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走近床邊,只是靜靜的站在離床有兩臂距離遠的地方看着,心中的執念讓她走近。杭州19樓濃情
她看不清楚愛德華的臉,但是憑藉着記憶卻能夠找到他的唇,她俯身靠過過去。
兩個人的距離靠越來越近,對方的呼吸很平緩,好像蘆葦盪過湖面般輕柔。
柔軟的唇停在幾寸的地方,她恍惚能夠看見他的薄唇,只要再往下一,兩份柔軟就能夠靠在一起。
她的秀髮垂放在胸前,又隨着她的動作在空中擺了一個弧度,不一會,門輕輕的關上。
黑暗中,愛德華睜開眼睛,他仰面躺着,碧藍的眼眸里有着深深的嘆息。
次日,愛德華收拾暗房,他將夾子上的照片一一的拆下來,然後放進一個大箱子裏。
丁依依站在門旁雙手環抱着,「坐明天的飛機嗎?」
「恩,是啊,助理已經先過去了,所有團隊也都到位了。」愛德華背對着她邊收拾邊話。
兩個人的語氣都很平和,一都不像即將分別的戀人般歇斯底里或者纏綿悱惻。
等到愛德華收拾好了後,屋門口玄關的地方已經放好了三個箱子,而屋子裏明顯空蕩蕩了很多。
「這間房子你想要住多久都可以。」愛德華道。
丁依依頭,「不用擔心我,該帶的都帶了嗎?特別是藥品,這些你一定要多帶,不夠的話我再去買。」
到藥的時候她神色里總算帶上了幾分憂鬱,「聽那邊藥挺不好找的。」
「不用擔心我。」愛德華擁抱了一下她,然後很快抽離,隨後道:「今晚上想去哪裏吃?」
「在家吧,我給你煮中國菜。」丁依依出了自己的決定。
愛德華沒有意見,兩人商量過後出門買菜。19樓濃情 19luu.
超市里,兩個人像生活已久的夫妻一樣挑選着菜的樣式,沒有人再提起明天的事情,好像明天的別離只是夢一場,醒了你可以決定把夢忘記。
出超市的時候人流很多,愛德華很自然伸手虛放在丁依依的肩膀,幫她擋去擁擠的人潮。
周圍有一個白人女人看了他們一眼,然後朝丁依依豎起拇指,「yurhbandisverygd」
丁依依沒有解釋,只是笑着朝她頭,兩人就一起走出超市。
回到家裏,丁依依在廚房裏忙活着,而愛德華在客廳里看着唯一一副掛在家裏的相片。
照片裏,丁依依笑得很甜。
丁依依正在切紫甘藍,忽然聽到愛德華叫她,她回頭正好面對鏡頭。
「哎呀,你做什麼,我現在那麼狼狽,頭髮也沒有梳。」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着。
愛德華低頭查看着相機里的人影,道:「這將是我很長時間的留念。」
「那就帶我走,」這一句話衝到了丁依依的唇齒之間,然後消失在理智里,她和他都知道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夜晚,愛德華在房間裏拿着電話,話筒里的女人聲音甜美,「您好,您找的葉先生已經離開了,不過他並沒有退房。」
門口響起玻璃輕輕撞動的聲音,他掛下電話看向門口,丁依依拿着兩個高腳杯和一瓶紅酒看着他,「喝一杯?」
兩人到陽台,露水把陽台打得有些潮濕,兩人席地而坐,就着夜景喝着紅酒。
「如果以後遇到了喜歡的人,一定要告訴我啊,」丁依依喝乾杯里的紅酒繼續道:「你總是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我擔心人家姑娘以為你不喜歡她,就跑了。」
愛德華始終都是淺嘗輒止,淡淡的應了句,「好。」
丁依依收不住口,繼續道:「還有啊,別出頭,人的一輩子就這麼一次活着的機會,看到有情況你就跑,千萬別出頭。 19樓濃情
她盯着紅色的酒液,低聲道:「至少得活着回來啊。」
愛德華始終注視着她,碧藍的眼波里只有她的存在,他垂放在身側的雙手蠢蠢欲動着,微微抬起以後又頹然的放下,只道:「好。」
直到後面,丁依依已經不清楚自己都在問什麼東西了,她沒有醉嗎,但是又期待自己能夠醉上一次,等到明天醒來的時候,他就不在了。
「夜深了,去睡吧。」愛德華率先起身,把西裝外套裹在她消瘦的肩膀上。
丁依依面色酡紅,被酒精薰染的面頰好像二月的桃花般,她也跟着站起來,「你轉過身去。」
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是愛德華還是如她所言的轉過身。
她看着他削瘦的肩膀以及金色的鬢角,心中的感謝溢於言表。她雖然不愛他,但是他卻是她生命里很重要的一部分。
心中的感動以及感謝匯聚在舌尖,正好清風拂過,把她的話送到他身邊,「愛德華!分手快樂。」
