坐穩賀家家主的位置,心理能力不可能就此崩潰。至於其他的,身為賀家家主,這種事情賀桐禮比誰都擅長,更何況他從來都是個雷厲風行的人。
其實嚴格來說,今晚的事情根本沒有白曉和白少川出面的必要。若不是擔憂賀桐禮出事,這倆人怕是會將徒弟徹底放養,任由他折騰,
築基期修士要是再被幾個什麼都不會的人欺負了,那這臉面也別要了。
但是該罰的還是要罰!
於是滿心期待和小哥哥一起睡一起玩的蘇天楠,就趴在搖椅上看着被罰跪的張鑫澤,直到睡着。
張鑫澤委屈臉:就算不用睡覺,我也不想被罰跪!為什麼你睡覺還要在我面前睡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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