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
這兩個字就像火種一般點燃了葉飛滿肚子的炸藥:「跟叛徒有什麼好談的,幹掉他。」
「是!」哨兵李瑞立即端平槍口下垂的步槍,清晰的準星恰好卡在照門正中,將模糊的傭兵套在覘孔之內,
突擊隊員的步槍與裝甲相連,槍口指向哪裏,面罩顯示器上的十字準星就瞄準哪裏,因而步槍上沒有光學瞄準具,只有簡單實用的機械瞄準具。
越是簡單的東西就越可靠,也許在絕大多數隊員的經歷中都沒出現過瞄準設備損壞的意外,可是一旦運氣不好遭遇小概率事件,備用的機械瞄準具至少能夠滿足最基本的瞄準需要。
所以突擊隊員不僅熟悉高科技的同步光學瞄準,同樣熟悉簡單實用的機械瞄準方式,至於究竟使用哪種方式瞄準,就要看具體的情況和隊員們的個人習慣了。
李瑞是個一有機會就使用機械瞄準具的戰士。
瞄準傭兵的李瑞食指扣在扳機上即將壓下,有意瞄準無意擊發,敵人的生命已經進入最後的倒計時。
突擊隊員個個都是從你死我活的戰場上走下來的硬漢,沒有那種死抱着規矩不放的教條軟蛋,甭說這個傭兵還不是俘虜,就算當了俘虜,該弄死的時候也不會有任何人說半個不字。
況且戰士們剛剛還目睹了傭兵殺戮己方人員的現場,早就激起了戰士們的血性。要不是李瑞的覺悟夠高,恐怕傭兵一冒頭就得挨槍子兒。
常年遊走於死亡邊緣的傭兵突然毫無來由地打了個寒戰,他下意識地撲倒在地,大吼道:「你們的人在我們手上,你們的人在我們手上——」
李瑞已經扣實了扳機,差一點就擊發子彈,聽到這句話立即鬆開手指:「艦長,傭兵說有咱們的人被他們抓住!」
「什麼?」葉飛聽了這句話再也淡定不住了,「把他扒光了帶過來。」
「是!」李瑞乾脆地一擺槍口,「衣服脫光了扔一邊兒。」
傭兵長出一口氣。知道自己的小命保住了。趕緊爬起來脫衣服。
「動作慢一點兒!」李瑞有意無意地瞄準傭兵,令傭兵的頭皮一陣陣地炸毛,連忙放輕了動作。
李瑞這樣做絕不是為了折騰傭兵,而是必要的安全措施。防止傭兵的身上藏有炸藥或者其它危險品玩自殺式人體炸彈。
傭兵連連點頭。繡花一樣慢慢地脫光了身上的衣服。只剩一條褲衩時高高舉起雙手。
李瑞槍口一擺:「褲衩也脫掉!」
「兄弟,給我留一件吧,就一件!」傭兵哀婉地懇求道。
「脫!」李瑞毫不猶豫地舉起了槍。
把炸藥藏在褲檔里算什麼?吞進肚子裏玩人體炸彈的也不是沒有過。
「好好。我脫,我脫還不行嗎!」傭兵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妥協,脫下了最後一件遮體之物。
「舉起手來,舉高,轉身,慢慢的。」李瑞仍然不放心,仔細地檢查了一遍,確定傭兵身上什麼也沒有之後才衝着另一個哨兵武英博使個眼色:「掩護我!」
「放心吧。」武英博瞄準傭兵的動作始終不曾放鬆。
李瑞小步挪到傭兵身前,摸了摸傭兵亂糟糟的頭髮,確定沒有異常後沖武英博打了個安全的手勢,一把扯過傭兵的褲子,雙手一錯撕成一個巴掌寬的布條。
「我的褲子……」傭兵絕望地哀號,「我的上帝,你太野蠻了。」
「看不出你還信教。」李瑞一腳將傭兵死死地踩在地上,用撕開的褲子將他的胳膊緊緊地反綁在身後。
李瑞的動作有點重,傭兵的下巴重重地磕在地面上,四顆門牙活動了叄,胸口像壓了一塊大石頭般幾乎無法呼吸。
「姓名!」李瑞一隻手便提起了五花大綁的傭兵。
「傑克,傑克?斯派洛」傭兵努力轉動肩膀,試圖讓自己反剪的雙臂舒服一點兒,可是李瑞綁得十分結實,傑克的努力毫無作用。
「走吧傑克,你現在有談判的資格了。」李瑞不輕不重地推了傑克一把。
李瑞總覺得斯派洛這個名字十分耳熟,就是想不起來到底在哪兒聽過。
