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回來了,可擔心死我了。」
「沒事,我這不是好好回來了嘛。」慕容安意安撫的攬住晚晴的肩膀。
「對了,靈山上的事到此為止,誰也不許再提,免得惹惱了父親。」
另一邊,白姨娘聽說李碧葉大晚上的匆匆回來,十分擔心,忙去她房裏看她。結果李碧葉始終一副神情恍惚的模樣,白姨娘問她話也有一句沒一句。
「你們怎麼提前回來了,還有二小姐這是怎麼了?」白姨娘看向李碧葉的大丫鬟吉祥和如意,兩人是此次跟隨李碧葉一起去靈山的人。
「靈山附近有天道軍,官府派人去緝拿,為了防止發生危險,就讓我們先回來了,至於小姐,應該是累了。」
白姨娘雖然還有些狐疑,但見李碧葉一副精神不濟的樣子,便沒有再多問,交待丫鬟們好好照顧李碧葉,便自己回了院子。
接下來的日子,慕容媚兒以生病的理由被軟禁在正院,期間李長昭沒有去看過她,就連管家的事都交給了慕容安意,慕容媚兒起初鬧過,但李長昭去了一次,不知說了些什麼,慕容媚兒從那以後便消停的待在正院不出門也不鬧了。
慕容媚兒一想起李長昭當日的神情,就覺得不寒而慄。那眼神根本不是看一個同床共枕十多年的人,更像是看一個長在身上的毒瘤,恨不能除之而後快。
而正院的人全都被李長昭敲打了一番,雖然她們不知道慕容媚兒因為什麼而惹怒李長昭,但她們知道這府上的風向已經完全變了,夫人她是徹底的失寵了。
「小姐,夫人這兩天倒是安靜多了,連帶着正院的人也都低調的很,沒事的時候根本不出院子。」
慕容安意自從接受了管家後,有些不開眼的挑刺的人全都被慕容安意以雷霆手段鎮壓。後來大家見這位三小姐並沒有想要改變什麼的意思,便逐漸安分下來。
慕容安意的原則是,只要整個康安伯府能夠運作下去,不出什麼大岔子,跟以前比不差太多,她也懶的管,甚至於底下人貪墨她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然如果做的太過分,她就不能視而不見了。
所以底下人觀望了一段時間,發現她對於管家權並不怎麼上心,自己也沒打算從中撈取好處,也就安靜下來,一切維持着一種固定的秩序。
慕容安意對此很滿意,反正她從未將康安伯府當做真正的家,自然不會勞心勞力去替李長昭管什麼家。
李長昭倒也沒有因此不滿,可能是覺得她年紀尚輕,能管成這樣已經不錯了,殊不知慕容安意根本沒有盡力。
朝堂之上
新年已過,西榮使臣來大雍已一月有餘,和親之事尚未定下,故聖帝召了一班臣子來商討和親事宜以及人選。
「啟稟陛下,和親向來是雙方之事,西榮將嫡公主和親我大雍,必也會求娶我國公主,還請陛下早日定奪。」
一位武將出身的大臣站出來反對,「陛下不可,咱們又不是怕了那西榮,況且我大雍現只有一位公主,又年紀尚幼,這和親之事使不得。」那僅有的一位公主便是小公主齊珍了。
「公主今年已經十三,算不上太小,況且老夫相信公主定然會為大雍考慮。」
聖帝聽了這話,眼神陰鷙,不是自己的女兒說的就是好聽。
「丞相怎麼看?」聖帝實在不耐煩那些臣子們爭論不休,轉而看向了蕭冷,似乎希望他能給出解決之法。
蕭冷安靜的站在殿中,對眾人投來的目光仿佛全然不見,他輕撣衣袖,姿態從容的仿佛在園子裏賞花一般,而不是在討論國家大計。
「臣記得我大雍並不只有一個公主。」
聖帝眯起眼,似乎想起什麼,「丞相的意思是…」
蕭冷確認了聖帝的話,「臣說的正是昭陽公主。」
「好,就昭陽吧。」上位者的一句話便決定了一個女子後半生的命運,而女子別無選擇。
「對於和親之事,臣還有一點建議。」蕭冷鳳眸閃着精明的光。
「丞相請說。」聖帝剛解決了一個難題,眼下心情正好,倒是很願意聽聽蕭冷想說什麼。
「這次西榮給出兩個人選,臣以為我們只留下尹輕靈就夠了。至於和親的人選,臣覺得忠王世子最為合適。」
有人不理解,「南弦月是西榮南相的么女,很受南相寵愛,留下她不是可以多個牽制西榮的機會。」
蕭冷從容不迫,侃侃而談,「本相不這麼認為,只留下尹輕靈,她想要做什麼必然孤掌難鳴,西榮的探子有一個就夠了,各位可是還嫌他們來的少了?」
一眾大臣聽了紛紛點頭,是啊,西榮的探子放一個在大雍就夠了。
