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家搭好帳篷,安頓下來的時候已經晌午。所有人草草吃過飯,便到狩獵場集合。
慕容安意一襲白色騎馬裝,上身線條緊貼,胸前和後背大片是銀線繡的奇珍異獸圖騰,一條銀色腰帶橫亘腰間,勾勒出完美的腰線,愈發顯得她本就纖細的腰身不盈一握。
下身是一條修身銀色長褲,腳蹬金銀絲交錯繡暗紋的錦靴,一頭秀髮高高束起,披散在肩後,露出光潔白皙的額頭,備顯英氣。
遠遠看去,仿佛是哪個世家的清貴公子哥。
「喲,那是誰家的公子,以前怎麼沒見過,真俊啊!」有那不知情的人疑惑出聲。
那些眼力好的識得慕容安意,便對身邊的人解釋,「那是康安伯府的三小姐,翟大人的義女敏慧郡媛。」
「哦,真是可惜了,倒是比男子還俊俏呢。」一些夫人本想替自家女兒相看,沒想到對方竟是個女子。
有人讚嘆自然有人拈酸。
「瞧她那德行,一個女子這般招搖,不守婦道。」慕容晴不屑的啐了一口,本來慕容破官職被降,她已經算不得貴女,但看在她尚是侯府小姐的份上,才得以參加春獵。
「晴堂妹,此處人多口雜,小心禍從口出。」慕容若神情嚴肅的提醒了慕容晴一句。
慕容晴並不領情,瞪大眼睛,「管好你自己吧。」說罷離開了原地,搜尋連馨的身影去了。
「姐姐不必放在心上,她一向心直口快。」慕容若的異母妹妹慕容蓮從旁邊上來勸說。
「嗯我知道。」慕容若溫和的應了聲,沒看到慕容蓮眼中的幸災樂禍。
眾人準備就緒,聖帝才姍姍來遲。先是說了一些激勵的話,又許下了此次春獵的彩頭,獵的獵物最多者賞金萬兩,誰若能獵的稀奇白虎,賞精緻別院一座。
這樣豐厚的獎勵,讓眾人紛紛摩拳擦掌。聖帝看了看天色,高高揚起手中的旗幟,「出發。」
一聲令下,為數五天的狩獵便拉開了帷幕。
慕容安意也策馬向樹林中走去,卻沒見到身後有道詭譎的目光一直目送着她的背影進入樹林,才緩緩行矣。
樹林裏陽光斑駁,樹蔭蔽日,慕容安意帶着花影緩緩行走在林間,尋找些小動物。
慕容安意此次來並不打算拿獎,實在她的水平有限,比上那些常年在馬背上的人沒什麼勝算,不過是玩玩散心而已。
慕容安意近來跟劍十一學功夫,手勁上雖然大有增進,卻仍舊不能拉太多次滿弓。劍十一自從上次替慕容安意辦了那件事之後,便被蕭冷指派給慕容安意當暗衛,而花影則轉向明處。
至於為何不跟花影學,是因為花影雖為女子,武功走的卻是剛勁的路子,不適合慕容安意。反倒是劍十一劍路陰柔狠辣,更適合慕容安意這種底子薄的人。
慕容安意與花影慢慢閒逛,直到一隻山雞出現在兩人視線里。慕容安意從背上箭囊中抽出一隻箭搭上,將弓拉滿,一箭射到山雞的臀部,花影眼疾手快的將山雞抓住,放入囊袋中。
慕容安意卻是搖搖頭,雖能射中卻始終不夠精確。
就在慕容安意暗自嘆息時,細微的破風之聲突然傳來,林中一片飛鳥驚起。
花影武功修為在慕容安意之上,自然是先於慕容安意發現,她抽出長劍一個鷂子翻身寶劍與箭矢相撞發生叮的一聲。
然而那箭卻是沒有停,連續的空氣抽動,十數隻長箭齊整的射向二人。
慕容安意單手撐地,側翻躍起,躲過射向她下盤的幾隻箭,輕巧的落在地上,還未等站穩,又是一陣流箭。
花影身影穿梭替慕容安意擋住大半箭矢,慕容安意則在空中完成各種詭異弧度避過齊發的流箭。
最後一支流箭落地,空氣中陡然陷入一片死寂,慕容安意看向流箭射來之處,冷聲一笑,「是哪位朋友這麼客氣,怎麼不出來說話,是準備做好事不留名嗎?」
年輕男子陰柔的眉眼一僵,從樹後走出來,「敏慧郡媛果真是不同,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那掛着陰冷笑意的人不是齊封又是誰。
