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回商商公司,而是直接去了沈小唯的住處,車子停在四合院對面的路邊,商立麒取了副望遠鏡觀察着四合院的一舉一動。
院門緊閉,四面都是高牆,我不明白商立麒拿着副望遠鏡在觀察什麼。
十分鐘過去,我忍不住問商立麒:「你是在盯着門看,還是在盯着牆看?」
他把望遠鏡放下,苦哈哈一笑:「就是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的。」
「那你看了半天看出什麼來了?」
「一堵高牆給擋了,什麼也看不見,不過那宅子裏的確有股子陰氣。」
「這麼遠你能確定?」
「有些時候,是否存在陰氣不能單憑感覺,有時候得看。」說着,他把望遠鏡遞給我。
「你自己看看院子裏那棵樹。」
「樹怎麼了?」我十分狐疑,把望遠鏡拿起來,聚焦四合院看了看,的確能夠看到院子裏面那顆高大的大槐樹,不過只能看到槐樹的上面四分之一部分。
已是11月中旬了,街邊不少樹的葉子都在枯萎雕零,街上落葉四散,清潔工人忙得不亦樂乎,可四合院裏那棵樹卻枝繁葉茂,油綠的很讓人震驚。
之前我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商立麒一提醒,我才發現那棵槐樹真的有點怪,按理說這個季節,它該落葉了。
「古代風水學上講,槐樹屬陰,不宜種在先人的墳前,古人講究土葬,即全身而來全身而退,所以古時把槐樹種在墳前是一種詛咒,會讓死人的靈魂難以轉世投胎,當然,槐樹更不適宜種在家宅庭院裏,容易聚陰。」
商立麒唧歪了一堆有的沒的,我完全沒有聽懂他要表達什麼中心思想。
「等天黑,我們溜進去一探究竟,不過現在我要離開一小會兒,你在車上等我。」
商立麒推開車門下車,朝着街道拐角去了。
不知道他去做什麼,差不多十幾分鐘後,他扛着一把鐵鍬回來。
「你這是要幹什麼?」我吃驚不小。
他笑得有些神秘,「晚上你就知道了。」
「……」
傍晚時分,我倆簡單買了點快餐,在車裏湊合吃了,這一耗就是幾個小時。
晚十點的時候,四合院內的燈光熄滅了。
「再過半個小時,我們就行動。」商立麒邊說邊從車裏翻出兩個手電筒,把其中一支遞給我,千叮萬囑:「一會兒你拿着dv,拍點證據。」
「什麼證據?」
我還是一頭霧水。
「到時候讓你拍什麼,你就拍什麼。」
「……」
他保持着神秘,半個小時稍縱即逝。
商立麒將背包遞給我,麻利地下車,從後座取下那把鐵鍬掄起扛在肩上,大搖大擺地朝街對面的四合院走去。
我跟上他。
四合院的門是上鎖的,他把鐵鍬放在地上,十分順利地翻牆進去,輕手輕腳地幫我開了門,然後拿起鐵鍬潛進院內。
他先是拿着手電筒在栽種槐樹的地面上照了一圈,接着把手電筒遞到我手裏說:「給我照着點。」
「好。」
我將兩個手電筒都按照他手指的方向照去,結果意外發現,那地面似乎有被松過土的跡象。
商立麒抓着鐵鍬,二話沒說開始鏟那塊松過土的地面,他動作不大,製造出來的噪音很小。
我很怕被屋子裏的人發現,視線時不時地朝王媽和沈小唯的房間窗口望去,好在,兩人的窗口一直是黑着的,而且窗簾拉得嚴絲合縫。
我緊張得出了一頭的汗,不多時,商立麒就從大樹底下挖出一個木盒子,盒子不大,打開之後,裏面是一個骨灰盒。
「這應該是王艷兒的骨灰,如果我推測沒錯,是那個保姆王媽將她的骨灰葬在這裏的。」商立麒一邊將骨灰盒從木盒裏拿出來,一邊輕聲對我說。
「所以你的意思是,王媽故意將王艷兒的鬼魂給困在這棵槐樹底下?」
「恐怕是這麼回事,不過也有另一種可能。」
我急不可耐地追問:「什麼可能?」
「鬼附身。」
「啊?」我驚了一跳。
這大半夜的突然說起鬼附身來,多少還是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往上躥。
商立麒將王艷兒的骨灰盒輕輕放在地上,輕拍了下手上的灰,從我手中接過一支手電筒,淡淡地說:「沈小唯印堂發黑,如果只是中了邪術,不可能那麼明顯,況且當今世上,邪術是不是真的存在還不能肯定。」
「那我們……」
「走,先看看王媽在搞什麼鬼。」
商立麒一臉運籌帷握,直接朝門口湊了過去,接着他從兜里摸出兩根鐵絲,在門上一陣搗鼓,門居然輕而易舉地被他打開了。
我幾乎驚掉了下巴。
「沒想到你還會這個?」
「三腳貓的功夫,闖蕩江湖多年,手藝學的雜,再說,聰明人有些東西不用學,無師自通。」商立麒沖我揚了揚眉,神情十分得瑟。
我哭笑不得,隨他小心翼翼潛入室內。
客廳空無一人,借着手電的光束,可以清晰地看到室內的格局輪廓。
靠近過道的方向,有輕微的腳步聲向我們這邊逼近過來。
商立麒拽着我躲到沙發後面,並快速關閉了手電筒。
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借着窗外透進的月光依稀能看見過道那邊走出來一個人,一身白色的睡衣,披頭散髮,看身形是個女人,她正慢慢吞吞地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再睛看那女人,不是沈小唯還能是誰?
她的眼睛是半睜半眯的,看上去似乎沒睡醒一樣,她幾乎是直視着前方,視線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周邊,可她卻能夠完美地避開室內所有的障礙物,輕輕鬆鬆進入廚房。
之後,廚房裏就傳出一陣刀子剁菜板的聲音,接着就有一個女聲響起——我要殺了你。
「又開始夢遊了。」我壓低聲音。
商立麒凝眉沉思一會兒,示意我準備好dv,沖我招了下手,說道:「跟我來。」
我手忙腳亂地摸出dv開機,他已經起了身,我趕緊跟上他。
他是直奔着王媽的房間而去的,但他並沒有直接闖進去,而是把耳朵貼在門板上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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