傑克踉踉蹌蹌地搶了幾步,險些摔了個狗吃屎,回頭看看李瑞,咧咧嘴沒說話,順從地往前走。長滿黑色長毛的大腳丫子走起路來寂靜無聲,很有那麼點人猿泰山的感覺。
兩人走到武英博身邊,正好等得不耐煩的葉飛走了過來:「這個就是來談判的?」
「是,他叫傑克,傑克?斯派洛。」李瑞說。
葉飛聽見這個名字就覺得一陣牙疼:「這麼傳奇的名字?肯定是個假名。傑克,我說得對嗎?」
傑克聳聳肩一副無奈的模樣:「我就是個傳話的小角色,就算你們打死我這個炮灰,用不了多久他們還會派出另外一個倒霉蛋兒,我叫什麼很重要嗎?」
葉飛啞然失笑:「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傑克,你最好別讓我太失望。」
「我只是個傳聲筒。」傑克再次強調自己無關緊要的身份,「迪克讓我來傳句話,說你們的人在他的手上……」
「迪克是誰?」
「我們的頭兒。」傑克想也不想地回答。
「你覺得我會相信嗎?」葉飛不耐煩地挑了挑眉毛。
他覺得迪克這個見不得光的傢伙玷污了「頭兒」這個詞。
傑克頓時語塞,好一會兒才捋順了舌頭:「你必須相信,因為這是事實。」
「證據呢?我還說迪克的爹媽都在我手裏呢,你信嗎?」葉飛微微眯起的眼睛裏閃着危險的光。
傑克扯了扯臉上的肌肉。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給我證據,否則死。」葉飛的眼裏散發着無情的冷光,如同數九寒天中的寒潮。
傑克的表情當即僵在臉上,勉強幹笑了兩聲說了個通訊頻率:「迪克在這個頻率等着你,跟他聯繫一下,你就知道是真是假了。」殺氣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只存在於幻想之中,但傑克看得出葉飛絕對不是開玩笑,要是他再不拿出點乾貨,估計小命就得遭殃。
可是他到這裏最重要的就是把通訊頻率告訴這幫突擊隊員,沒說之前還有命在。說完了是死是活就得看這幫人的心情——對傭兵而言。突擊隊這個強大的兵種幾乎可以跟死神劃上等號,若不是當初做得太絕沒留下後路,只怕葉飛帶着隊伍一出現,所有的傭兵就一股腦地投降了。
葉飛擺擺手:「把他帶下去看好。」
緊張的傑克頓時長出了一口氣。至少暫時不會有性命之危。
「艦長。您覺得他的話能相信嗎?」池永志小心翼翼地問。
「是不是真的。試試就知道了。」葉飛目送傑克消失在通道的另一頭,突然沒頭沒腦地問道,「外面還沒有消息嗎?」
「沒有!」池永志回答得飛快。
「已經離開半個多小時了。應該有回音了才對。」葉飛似乎在提問,又像自言自語。
「要不要再派人催一催?」池永志問。
鏡湖號內部的無線電通訊還能勉強使用,若是想直接和外界通訊乾脆就是做夢,除非接到命令的部隊進入殘骸之內,否則根本不可能建立直接聯繫。
「不用了。」葉飛搖了搖頭說,「咱們就剩下這幾個人,不能再分散力量……咱們再等等。」
「還等?那傭兵那邊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先晾他們一會兒再說。」葉飛陰險地嘿嘿笑,「他說談判就談判?他以為他是聯合國秘書長啊?」
「啊?」池永志怎麼也想不到葉飛竟然一副半點也不着急的模樣,頓時有點懵,「艦長,要是他們真的抓了咱們的人呢?」
「抓就抓了,還能怎麼樣?」葉飛無奈地瞪了這個年輕的中隊長一眼,「又不是第一天落到傭兵手裏,運氣不好的早死光了,剩下這幾個會因為這一會兒的工夫喪命嗎?」
葉飛心裏絕不像表面上這樣輕鬆,按鄒雲的說法,落到傭兵手裏的人都死了。如果傑克說的是真的,那麼傭兵憑什麼留下這些人的命?
