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看着易小詩囫圇吞棗地吃下第三碗米飯,眼睛已經瞪的溜溜圓。
「小姑娘餓了很久了?」
易小詩放下飯碗,輕輕拍了拍深藍褂子上面的塵土,「也不是很久。」
衣服是老頭子的老伴兒的,農村里六十多歲的老太婆的經典裝束,藍布褂子配上大襠黑褲子,外加一雙手工繡花鞋。
這樣的衣服穿在易小詩身上,竟然別有氣質。
當然,易小詩自己已經沒有心思留意這些,「就是掉水裏拼命掙扎的時候,費了太多體力,所以餓得狠了。」
「小姑娘你真是命大,要是擱別人身上,早就給淹死了。」
易小詩點頭,她也覺得自己挺命大的。
當時鬆開秦墨白,她也想到過自己或許會死,但比起死來,她更怕到了秦墨白手裏,依然面臨被監禁的命運。
她寧願拿自己的命來賭一把,老天總算沒有再打瞌睡,讓她賭贏了。
「估計是走了運。」
易小詩笑了一下,這時農家小院的門被推開,外面進來一個背着滿籮筐野菜的老太婆。
老頭子立刻起身迎過去,跟老太婆簡單說了一下易小詩的事情,老太婆有些驚訝的開口,「哎呀,那姑娘真是命大,上游的河水那麼急,那麼多掉水裏的,漂到這裏可都變成鬼了。」
放下籮筐,老太婆一邊絮叨着一邊進了屋,慈祥的臉上掛着笑容也帶着對易小詩的同情,「姑娘是哪兒人,要不要我老太婆找人幫你通知家裏人?」
說到這兒的時候轉眼去看老頭子,「二牛明天要進縣城,正好可以找他幫忙給打個電話。」
易小詩後來才知道,自己落腳的地方有多偏僻。
而在這個偏僻的小村子裏,救助她的這對老夫妻,更是出了名的貧困戶!
兩老口六十多歲了,無兒無女無親戚,兩人相依為命幾十年,如今的收入,全來自她之前看見的那頭臭氣熏天的公豬。
那豬是十里八村數一數二的大種豬,專門給各家散戶提供交-配,確定成功受=孕才會收兩塊錢的費用。
易小詩雖然覺得有點兒怪怪的,可也沒多想什麼。
休息了兩天,她已經徹底恢復過來,想着杜宇恆和秦墨白有可能會順着水庫支流找下來,她決定儘快離開。
只是看着老兩口這麼困難,她就這麼拍屁股走人,到底很不厚道。
然而,想給他們留錢也根本不能,因為她逃出來的時候,就身無分文,身上更沒戴什麼值錢的東西。
於是想着做些身體力行的事情,特意背着籮筐到附近割了十來筐野菜,堆在小院裏,讓他們慢慢餵。
「喲喂,丫頭,你弄這麼多野菜做什麼?」老太婆見了,滿臉驚訝。
易小詩放下籮筐,拍了拍手,「餵豬啊」
老太婆笑着搖頭,「用不了這麼多,一隻豬哪兒能吃那麼多野菜,你趕緊歇着吧,從河裏爬出來不容易,我看你身上有好幾塊淤青和擦傷。」
「奶奶放心,這個沒大礙,已經不疼了。」
說到這兒話鋒一轉,「您說二牛要進城,遠嗎?可不可以捎帶着我?進了城我就可以自己聯繫家人了。」
「我去問問二牛,應該沒問題。」
二牛是個憨頭憨腦的小伙子,看上去也就二十歲出頭。
易小詩坐着他的老牛車,感嘆,這年代了,竟然還有這麼落後的交通工具,不過話說回來,她倒是挺喜歡躺在老牛車上的這種愜意感覺。
就是速度太慢了,有時候真恨不得自己下去替這老黃牛走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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