慕容安意眯起眼打量面前人,長相精緻的過於女氣,只讓人覺得——陰邪。
「不知公子是誰,本郡媛好像並不認識公子。」
「說起來本官還是郡媛的表舅舅呢!」齊封眸眼彎成陰詭的弧度,目光所到之處如同附骨之蛆爬過一般陰冷而惡寒。
表舅舅?慕容安意心思陡轉,抬眸輕語,「原來是新上任的齊侍郎啊,亂認親可不好,本郡媛只有一個小舅舅,何曾有過什麼表舅舅。本郡媛尚未請教齊侍郎剛才是何意,射殺陛下親封的郡媛可是犯罪。」
齊封勾起涼薄的笑意,緩緩走近慕容安意,「本官剛才是跟郡媛開個玩笑,倒沒想過郡媛身手不錯。」
齊封走到慕容安意面前站定,不動聲色的打量着她,眼前的少女身材修長而單薄,看起來十分柔弱,然而就是這樣柔弱的身軀卻又蘊含着無窮的力量與堅韌。
她掃着淡淡攏煙眉,杏眸大而水潤,眉宇雅致,顧盼間顯出一些靈動來,她的臉看起來十分乾淨,如同一汪冷冽而純澈的泉水,不染雜質。
面前的女子明明是柔弱之相,卻偏偏有些挺拔在骨子裏,如今她一身騎馬裝更顯英氣。她看起來荏弱而無辜,似乎不像別人口中不孝、粗鄙、狠毒之人。
然齊封卻莫名覺得那些人說的是對的,即便面前人看起來那麼的純良無害,也掩蓋不住她有一雙利爪的事實。
慕容安意看着齊封不動聲色的打量,眸子一眯,一腳踢在他小腿骨上,雖不至於讓他骨斷,卻會疼一會子。
「你想死嗎?」齊封瞪大細長的眸眼,倒吸了一口冷氣,陰涼之意迸射而出。
慕容安意像是沒有看見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凜冽殺意,輕柔一笑,誠摯而無辜,「本郡媛跟齊侍郎開個玩笑,齊侍郎為何這般,你方才與本郡媛玩笑,本郡媛也不曾翻臉,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不是嗎?」
齊封似沒料到她如何能言善辯,偏又反駁不得,嗤笑了一聲不接話,只冷森森的看着她。
慕容安意幽幽的看了齊封一眼,擦着他的肩膀而過,輕語,「哦對了,還有一事,齊侍郎方才那樣盯着本郡媛看可是很失禮的。」
慕容安意走後,齊封撣了撣被慕容安意撞過的肩膀,笑容詭媚的離開了樹林。
從林子裏走出,慕容安意失了打獵的興致,便策馬慢悠悠的在附近閒逛,偶爾看見獵物便打上一隻。
一下午很快就過去了,眾人帶着各自的獵物回歸,將獵物交給隨行的人放好,各自喝酒歇息去了。
蕭冷回到帳篷里,立馬有人備好洗澡水,供蕭冷沐浴一番,蕭冷好潔,雖達不到苛刻的地步,但也要求無時無刻都要整潔乾淨,所以伺候的人自然不敢怠慢,雖然外出條件有限,但底下人還是有辦法為主子搞來洗澡水。
狩獵場中有一處泉眼,水質甜美清涼,蕭冷用的洗澡水就是許多人從那處一點一點運回來的。
蕭冷洗乾淨,換上一身紫衣,披着半濕的頭髮出了門,往寥寥無幾個帳篷的方向去了,四周嘈雜,倒也沒有人特別注意到蕭冷。
走到半路的時候,一個丫鬟攔住了蕭冷的去路,「蕭丞相,我家郡媛突然不舒服,請您快過去看看。」
天色微暗,攔路的丫鬟又低着頭,蕭冷不甚清楚她的面容,只隱約記得這身衣服像是慕容安意身邊的秋月,便有些急切,「走吧。」
那丫鬟沒有繼續朝前走,卻突然掉頭而去,蕭冷有些狐疑的叫住她,「你家郡媛的帳子不在那邊嗎?怎麼往相反方向去?」
丫鬟愣了一下,流利的答道:「郡媛正在那邊的帳篷里做客,突然不舒服。」
「嗯,帶路吧。」蕭冷鳳眸如水的看了丫鬟一眼,淡淡吩咐。
丫鬟原來僵直的脊背放鬆了下來,蕭冷冷冷看着她的背影默不作聲,兩個人一路無聲,步速飛快的到了一個帳篷前。
「郡媛就在裏面,丞相大人快進去吧。」
「哦,你不進去看看你家郡媛嗎?」
「奴婢還要去請太醫,丞相大人進去吧。」丫鬟從容不迫的答道。
不料蕭冷突然一甩衣袖將丫鬟卷進帳篷里,隨後跟着走進帳篷。
