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朝丁依依頭,這才往外走去,管家將一個蒲團放在地上,這才追着付鳳儀而去。
葉念墨還是皺着眉頭,他長久一直禁錮在付鳳儀以及丁依依之間緊繃的關係里。付鳳儀對他的好是真心實意的,而且她已經很老了,而丁依依是他最愛的人,無論是誰受傷,他都是絕對不願意看到的。
「笑一笑嘛!」丁依依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手,滿不在乎的道:「這也是祭祀文化的一種,其實我早就想為葉家欺負了。」
她看着他,認真的道:「我重傷昏迷時你的傷心,我失憶時不肯認你時的難過,這些我都看在眼裏的。今天就當是我來還原的,謝謝列祖列宗能夠讓我們再次相遇,」她的聲音越來越「能夠讓我再次愛上你。」
葉念墨動容,他想吻她,瘋狂的吻她,卻還是克制住了。只能握着她的手,用掌心的力量傳達着此時自己的想法。
等他離開以後,丁依依跪了下來,下意識盯着最上面沒有名字的排位發呆,腦海里忍不住描繪出一個躺在病榻上的男人。
那個男人以鐵血手腕征服了對他的國家虎視眈眈的敵人,他金戈鐵馬,他氣吞山河,卻敗在了一個女人的手上,國家也因為這樣消亡了。
想像總是有清醒的一天,很快她的膝蓋就有些酸疼了,那種酸痛以及麻痹感順着膝蓋傳遞到尾椎骨的位置。
她不舒服般的扭動了兩下,只能不斷的變換着膝蓋的重心,好讓自己好受一。
「少夫人。」管家在門口敲了敲門。
丁依依趕緊跪好,她扭頭看他,「進來。」
管家手裏拿着一個很厚實的蒲團,笑着道:「少爺讓我拿給您的。」
她接過,發現這個蒲團又厚實後軟和,恐怕是葉念墨擔心她跪得疼,特地讓管家給她送過來的。
「謝謝。」她朝管家笑笑。
管家離開以後,她患上了寬大而又厚實的蒲團,膝蓋接觸到柔軟的棉絮,也不感覺到疼痛。
時間才過去了半個時,她嘆了口氣,繼續跪着,又開始研究其那個沒有名字的排位來。恍惚間,她打了一個哈欠。
「可不能睡着了。」她嘟噥的着,上下眼皮顫抖了一下,卻還是漸漸的合上了眼睛,進入了無邊的夢境。
「把這個女人丟進菜盆,把她斬首,把她凌遲處死!」皇位上,高高在上的男人一手捂着腹部,面目駭人,俊朗的臉上滿是絕情的恨意。
大股大股的鮮血從他的腹部噴涌而出,染紅了他黃色的黃袍,他面前人影晃動,不斷有人衝上來幫他堵住傷口,他的眼睛卻始終看着站在台下,穿着粉色羅群,畫着桃面妝容的女人。
丁依依看到了這個女人,她長得很美麗,身上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一股柔弱的氣質,她的薄唇只輕輕染紅了一,隨着她的顫抖而更加的紅眼惹人憐愛。
她一直在抖動着自己的身體,飛天簪隨着她的動作而輕微擺動,珠串微微撞擊着,能看得出來她非常害怕。
「你這是罪有應得,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們族人世代與世無爭,可是你為了一統霸業把我族人全部都強制規劃在你的國家範圍里,讓我們眾多族人妻離子散,我怎麼能夠不恨你!」
她的聲音不大,卻好像利劍一般穿透着皇位上男人的心,還未等他做出反應,女人就被拉走了,飛天簪在拉扯中掉在了地上,一名官員急匆匆的從那根簪子上踩了過去,直奔這個國家最重要的人而去。
丁依依跟着那個女人,她感覺自己身輕如燕,隨隨便便都能趕上那些走得很快的宮人。那個女人沒有被送到很奇怪的刑場去,只是被關在了一間陰暗潮濕的房間裏。
她坐在稻草上,雙手卻慢慢的撫摸上自己微微隆起的,但是被寬大羅裙遮住的腹部。
忽然她捂住自己的嘴巴,慌張的起身跑到角落裏,不斷往外嘔吐着,吐到最後只剩下一些黃色的膽汁。
一隻老鼠從她繡着牡丹的鞋面上跑過,她驚慌極了,一也有沒將匕首刺入男人腹部的堅決。
老鼠竄出了角落裏一個極的洞穴,她這才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扶着牆面慢慢的躺下來。
丁依依瞧着她的肚子,想着莫不是懷孕了,她開口,「你是懷孕了嗎?」
女人想當然的不可能聽見,但是她捂着自己的肚子,也出了丁依依猜想的答案。
「孩子啊,你本不應該出生在這個世界上,這並不是個盛世,有殺戮,有謊言,有欺上瞞下,太辛苦了。」
她的聲音如黃鸝鳥般好聽,卻透着一股淒涼勁頭,讓人看得十分不忍心。