只有兩個字:利益!
除此之外再沒有其它任何解釋,可是這些人能給傭兵什麼樣的利益,才能讓傭兵留下他們的命呢?
哪怕是軍人,也不是所有軍人都有一顆堅強的心,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做出違心的選擇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葉飛不願意再想下去,更不願意把自己的戰友想得那麼陰暗,可現實由不得他犯理想主義的毛病。
時間靜靜地流逝,葉飛的情緒也越來越膠着,但他不能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其他戰士,只能強裝鎮定,在焦急中默默地等待。
二十多分鐘之後,聯絡援軍的戰士離開近一個小時之後,通訊中終於傳來了好消息:「呼叫一號,我們找到了團長,團長正在按計劃潛入。」
「太好了!」葉飛騰地跳了起來,「池永志,帶一班進入二十四層甲板,做出向艦橋突擊的姿態,注意,你的任務是佯攻,儘可能地牽制敵人。二班跟我來!」
「是,一班跟我來!」池永志雷厲風行,帶着一班鑽進了通道。
葉飛躊躇滿志地走到傑克身前,居高臨下地嘿嘿一笑:「斯派洛,委屈你一下。」說完一揮手,兩個戰士立即將傑克纏成了木乃伊,之後扔進附近的一間小倉庫里。
傑克差點哭出來,他之前還希望傭兵獲勝,現在直接開始祈禱傭兵失敗,也不知道聽到祈禱的神明來不來得及更正這個失誤——鏡湖號的殘骸這麼大,隨便找個地方扔個大活人,不比大海撈針好找到哪兒去。若是傭兵趕走了突擊隊,又沒人知道他在這兒,非活生生的憋死渴死餓死不可。
只有突擊隊戰勝了傭兵,他才有一線生機。
此時此刻,悔得腸子都斷掉的傑克發誓此次若能逃出升天,就再也不干傭兵這一行。
葉飛沒心思關心傑克這種翻不起浪花的小人物,他帶着一個班的隊員沿着二十二層向艦橋方向推進,一路上遇到傭兵一律火力壓制,以最快的速度通過再說。
突擊隊的動向通過各種方式匯集到迪克的大本營,迪克怒不可遏:「該死的。我就知道他靠不住!沃爾森。最快的速度,給我截住他們!」
「迪克,我們不是突擊隊的對手,把人派出去就是送死。」沃爾森為難地說。
「他們的目標是艦橋。艦橋懂不懂?」迪克大吼。「你打不過他們。不會炸掉通道嗎?」
艦橋是戰艦的大腦,控制了艦橋,就等於控制了戰艦。
傭兵們不是不想控制艦橋。但是他們擁有的權限都太低了,一旦靠近艦橋,就會遭到自動防禦系統無情的收割。
沃爾森眼睛一亮:「喔喔,這是個好主意!」他立即叫上幾十個傭兵,帶上足夠的炸藥離開倉庫。
在葉飛展開佯攻的同時,接到命令的黑熊帶着兩個的突擊隊員悄悄飛到鏡湖號的斷面附近,戰士們分散到各個角落,很快便有一名戰士發現了一條能夠通行的通道。
黑熊馬上命令戰士準備開啟通道,並立即開始收攏部隊。
來自於不同單位的十四名戰士迅速抵達集結坐標,黑熊沉着地命令道:「全體,準備戰鬥——開門!」
負責開門的戰士在氣密門附近的殘破的艙壁上一按,氣密門立即緩緩升起,剛剛開啟一道不足一米的縫,黑熊便第一個飛進了門裏。
其他人不甘落後,一個接一個地鑽進去,氣密門升到頂端之後又自動落下,將通道最外層封死,之後充氣聲漸漸響了起來,內層的另一扇氣密門隨之打開。