尹輕靈看着被趔趄進來的宮女,眼色一寒,冷冷道:「你出去吧。」
宮女利落的退了出去。
「尹公主讓人將本相騙來做什麼?」蕭冷看了一眼只有兩人的帳篷鳳眸不自覺的寒了兩分。
尹輕靈見蕭冷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水眸閃過一絲怨色,溫柔笑語,「蕭丞相不必着急,請坐下說話。」
「不必,本相告辭。」蕭冷本來想去見他的小丫頭,卻被人騙到這來,哪有閒心聽尹輕靈廢話。
「蕭丞相當真如此不近人情嗎?靈兒哪裏不好,是身份不夠尊貴還是容貌不夠好,蕭丞相要如此嫌棄靈兒?」
蕭冷回過頭來定定的看着尹輕靈,眸光淡漠,「尹公主多慮了,尹公主身份尊貴與否,相貌出色與否都與本相沒有關係,本相談何嫌棄。」
尹輕靈眸子一緊,眼中閃着痛色還有瘋狂,這話無疑比你有哪點不好讓我不喜歡還要傷人心。前者尹輕靈尚有周旋的餘地,而後者…對方完全看不到你的存在,你的好與壞都與對方無關,這才是最讓人挫敗的。
「蕭丞相難道真的喜歡那個慕容安意嗎?」尹輕靈臉色漲紅,情緒激動,又有些說不出的嫵媚。
「本相中意誰與公主無關,公主馬上就要與忠王世子成親了,還是謹言慎行。」蕭冷不疾不徐的吐出不耐的話,轉身欲走。
尹輕靈見蕭冷一點異常都沒有,竟然要走了,快速從座位上跑下來攔住蕭冷的去路。
「讓開,別逼本相出手打女人。」蕭冷的耐心已經耗盡。
尹流觴怪笑了一聲,「蕭丞相何必急着走,莫不是怕自己克制不住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
尹輕靈的意有所指,讓蕭冷斜飛的眉微微攏起,他輕拂衣袖將尹輕靈卷倒在地,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好狗不擋道沒聽說過嗎?」
蕭冷雖然冷冰冰但一向自持,今兒也是被尹輕靈纏的煩了,才會不顧她的身份如此口出惡言。
尹輕靈哪裏受過這樣的侮辱,尖銳的低吼,「蕭冷,你現在已經中了飄香樓的焚欲,你還能走到哪去。」
蕭冷聞言一愣,眸底閃過殺意,隨後翩然低頭,俯視着尹輕靈,「恐怕你是枉費心機了。」
「怎麼會…」尹輕靈見蕭冷依舊眸色清明,甚至還夾着冷嘲與譏諷,慌亂的低喃。
這焚欲是飄香樓最好的催情藥,且味道似花香,不易被發覺,她才對蕭冷用的。
一般的催情藥蕭冷只要進入帳篷就會發現,而這焚欲味道清淡隱秘,加上女兒家的住處帶有花香味很正常,即便是敏銳如蕭冷也不見得會發現。
蕭冷剛才明明確實沒有發現異常,為何會沒有中招。
蕭冷看着尹輕靈不敢置信的模樣,嘲諷而涼薄的解釋道:「賣你藥的人沒有告訴你嗎?焚欲是要被下的人有意才會發揮藥效,本相對你沒有一絲興趣,這焚欲自然沒用。」
尹輕靈原本暈紅的臉色瞬間蒼白,『本相對你沒興趣,這焚欲自然沒用。』這句話盤旋在尹輕靈腦海,加上蕭冷涼薄而冷嘲的神情,鄙夷的語氣,讓尹輕靈覺得狼狽不已,伴着狼狽而來的還有滔天的恨意。
她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嫡公主,高貴的身份,姣好的容貌,無人不贊,如今蕭冷他為何對她這般絕情過分,尹輕靈死死盯着蕭冷的背影,恨不能咬下他一塊肉來。
蕭冷對於尹輕靈想要殺人的眼神沒什麼反應,走到偏僻處叫出一道黑影,吩咐了他幾句,這才往慕容安意的帳篷去。
「你來了。」慕容安意淡淡回身,穿着舒適而隨意,站在燈下看着男子輕輕道竟讓蕭冷生出些恍惚的感覺。
「嗯,我來了。」蕭冷溫柔的應了一句,不客氣的坐在帳中。
慕容安意走到他身邊坐下,卻被他一把拉進懷裏,聞着他身上淡淡的冷香,慕容安意深吸了一口氣,輕語,「放開,我沒有沐浴。」
