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白和易小詩一驚,以最快的速度躥上對她們來說,並不算高的圍牆,趴在牆邊一動不動的留意接下來的情況。
廚房裏的石天洛顯然聽到了動靜,立刻從廚房裏追了出來。
那女人已經打開門竄進院子。
院子裏花木很多,女人慌不擇路,一個勁兒往前跑,頭髮被樹枝掛住,她也不管,直接扯了就跑,睡裙也被絆住好幾次,她一着急,直接給扯裂,一大塊布條掛在樹枝上。
石天洛到了院子裏,見女人瘋狂逃竄的姿態,反而不着急了,只不慌不忙的開口,「你別白費力氣了,這麼多年,你哪次跑出過這個院子?」
女人仿佛沒聽見一樣,依舊執着的往大鐵門的方向跑。
石天洛再次開口,語氣變得冰冷無比,「你死心吧,就算你真的跑出去又能怎麼樣?你還能去哪兒?你回不去了,這世上除了我之外,你已經一無所有。乖,回來吧。死心塌地跟着我,有什麼不好呢?」
這番話對那瘋子一樣的女人顯然起了很大作用,身形明顯頓了頓,身體顫抖如篩子,不過下一秒,她再次堅定不移的朝大鐵門跑去。
因為是晚上,有沒有月亮,女人長發披散,所以易小詩看不清女人的面容,有一點倒是很確定,那就是這女人身材很好,又能被石天洛強制性的金屋藏嬌,應該是個美人。
下意識的扭頭看了看秦墨白的反應,卻發現秦墨白雙手緊握,漆黑的眼底濃如墨色,身上漫出陰冷的氣息。
見他如此,易小詩下意識的伸手在秦墨白的拳頭上拍了拍,示意他不要衝動。
秦墨白愣怔一下回神,輕輕勾起嘴角,點了點頭。
好不容易跑到大鐵門跟前,卻發現鐵門被鎖上了,女人也不意外,伸手扒住鐵門就開始往上爬。
從女人攀爬的動作中,不難發現,她是個很有教養的女人,動作並不快,看上去有些柔弱,但每一步都十分堅決。
易小詩想到了自己被杜宇恆關起來那些日子,對這個女人不免有些同情。
她太了解被關起來的痛苦,沒有自由沒有明天,好像永遠都只能行走在黑暗裏,連一點兒光明都看不見。
那種感覺令人焦躁絕望,就算是再堅強的人,長此以往,都會被逼瘋。
女人扣在貼門上的手,十分蒼白,是那種長久不見陽光的蒼白,而之前,易小詩來又沒發現她的存在,傭人進入臥室之後就消失不見,現在可以確定,臥室裏面別有玄機。
她應該是被關在臥室配套的地下室里了,想到這裏,易小詩越發覺得石天洛就是個變態,跟杜宇恆一樣,甚至比杜宇恆更加人渣!
石天洛不緊不慢走到大鐵門邊的時候,女人才爬了沒多高,只要他一伸手就能輕易的把女人扯下來。
可石天洛並沒那麼做,他就站在下面,看着女人負隅頑抗,看着女人垂死掙扎。
「你這麼做有什麼意思?這些年來,你這麼跑了一千七九五次,算上這次是一千七百九十六次,哪次不是把自己弄得一身傷口,滿是狼狽?」石天洛聲音輕柔下來,說出的話,卻格外殘忍,「桐桐,你的家人已經死光了,一個不剩,你要我跟你說多少遍你才肯相信,才肯接受現實?」
努力攀爬的女人,突然遭受晴天霹靂一般,尖叫着從鐵門上跌落下來,聲音悽厲仿佛染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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