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額頭前被汗水浸濕的頭髮撥開,「你最近有沒有見到一個男人從這裏經過,他長得很高,很嚴肅,可能你還在電視上看到過他的影子,叫徐惟仁,那天我看到他在這裏消失的。」
她一連串說了很多很多,然後才歉意的停下,「抱歉,可能給你添麻煩了。」
「沒關係的,不過我沒有看過你說的人,我可以給你留意。」女孩笑着說道。
丁依依點頭道謝,正準備離開像是又想到什麼似得從錢包里掏出一張一百塊,「上次來這裏的男生似乎是你們這裏的常客,麻煩您下次見到他的時候把錢給他。」
交代完這些事,丁依依在才往門外走,波斯貓跟在她身邊懶洋洋的看着來來往往的人。
她出了門,波斯貓卻不走了,毛茸茸的尾巴一直掃着丁依依的小腿,一藍一綠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對面的壽司。
丁依依笑道:「想吃?」
「喵喵。」波斯貓用身體蹭了蹭她,一副撒嬌的樣子。
她走進旋轉壽司,雖然肚子不餓,但是看到色彩鮮艷的壽司還是有些食指大動。
吃壽司的人不是很多,波斯貓很自覺地蹲在角落的椅子下等着丁依依。
丁依依一口氣點了一大堆生魚片,然後自己拿了點壽司慢悠悠的吃着,吃到第三個壽司她已經有了飽腹感,但低頭看那隻波斯貓吃得正香,她乾脆繼續緩慢的吃着。
結賬的時候,收銀員道:「小姑娘,你這麼瘦,看起來都沒有一百斤,卻一個人吃了兩百塊,真是身體好。」
丁依依瞥了一眼已經溜到門外躺着舔毛的波斯貓,笑着朝店員點點頭。
次日,丁依依依舊在傍晚的時候準時出門,今天有微風,倒不覺得那麼難受,她決定走得遠一點。
那天她看到徐惟仁手裏拿着超市的購物袋,所以她堅信對方一定在這附近,可是他為什麼不接自己的電話?到底發生了什麼?
「小姐!」路邊有人叫她,原來是咖啡廳的小姑娘。
她站在藍色的窗戶旁邊伸手招呼她,「您好,請您過來一下。」
丁依依進門後她遞給丁依依一張百元大鈔,只不過這張百元大鈔上寫下了一串電話號碼。
「還有這個。」店員遞給她一顆話梅糖,「這是那位先生給您的,他說吃了心情就會變得很好。」
丁依依哭笑不得的把糖接過,走出門,感受着手心裏包裝紙帶來的觸感,她笑着撕開糖果包裝紙。
甜絲絲的感覺充斥着味蕾,接下來是酸酸的感覺,口腔分泌出大量的液體來滿足這種酸度。
她哼着歌回家,剛推開門,笑臉卻一瞬間垮了下來。
「夫人。」葉博眼睛裏透露着擔心,「少爺讓我來看您。」
丁依依手心冒着冷汗,心裏直打鼓,害怕對方說出來的是壞的消息。
葉博擺手,坐在另外一側的男人站了起來,靠近丁依依的時候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西藥味道。
「您的身體情況一定要好好的調理才行。」葉博看着她微微凹陷的臉頰真心實意的說道,如果可以他更想看到以前那個可愛的丁抑鬱。
丁依依坐到椅子上,「他最近怎麼樣了?」
「一切都好。」葉博道。
丁依依很快接口,「如果他厭倦了我就和我說,不要讓我苦苦的在這裏等待,消耗我的人生。」
「夫人,您知道少爺絕對不會放手的。」葉博急忙道,「您現在的心理可能有些偏激,有些事情只要您靜下心來絕對會想明白的。」
波斯貓恰好在這個時候跑上桌子,經過昨天的生魚片交情,它對丁依依的依賴深了很多,此時主動蹭着她的手背。
丁依依靜靜的看着她,聲音清淺,「當他把我趕出家門口的時候我的心就已經碎掉了。」
葉博還想說什麼,她已經站了起來朝樓上走去,舌尖最後一點糖消失,她微微抿着嘴唇,「你們都回去吧,既然讓我在這裏療養,我就在這裏療養。」
她走回房間,坐在椅子上朝遠方眺望,遠方星光點點,偶爾還能看見一兩個身影一晃而過,然後消失在窗簾後,不知道又在做着什麼。
樓下響起汽車的轟鳴聲,她靜靜的聽着,直到聲音由近到遠,再也聽不到。
機場,葉博神情嚴肅,「夫人拒絕治療。」
電話里的男人似乎早就料到般的嘆了口氣,「回來吧。」
掛下電話,葉念墨繼續將視線轉移到目前碩大的監控器內,眼神裏帶上了一絲焦急,這場戰役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葉家,傲雪看着滿床上的化妝品和衣服,這些都是下午葉念墨派人送來的。
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挑選着,門被敲響,「傲雪小姐,可以進來進行打掃了嗎?」
得到她的允許之後,傭人滿姨帶着吸塵器走了進來,低着頭整理這地面。