次日,愛德華必須走了,但是丁依依卻沒有來得及感傷,因為整個機場候機廳全是一名老頭子暴跳如雷的怒吼,「我不允許你去那個地方,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孫子,我不允許!」
愛德華的決定當然不可能被推翻,丁依依只有兩旁跑,一邊安慰着老人,一邊勸着愛德華。
慌忙和咆哮聲中,愛德華還是走了,飛機在跑道上慢慢的起飛,轟鳴聲充斥着耳膜。
落地玻璃窗外,老人神色反而沒有最初的激動,「我早知道他有一天會走,」他轉頭看着丁依依,「其實半年前他就想去了,但是沒有去,我知道是因為你的出現,所以謝謝你幫我留住了我孫子半年。」
丁依依有些發愣,或許是一個早上全部都是忙忙碌碌的,直到此時此刻塵埃落地,她才真的確定愛德華離開了。
她哭了,毫無預兆的,心裏即不是傷心也不絕望,只是單純的想用眼淚祭奠這一段相識。
回到公寓,明明房間的擺設都沒有變,但還是滋生出一股孤單感覺。
始終關閉的暗房敞開着,裏面的器械沒有變動,只是牆上的照片都被帶走了。
丁依依在暗房裏呆坐了一會,直到渾身僵硬才重新到都客廳。客廳里愛德華平日最常用的馬克杯還放在桌子上,馬克杯下壓着今天的報紙。
牆壁上,她的那副照片還在,照片裏她對着鏡頭笑得羞澀,而鏡頭外的那個男人卻已經離開。
從日上三竿到日落,她一直坐在走廊的藤椅上,陽光曬得她身上很暖,也曬乾了回憶。
直到懶洋洋的夕陽已經到半山腰,她忽然想起了那本筆記本。
面前的草地才擦剛修剪過,尖尖的草觸動着她的腳踝,她粗略的找了一圈,果然沒有發現鑰匙的蹤影。
她上樓,路過愛德華的房間後放緩了腳步,把敞開的房門關上,這才走進自己的房間。
房間裏,夕陽照在潔白的床單之上,抽屜上的鎖靜靜的呆在那裏,裏面有沉睡千年的回憶。
她拿起桌上的黑色發卡,將發卡的一頭塞進鎖扣攪動了一會,然後使勁的拉着鎖扣,鎖扣紋絲不動。
發卡沒有用,她又跑去儲藏室把工具箱給拿了上來,利用裏面的錘頭敲打着鎖頭,房間裏發出「砰砰砰」的聲音。
半個時過去了,她頹然的坐在椅子上,面前的鎖始終保持着原樣。
忽然她聽到鬧鐘的聲音,先是輕輕的一句。,等到她屏住呼吸仔細聽的時候又聽得更清楚了,不止一個鬧鐘在響。
她起身走出房間,順着聲音推開了愛德華的房間。房間裏的家具全部都被罩上了白色的遮塵布,聲音是從一架鋼琴後傳出來的。
掀開罩着鋼琴的布,她拿到了一個鬧鐘。白色的鍵盤下面還壓着一張紙條,紙條上鋼筆的字跡十分好看,「晚飯時間,注意吃飯。」
「愛德華。」她捂着嘴巴哽咽出聲,他知道她會寂寞,知道她會不適應,所以用這種辦法來讓自己重新振作起來嗎?
房間裏的響聲還在繼續,她此時內心已經沒有愛德華消失的難過,打不開鎖的挫敗,她潛心找起第二個鬧鐘。
第二個鬧鐘是在廚房裏的冰箱找到的,冰箱裏放着很多個保鮮碗,她隨意拿出一個,碗裏是沙拉,隱約還能看見切成塊的草莓以及紫甘藍。
她又拿出第二個,裏面放着的是土豆泥,上面還放着一張紙條「這個可能味道不好,畢竟我的廚藝實在是太糟糕。」
鬧鐘還在持續響着,她關上冰箱門,內心已經沒有那麼背上,反而是被人在意的滿足,她好像一個探險的孩子,期待着等下還能找到什麼東西。
第三個鬧鐘是在書櫃裏找到的,那裏什麼都沒有,沒有紙條,書也是看過的,她覺得有些奇怪,然後又重新照了一遍,知道在書架最底下發現了一堆的碟片。
她隨意抽出一張碟片,那是她和愛德華第一次一起租碟在家裏看的片子,而半年過去了,她又再次拿起了這張碟片。
鬧鐘的聲音已經逐漸黯下去,只能聽到最後一個聲音了。她找了很久,最後實在自窗台的盆栽里找到的。
夕陽已經只剩一尾巴,微弱的陽光拼命的從窗戶擠進來,在她的手指上落下倒三角的橘色亮光。
她挖出鬧鐘,鬧鐘的掛鈎上有一個銅色的鑰匙。
眼淚奪眶而出,她顫抖的拿出手機撥打愛德華的電話,「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
「他走了,」她低聲呢喃着,捧着鑰匙上了二樓。
房間裏已經是一片狼藉,她推開桌上所有的東西,鄭重其事的把鑰匙插進了鎖孔里。
筆記本靜靜的躺在一堆雜物的最下面,她將它拿起來,然後開了一盞枱燈,修長的手指搭在封面上,摸索了一會兒以後才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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