黑熊一眼看到艙壁上的位置圖:「這兒離艦橋有多遠?」
「報告,十四層甲板,垂直距離一百二十米。」一名戰士回答道。
戰艦的斷裂面原本就十分接近艦橋,遠不似葉飛那樣在艦尾進入那樣遠。
「兄弟們,不管遇上什麼,都給我用最強的火力壓制住,用最快的速度通過,搶佔艦橋就是勝利,出發!」
「戰無不勝!」戰士們像出籠的猛虎一樣沖向戰艦深處,密集的腳步聲如同急促的鼓點一般振奮人心。
「一號一號,我是黑熊,我部正在向艦橋突進!」黑熊一邊跑一邊聯繫葉飛。
「好!」葉飛大喜過望,「加快速度,我這邊正在想辦法牽制敵人,千萬別給敵人任何機會。」
「放心吧,你還不知道我?」黑熊突然來了個急剎車,「全體注意,鑿開甲板,用最快的速度搶佔艦橋!」
黑熊的命令與獸醫的做法驚人的相似,不愧是一個分隊出來的戰友。
戰士們立即行動起來,不過短短的三分鐘,以黑熊為首的兩個分隊便成功地搶佔艦橋——黑熊的權限足以關閉艦橋的防禦系統,哪怕傭兵派人攔截,也根本不可能擋住黑熊的突進。
「一號一號,我部已佔領艦橋!」黑熊第一時間報告最新的信息。
「太好了。」葉飛一拳砸在掌心,「黑熊,馬上用艦內監控系統查找傭兵的位置,池永志,立即撤下來。」
說完葉飛馬上帶着自己身邊的分隊後撤——眼前已經是第四個被傭兵炸毀的通道了,他想不撤也不行。
池永志搞不懂葉飛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他忠實地執行了葉飛的命令。
黑熊則笑得很開心,幾個突擊隊員坐在仍然能夠正常使用的操控台前,飛快地進行檢索,並很快有了目標。
「一號,傭兵分成四個地方,你要哪一個?」
葉飛一愣,想了想說:「全部派人監視,注意哪個有異常變化,還有,留意一下,是不是自己人落到傭兵手裏。」說完他將電台調到了傑克給出的頻率,「誰在這個頻率上,回話。」
焦急等待的迪克一直守在電台邊,聽到葉飛的呼叫登時喜出望外,興奮地振臂:「成功了!快快快!」
十幾個早就等得不耐煩的傭兵馬上把十幾個穿着軍裝的俘虜押出來,摜在地上扭扭曲曲地排成一行,每個人身後都站着一個蒙面的傭兵,用黑洞洞地槍口指着玩偶般毫無反抗之力的俘虜。
沃爾森沖迪克豎起拇指,示意準備完畢,迪克整理整理衣服,裝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大咧咧地坐下:「可以了。」
沃爾森馬上會意地接通了通訊,迪克露出自以為陽光的笑容,很隨意地打了聲招呼:「你好,尊敬的指揮官閣下,我是迪克,你的對手。」
「我不覺得你有資格成為我的對手。」葉飛的第一句話就成功地激怒了迪克,「我殺過成千上萬的外骨人,你幹過什麼?像你這種自相殘殺的垃圾比外骨人還不如,提鞋都嫌指頭粗。」
談判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能讓對手牽着鼻子走,參加過人類與外骨人談判的葉飛深深地懂得這一點,所以一開口就打破了迪克的節奏,成功地激怒這個陰險的傭兵頭子。
傑克擔心自己的命,沒說出條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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