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白依舊面無表情,靜靜地站在那兒,木偶一樣。
仿佛感覺不到疼,他連臉上的血漬都懶得擦。
眼前這個瘋癲的歇斯底里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母親秦婉秋,親生的血脈相連的母親。
他已經習慣了母親這副癲狂的樣子,她可以對其他人溫柔有禮,優雅的就像天生貴婦。
唯獨對他,憎恨惱怒,尖刻到極點。
除了給了他來這世界上走一遭的機會,她給予他的,就是無休止的,像今天這樣尖銳的謾罵和傷害。
他已經習以為常,或者說麻木了。
手指下意識的轉動着尾指上的指環,他緩緩抬眼,看定秦婉秋,一字一頓,異常堅定的說,「別的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唯獨這件事不行。你給的選擇,我都不選。」
秦婉秋聞言,目眥欲裂,極怒之下,抓起手邊的骨瓷枱燈再次朝秦墨白的腦袋砸過去。
這次秦墨白輕輕的往邊上錯了一步,正好躲開枱燈,枱燈落地,瞬間粉碎。
秦墨白依舊平靜且沒有表情的開口,「你的願望,我一直記在心裏,而且正在有條不紊的幫你實現。我想,你大概從來都沒聽過我的願望,也沒興趣聽。可我今天還是要說,她就是我的願望,我了無生趣的將近三十年的光陰里,終於找到了唯一的一個願望,就是她。沒有她,生亦何歡,死有何懼?母親,我知道你恨不得我從來沒來過這世上,但我還是想說,如果你要動她,就先把我的命收回去。」
秦婉秋抖的更厲害,整張臉都變得鐵青鐵青,「你要挾我?賤人,賤人!都是賤人!我當初一定是豬油蒙了心,竟然會把你生下來,還帶着你投奔皇月的頭領!真後悔,當初為什麼沒一把把你掐死!你這種不聽話的棋子,我要來有什麼用?!」
秦墨白總以為,自己在秦婉秋面前,已經練成了刀槍不入的本事,就是再惡毒再刻薄的話,也不會令他覺得傷心了。
可秦婉秋的一句「棋子」還是讓他的心臟狠狠瑟縮了一下,仿佛破了個洞,寒風霍霍,凝水成冰。
早就知道自己在秦婉秋的眼裏,不過是一個可以幫她向石家向石天洛復仇的工具,然而,今天真的聽秦婉秋把這話說出來,還是猶如利刃穿心,連疼都變得多餘。
他沒再說話,轉身就走。
秦婉秋怒吼,像個潑婦一樣,又是跺腳又是指着秦墨白的背影罵,「你給我站住!畜生!都是畜生!都是見色忘義的畜生!我不會讓你們得逞,不會讓你們好過……」
聲音隨着他進入專用電梯而徹底消失,電梯裏,只有他一個,逛街的電梯內壁映照出他被血跡覆蓋的臉。
猙獰,麻木又冷漠。
裏面的人就像個會呼吸的木偶一樣,毫無生氣。
易小詩靠在後座里,看了看時間,秦墨白已經上去二十分鐘了,還沒下來。
她不禁yy他是不是被美女纏上了,脫身不得。想到這個,她又覺得自己真的挺無聊,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去想這種烏七八糟的事情。
再扭頭向電梯出口看過去的時候,她嚇了一跳,立刻打開車門跳下車,飛快的跑到秦墨白跟前,盯着他滿臉鮮血,擔憂的問,「你怎麼搞成這副樣子?被打劫了嗎?不對啊,你的本領,誰能打劫得到你啊!」
她一邊說一邊掏出紙巾幫秦墨白清理臉上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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