丁依依以為她會被關上很久,卻沒想到很快那個男人就來找她了。
他面無血色,身上穿着蟒袍,行動雖然與平常無異,但是還能看得出有些遲緩。
宮人全部都被揮退,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倚靠在牆邊的消瘦女人,玉冠上的麥穗隨着他的動作輕輕的靠在他白玉般的面頰上。
丁依依看着他,她覺得他是愛這個女人的,因為葉念墨看她的時候也是這個表情。
對了,葉念墨,她開始有些心慌,想要去找自己的愛人,也隱約覺得這是個夢境,但是她卻醒不過來。
「好好看下去吧,當曲終人散的時候你就可以回去了。」不知怎麼的,腦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在一直這樣着,她聽着,辨別出這就是自己的聲音。
女人睡得很淺很淺,所以她很快就驚醒了,撫摸着腹部的手掌快速的挪開,迷茫和驚喜的眼神立刻偽裝成憤恨。
她沒有歷經過愛情,所以她覺得這種偽裝是真情流露。
他正在歷經真正的愛情,所以雙眼被矇騙,以為她真的恨他。
「我可以解釋。」他看着她,出這麼一句。
女人立刻拒絕,而且撇過臉拒絕看她,「我不要你的解釋。」
「那好,」男人似乎扯動了傷口,臉色一白,「我只問你,你是否從始至終未曾對我動情,一切都是虛情假意?」
他面色很緊張,垂放在廣袖裏的拳頭不斷的縮緊,眼睛裏是期盼的,期盼着能夠聽到她出自己想聽的話。
女人根本沒有注意他什麼,只是一個勁的否定所有,她甚至立刻頭,「沒有錯,我對你是虛情假意的,我從來沒有透露出半情感在你身上,一切都是為了我的族人。」
她根本沒有看她,垂放在水秀里拳頭也不斷的縮緊,眼角紅紅的,身體也軟得不像樣子,心裏一直祈禱着,求上天不要讓他再問出別的問題。
「我知道了。」男人聲音變得清冷,他忽然舉起身邊的佩劍,鑲嵌着寶石的配件在燭光中閃動着危險的光芒。
丁依依以為這個男人要處死這個女人,那個女人顯然也是這麼想的,她閉上了眼睛,一直顫抖着的身體反而舒展開了,羅裙鋪在地上好像蓮花。
空氣里響起裂帛的聲音,女人睜開眼睛,男人刀起刀落,地上一片碎掉的布片。
「我下不了手,縱然你不愛我,我卻沒辦法不愛你,從此以後,如果你再出現在我的視野里,並誅殺!」
男人深深的看着她,隨後甩袖離開,頭上玉冠的麥穗也跟着他的動作在空中晃動着。
就在男人離開後,另外一個人悄悄的進來,把鎖打開以後就不見了。
女人走出牢房,她蹲下身子將那布片捧在手裏,大滴大滴的眼淚掉在了碎布里,然後隱藏不見。
一天後,傳出女人在牢獄中包庇的消息,而男人下令,將那女人住過的宮殿永遠封存起來。
斗轉星移,一間茅屋裏,女人悽厲的叫喊聲在黑夜裏十分恐怖。茅屋的門開了,一個滿臉麻子的女人走出來,她把手裏的紅布掛在屋樑上,嘆了口氣,「這一大一應該是保不住了。」
房間裏,丁依依站在窗前,她看着女人痛苦的咬破自己的嘴唇,她太虛弱了,虛弱得連睜開眼睛都需要耗費一定的力氣。
丁依依感受到她生命的流逝,而在女了的嘴裏,一直念叨着那個男人的名字,大滴大滴的眼淚從她柔嫩的肌膚滑落到枕巾里。
終於,孩子的頭部出來了,產婆驚喜的叫着,「用力啊,孩子的頭部出來了!」
丁依依卻下意識想叫她收手,她覺得有什麼事情就要發生了,一件不好的事情。
孩子終於出來了,產婆高興的剪去了臍帶,丁依依盯着床榻下大量噴涌而出的血跡。
一個人怎麼會有那麼多的血,好像身體所有的能量都被抽乾了,本來就是大紅色的床鋪,這下更是深得看不出顏色。
一旁的產婆抱着孩子奇怪道:「這孩子怎麼不哭?」
丁依依猛地轉頭看那孩子,果真見那孩子臉色鐵青,無論產婆怎麼拍打着他的臀部就是一聲不吭。
她忽然很悲傷,悲傷得不能自己,她想去見見那個男人,一陣恍惚後,真的到了皇宮裏去。
皇宮裏,男人的寢室也是一陣人仰馬翻,御醫跪了一地,沒有人敢話。
一個穿着考究的女人一直守在男人身邊,她哭着握緊了他的手,「我兒,你不能有事,我已經發出了懸賞,如果她願意回來,我便不再追究。」
「她不會回來了。」男人躺在床榻上,臉色十分蒼白,他剛完話就伏倒在床邊吐出了一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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