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靜默後,是打火機竄出火焰的聲響。
容蔚然手撐着膝蓋,上半身前傾,眯眼看着抽煙的女人,「大姐,整個a市,敢打我的也就你了,是不是覺得很榮幸?」
更詭異的是,他竟然破天荒的沒還手,捨不得。
施涼深吸一口煙,不理睬。
容蔚然喊道,「喂,我是你第幾個男人?」
施涼隔着煙霧和他對視。
容蔚然斜斜的挑起嘴角,「不會是第一個吧?」
「想多了,」施涼夾着煙,在煙灰缸上磕磕,「你只是一個小屁孩,不算男人。」
容蔚然騰地站起來,「什麼?小屁孩?」
「我怎麼不算男人了?」他呼哧呼哧喘氣,又壞笑了起來,「小屁孩能把你乾的……啊……」
捂住被煙頭燙到的手背,容蔚然想把眼前的人生吞活剝了,「操,你這女人怎麼這麼暴力?」
施涼將煙摁滅在煙灰缸里,「家裏沒教你好好說話嗎?」
容蔚然倨傲的抬着下巴,「怎麼,想管我?」
施涼嫌棄的瞥他一眼,拿了一個橘子剝着,「你又想多了。」
容蔚然捏緊拳頭。
「我發現你還真是……絕無僅有。」
「多謝誇獎。」
施涼把手裏的橘子皮一扔,在半空劃出漂亮的弧線,穩穩的落進對面牆角的垃圾簍里。
容蔚然拍手,「不錯嘛。」
施涼說,「我高中是女子籃球隊的。」
容蔚然挑高了眉毛,「真的假的?」
施涼撥了一下髮絲,「假的。」
容蔚然氣的鼻孔冒煙。
這女人說話真真假假,根本分不清楚。
他發現自己遇到了有史以來最棘手的獵物,漂亮的皮毛下面藏着鋒利的刺,帶着劇毒。
容蔚然生來驕傲,從沒有過馬失前蹄,更不懂失敗二字如何寫。
有刺又怎樣,一根根拔|掉就是了,有毒也不怕,他百毒不侵。
容蔚然的目中迸射出勢在必得的光芒,他一定要將這女人馴成毛茸茸柔軟可捏的寵物。
似是並沒有察覺周遭氣流的異常,施涼吃着橘子,「小弟弟,幾歲了?」
容蔚然怒道,「幹嘛總是叫我小弟弟?」
施涼媚眼如絲,「你還不是叫我大姐。」
容蔚然咕嚕咕嚕吞咽口水,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那樣子有多風|騷?
知道吧,肯定是。
她在明目張胆的勾|引。
流動的氣流更加灼熱,施涼回到剛才的問題,「幾歲了?」
容蔚然直勾勾的盯着她,含糊道,「跟你差不多。」
施涼又掰了一片橘子,「二十?」
容蔚然一臉煩躁,「都說了跟你差不多了。」
施涼依舊不快不慢,「十八?」
容蔚然怒吼,「二十三!」
「你不就比我大四歲嗎?」
施涼輕笑,「我的心理年齡長十歲,你是減十歲。」
容蔚然,「……」
施涼接着問,「你還沒畢業吧?」
容蔚然臭着臉,「研一。」
「你是研究生啊?」施涼上下一掃,毫不掩飾的鄙夷,「研究什麼?女人?」
「說出來怕你太崇拜我。」容蔚然坐到桌上,齜牙咧嘴,「金融。」
施涼的眼角一抽。
容蔚然拍桌子,凶神惡煞,「不信?」
大有一種施涼敢點頭,他就沖回去拿學生證塞她胸前那深溝溝里的意思。
施涼挺淡定,「不用考試考證?」
容蔚然看外星人一樣看她,「你覺得我需要嗎?」
他擠出那一丁點憂鬱,「我爸說的,只要我憑自己的實力考上a大研究生,他就不會再管我。」
施涼說,「但是他食言了。」
容蔚然磨着後槽牙,面色陰沉,「他正在夥同我家皇太后娘娘給我做功課,打我後半生|性|福的主意,搞那什麼聯姻。」
施涼隨意道,「盛家?」
容蔚然挑|逗的捏着她的腰,「就你聰明。」
施涼後靠着桌子,「聽說盛馨語是國外名牌大學畢業,修的是雙學位,模樣也好。」
「得了吧,」容蔚然啃着施涼的鎖骨,「那女人小時候長的挺可愛的,大了就殘了。」
「十幾年前她被火燒過,嘖嘖,說是燒的跟黑炭差不多,面無全非了,再出現的時候就是現在那樣兒。」
青年在惡意的啃|咬,施涼蹙眉,「很痛。」
容蔚然一怔,他失笑,「姑奶奶,這是痛並快樂着。」
施涼覺得橘子太酸了,牙疼,她沒再吃,「你們是青梅竹馬?」
「屁。」容蔚然拉開施涼後背的拉鏈,「我那時候是真正的小屁孩,她上的初中,穿一校服,梳着馬尾,清純的不得了,就見過那麼一次。」
施涼笑的深意,「記這麼深啊。」
「能不深嗎,她還放狗咬我。」容蔚然喘着氣,「媽的,她自己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他舔了一下那朵罌粟花,充血的地方要爆炸了。
施涼的視線從虛空落在青年身上,她推開胸前的棕色腦袋,「給你十分鐘,自己走,或者我報|警。」
容蔚然看着她,眼中有可怕的情|欲在翻滾,不容拒絕的霸道口吻,「我要做。」
施涼拍拍青年的臉,「今晚不行。」
她想起來了什麼,「鞋柜上有張卡片還沒扔,地址好像就在附近,學生,白領,應有盡有。」
容蔚然不敢置信的叫道,「你讓老子叫雞?」
施涼挑眉,「沒錢?」
她從皮夾里拿了五六張出來,「以你的條件,興許能打個折。」