傲雪看着她,這個女人每天早中晚做的事情都一樣,根本就無跡可尋,她一定要想個辦法證明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葉念墨派來監視自己的,不然自己永遠都不會安心。
「滿姨,我明天想去找念墨,一整天都不在家。」傲雪笑着說道。
滿姨點頭,「那我把您的藥給準備一下,好方便您攜帶。」
次日,傲雪一大早就出門,摸准了滿姨出門買菜的時間又重新返回家裏。
她躲在雜物間,這裏能夠把一樓所有的情況都看得清清楚楚。
滿姨回來以後,手裏提着的菜比平常的少了很多,廚房裏發出了一些聲音,應該是她把菜都放好發出的聲音。
不一會,他拿着吸塵器走出來,然後拿着手機點開了音樂,聽着音樂邊打掃着衛生。
傲雪狐疑的看着這一切,繼續耐心的等待,終於她看到滿姨放下了手裏的東西上了樓。
「她上樓幹什麼?」傲雪小心翼翼的從儲物間裏走出來跟了上去。
滿姨的房間裏,她正在打電話,偶爾蹦出一兩個詞語,「她很好」「最近沒有什麼事情。」
她背對着門口,沒有想到門外有一雙眼睛一直監視着她。
回到房間,傲雪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心想着她的論斷沒有錯,葉念墨果然還是對着自己留一手讓滿姨來監視自己。
只要讓滿姨走,那麼這個家就真的是自己的了,到時候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她得意的笑出聲,抓起床邊的熊娃娃揉捏着,計劃着未來的美好,這樣還不夠,她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號碼。
「喂,您好。」
丁依依的聲音傳來,她卻笑着掛斷,以後日子還很多,她和她慢慢玩!
上海公寓裏
丁依依奇怪的看着響了一聲就掛斷的陌生號碼,起身走到衣櫃隨意的挑選了一條連衣裙,而那些穿過一次的連衣裙再也沒有出現在衣櫃裏。
桌上擺放着的食物她依舊只吃了一點,仿佛只是為了維持身體所需要的能量。
關上衣櫃門,淺色的門上用水彩筆寫着一連串數字,她望着那串數字自嘲的笑了笑,「今天哪怕也是不會來的吧。」
她拿起水彩筆又在在數字上添了一筆,一邊寫一邊道:「我等你一個月,如果一個月你還沒有來找我,那無論你有什麼理由,我都不會再原諒你。」
她換好衣服下樓,雪姨對她近期頻繁外出已經習以為常,只是用上海話叮囑她在路上要小心。
出了門,她習慣性的朝有着筆直梧桐樹的地方走,心裏想要找徐惟仁的心思已經淡了些,而現在更多的是習慣。
咖啡館放着日本少女音樂,從藍色的窗戶看進去還可以看見兩名學生正在低頭坐着功課。
她站着等了一會,發現每天都會給自己一顆糖的服務生並沒有出來,於是乾脆推門而入。
「你好!」剛進門一聲清朗的聲音就讓她立刻想起了一個人。
丁依依看他,「蕭疏。」
「你居然認得我。」蕭疏高興道:「糖果好吃嗎?」
丁依依的臉微不可聞的紅了一下,畢竟自己每天眼巴巴的來這裏等糖吃的事情估計已經被知道了吧。
「我請你喝咖啡。」她召來服務生,這次的服務生是一個年紀大約剛20出頭的小伙子。
丁依依問:「你喝什麼?」
「黑咖啡。」蕭疏笑眯眯的把手邊的蘋果電腦移到另一邊。
丁依依把單子遞給服務生,心裏卻有些詫異他這樣的小男生會喝黑咖啡這種純正的口味。
「你真的好瘦啊,我請你吃東西吧。」蕭疏笑眯眯的看着她。
丁依依嘆了口氣,我已經結婚了。「
「我的意圖已經那麼明顯了嗎?」蕭疏默默自己的下巴,又自己說了一句,「還好吧。」
咖啡上來,丁依依還沒開口說話,對方忽然怪叫着掏出電腦,神情立刻像變了一個人,「要開始工作了。」
「工作?」丁依依看了看時間,又看他點開了網頁,出現一個頁面,頁面里全部都是遊戲的界面。
「我是遊戲主播,這是我的工作。」蕭疏嚴陣以待的戴上耳機,而周圍的服務生見怪不怪的樣子。
丁依依看着他認真的在遊戲裏講解,看着看着眼皮里忽然慫拉下來,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夢境裏,她回到了上海的房子裏,波斯貓正在小花園裏曬太陽,雪姨坐在一邊戴着老花鏡研究菜譜。
她慢慢的往樓上走,推開房門的一剎那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沒有變,看着她的眼神依舊溫柔,逆光中他的唇微微張開,「我來接你。」
「念墨。」她低聲呢喃着,迷迷糊糊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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