慕容安意雖貴為郡媛,卻到底不如蕭冷這般金貴奢侈,讓那麼多人去替她打洗澡水,只能簡單的擦一擦。
蕭冷聞言手收的更緊了,靠在慕容安意頸窩嗅了一下,熱氣噴灑在她的頸子上,「沒事,香着呢,我不嫌棄。」
慕容安意騰的紅了臉兒,推開他的頭,「做什麼,起開點。」
蕭冷不在意的輕笑,「這回知道不好意思了,早先讓我聞腳丫子的也不知道是誰,嘖嘖,那股子味兒啊!」
「你還說…」慕容安意的臉兒紅的像熟透的蝦子,杏眸含嗔,有些難見的小女兒嬌態。
蕭冷突然低下頭去,緊緊含住那張能說會道的小嘴兒,輕輕吮吸着。開始是很溫柔纏綿的試探與追逐,慢慢卻變成風捲殘雲一般讓人窒息的吞噬。
「你干…什麼?」慕容安意有些氣息不穩。
她伸手抬起蕭冷的臉,卻發現他原本冷清寧靜如靜海深潭的眸子閃着奇異的光,那種光她再熟悉不過。
而他的臉也比平時多了絲瑰麗的色彩,愈發顯得面容靜美。他深吸輕吐,吐出的氣息帶着灼人的熱度。
「這是怎麼了?」
蕭冷比平日失了兩分清明,但也算清醒,簡單的把尹輕靈的事說了一遍,「我原本在外面待了好久,覺得沒什麼問題了…才進來,沒想到那個蠢貨下這麼重的量。」
焚欲雖味道清淡,但藥效卻是很好,只要那麼一點子就能感受到那裏面的美妙,如今尹輕靈不知點了多少。
這藥雖然是植物提取,但到底是催情藥,不排解出去還是會傷身,尤其蕭冷麵對的還是心愛的女子,哪裏能控制的了。
偏尹輕靈第一次用,為保萬無一失,藥量用的極大,眼下蕭冷雖然排出了一些,但到底是殘存了不少。
「慕容…慕容…」蕭冷將頭埋在慕容安意頸窩,聲音低啞的喚她,一遍又一遍,慕容安意垂眸下去,發現他放在她腰上的手,手背上青筋暴起,便知他受着怎樣的煎熬。
慕容安意雖然也曾從書籍影視中看過此類事,但到底是個未經情事的女子,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安撫的撫摸他的脊背。
卻不知任何觸碰到了如今的蕭冷身上都變成一種催化劑,催動着他體內的瘋狂因子。
蕭冷抬起頭狠狠吻住面前人的紅唇,一步步攻城略地,逼的慕容安意潰不成軍,只得環住他的脖子。
殊不知這樣的動作給了正處於瘋狂中的人鼓勵,他漸漸不滿足於只佔領兩片嬌嫩的唇瓣,轉戰其他美好而神秘的領域。
本就寬鬆的衣襟不知何時已褪了一大半,露出白皙的肩膀和下面迷眼的風光。蕭冷一路摸索探尋,在嬌嫩的皮膚上印上深深淺淺的紅色印記。
慕容安意忍不住揚起頸子,卻不想這樣的動作反而將自己的軟弱之處暴露在他面前,看的蕭冷身體愈發緊繃。
他艱難的克制自己想要蹂躪眼前嬌軟人兒的願望,抬眸對上一雙濡濕的杏眸,半開玩笑道:「這次可真是要用五指姑娘了。」
------題外話------
聖誕節快樂,祝各位美妞越來越漂亮,生活事業美滿。晚上八點阿冷會在群里發紅包,大家要記得在線哦!
文上架已經兩個月了,感謝一直陪伴我的大家,雖然大家都不怎麼留言默默看文的說,還是覺得十分感謝。同時阿冷也覺得很慚愧,文有很多不盡善盡美的地方,可大家從未苛責,多謝大家。等明年畢業了有屬於自己的空間了,阿冷一定會用心寫更好的故事,到時不知能有多少小夥伴繼續與阿冷相約?不管這本成績怎麼樣,阿冷都會照預定繼續寫下去,因為就算成績不圓滿,也要給看文的大家一個圓滿的故事。額,貌似廢話多了點,最重要的一點還是晚上不要忘了搶紅包,就醬…
本書由樂文網首發,請勿轉載!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3s 4.002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