「如果被認出你容家六少的身份,那就是隨便點的事。」
容蔚然氣的肺都快炸了。
他轉過去,「操,你看看,我都被你打成這樣了,別說找雞,回去都不好交差。」
施涼掃了眼青年的背部,一條條的血痕,脖子上也有,很慘烈。
聽到背後的笑聲,容蔚然的額頭蹦出青筋,吼了一嗓子,「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一把抱起妖孽般的女人,壓在桌上,吻來的熱切又野蠻。
「怪了,你嘴裏的煙味怎麼這麼誘|人……」
青年熟|透女人的身體,他很有技巧,指尖帶着火苗,碰哪兒,哪兒就能點着。
施涼有了感覺,如潮湧,她蹙了蹙眉,隨後仰起脖子,線條細長而優美,「容蔚然。」
容蔚然的鼻息粗重。
「勸你一句,」氣息不再平穩,施涼揪住他的髮絲,「離我遠點。」
容蔚然顧不上疼,將那朵罌粟花蹂|躪的鮮紅,活了般妖艷。
施涼笑起來,「不然……」
「怎樣?」容蔚然架起她的腿,「死在你身上嗎?」
施涼的髮絲鋪到桌上,她眯了眯眼,風情萬種,「有可能。」
容蔚然的喉頭興奮的顫動,「好啊,那快點讓我死吧。」
桌子劇烈一晃。
那一下衝擊力太大,施涼吸一口氣,「小混蛋。」
容蔚然刷地抬頭,桌子晃的更加厲害,夾雜着他的咒罵聲,「妖精,干|死|你!」
一個半小時後,桌上的東西全到了地上,客廳一片狼藉。
容蔚然深陷在激|情過後的餘溫里,「我的技術好吧?」
施涼把毯子搭身上,聲音慵懶,「一般。」
「口是心非,你的腿快把我的脖子夾斷了,還有,」容蔚然指指自己咬破的嘴巴,抓傷的胸口,又往肩後指,「姐,跟你做一次愛,有生命危險。」
施涼斜他一眼,眼角眉梢有着媚意,「我提醒過你了。」
「切,」容蔚然看到施涼胳膊的傷,有一大片,觸目驚心,他坐起來,手伸過去,「這我弄的?」
施涼拍開他的手,「你說呢?」
容蔚然心虛,「我只是拿打火機砸了一下,怎麼成這鬼樣子了?」
施涼笑笑,「托你的福。」
容蔚然瞪眼,罵罵咧咧的在客廳翻找,「沒個什麼藥箱嗎?」
施涼閉着眼睛,累了,「電視櫃的第二個抽屜。」
找到藥箱,容蔚然給她上藥,動作粗魯。
沒伺候過誰,不會。
「行了,少爺,玩夠了吧。」施涼睜開眼睛,「我明天還要上班。」
言下之意,一邊玩兒去吧。
「你幾個意思?」容蔚然拽住她,「你是在嘲諷我是無業游民嗎?」
施涼看到了青年本質的東西,好鬥,嗜血,桀驁。
容蔚然用不可一世的語氣說,「我是不感興趣,哪天我想進去玩,就一定能玩的風生水起,沒有什麼能難倒我的。」
施涼往房間走,「吹牛吹夠了吧。」
容蔚然跟過去,門在他面前關上,他傻不愣登了幾秒,「你還別不信,施涼,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要你打從心眼裏服我!」
「行,我等着,別吵到鄰居。」
「……」
容蔚然在客廳來回走動,消耗完力氣,他攤在沙發上。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腦袋進水了,就算不回家,也有的是地方逍遙,卻上趕着過來找打。
依容蔚然的脾氣,哪個女人敢打他,他會直接廢了。
不過,剛才真爽。
難怪有句話說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容蔚然在拉斯維加斯那夜就知道了,施涼有一個怪癖,她越舒服,掐他撓他的勁就越大。
而且她也是不會委屈自己的人,只要他把她的欲|望挑起,後面就是欲|仙|欲|死。
在施涼之前,容蔚然享受的是帝王的服務,從來不管那些個人舒不舒服。
破例的事再三發生,這是很危險的信號。
容蔚然過去拍門,「我要洗澡。」
房裏沒反應。
容蔚然踹了一腳房門,猶如一隻戰敗的大公雞。
他坐回沙發上,想起江里的那一幕,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這女人睚眥必報,他扔打火機,她就想要他的命。
容蔚然沖房間喊,「施涼,告訴你,我這輩子就犯這麼一次蠢,錯過了就沒下次了,你好好想想。」
他調笑,「只是要你做我的床|伴,不是別的。」
房間裏,施涼在寫日記,她丟掉鋼筆,手撐着額頭,又繼續拿起鋼筆寫字。
滿滿寫了一頁,施涼將日記本放進抽屜里,外面也安靜了,她把被子一抖,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早,黃金殊被她媽媽嘮叨的,去公司的路上順道來給施涼送特產,開門的是一男的,渾身上下,就一條內褲。
她呆若木雞,「臥……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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