「那蕭丞相選定忠王世子作為和親人選又是何道理?」
蕭冷簡明扼要的跟眾人分析,「幾個皇子是我大雍的未來,皇室血統怎麼能容西榮摻和一腳,至於忠王世子,同樣屬於皇室血脈身份尊貴,倒也配的起西榮公主。
再則,西榮明為和親,卻不可說沒有什麼陰謀,忠王一向忠君愛國,將西榮公主嫁給忠王世子,若西榮真有何陰謀,我們也能及時應對。」
說白了就是幾個皇子未來說不準誰及大統,皇后不能出自西榮,而齊琢,身為皇室子弟,身份矜貴,卻與皇位無緣。
而且忠王一向清正,將尹輕靈嫁到忠王府也有監視的意味,而齊琢說白了就是個間諜。
你西榮派一個間諜在我大雍,我大雍為何不能來個諜中諜,反間計。
一眾官員雖然覺得哪裏不對,卻又說不上來,只覺得蕭冷言之有理。
不過也有那些稍微清醒一些的提出疑問。
「若是西榮不同意又該如何,畢竟西榮嫡公主身份貴重,若想嫁與皇子為正妃也不是不可。」
蕭冷輕笑着抬起眼皮,眸子裏一股子森涼之氣,「他們會同意的。是西榮先提出和親,不是大雍,你覺得他們還可以予取予求嗎?」蕭冷沒說的是尹流觴明知他手上有鐵礦,一定會做出明智的決定。
「好,此事就交給丞相去辦,儘快將和親一事定下。」聖帝被蕭冷的理由說服,將此事全權交與蕭冷。
蕭冷微笑着接下任務,心裏想的卻是,終於打發了一個,接下來便是趕緊讓和親完成,將尹流觴趕回西榮。
可憐的齊琢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尚未來得及表明自己的心意,就已被三振出局。
蕭冷就和親一事約見了尹流觴,果不其然,尹流觴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終還是同意了蕭冷提出的要求,然後將此事報與西榮皇帝。至於尹流觴怎麼跟他爹說的,就不在蕭冷的關心範圍之內了。
而另一邊,齊琢聽說了這個消息,只覺得五雷轟頂。
「琢兒,你怎麼了?」忠王見齊琢臉色蒼白,有些擔心的看着他。
雖然忠王與忠王妃關係不睦,但對於這個兒子,忠王還是很看重的,尤其是齊琢那種溫潤如玉翩翩君子的作風很像自己年輕的時候,讓忠王對於齊琢倒是寄於許多情感。
「兒子沒事,父王,這和親之事怎麼會落在兒子頭上?」齊琢袖子裏的手死死握成拳,清潤的臉上有些頹靡之色,但依舊風姿不減。
忠王見他雖然控制的很好,但過於青白的面容還是看的出他並不看好這門充滿陰謀與算計的親事。
但事已成定局,忠王也只得嘆息,「聽說是蕭丞相向陛下提出的。」
「是他!」齊琢有生之年第一次出現了一絲叫做怨恨的情緒,他輕輕的閉上了眼,良久再睜開時已是一派溫和如水。
「陛下讓你娶西榮公主,也有讓咱們監視她的意思,這門親事終究是委屈你了,日後你若有喜歡的女子,為父可以向陛下請求納為側室。」
「多謝父王。」齊琢溫柔的聲音有一絲疲憊,那個純澈、靈動、狡黠多變的少女讓他第一次懂得了歡喜,卻再沒有機會了嗎?
忠王見他失落卻依舊清和的樣子,搖搖頭,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而對於正門親事感到失望的不止齊琢一個。
「什麼,讓我嫁給忠王世子,我不要。」尹輕靈激動的連自稱都顧不得了,可見是真的不滿意這門親事。
「你胡鬧什麼,這事父皇都同意了,哪由的你亂來。」一道清澈悅耳的男聲從門外傳來。
「皇兄你回來了,事情順利嗎?我不要嫁給齊琢,我看中的人是蕭冷,只有那樣的人才配的上我。」
尹流觴皺了眉頭,聲音溫和的安撫尹輕靈,「蕭冷那樣的人怎麼會接受和親,除非你能讓他喜歡你,不過蕭冷那人一向冷心冷情,怕是困難。
那齊琢你也見過,是個翩翩公子,而且性情又好,你若嫁過去他定不會給你氣受,而且未來不管誰坐上那個位置,齊琢都是親王,有什麼不好。」
尹流觴這番話可謂是掏心掏肺,尹輕靈好歹是他親妹妹,他自然也是希望她好,只不過尹輕靈被寵的太驕縱了,心機手段甚至比不上南弦月,讓尹流觴很頭疼。
尹輕靈再笨也知道尹流觴不會害她,齊琢若是太差,尹流觴肯定不會同意,只是…
「皇兄,靈兒不甘心,靈兒不想嫁給齊琢,皇兄剛才說若是蕭冷喜歡我,就可以了嗎?」
「是,若是你能讓蕭冷主動同意娶你,為兄定會為你向大雍皇帝要求改變駙馬人選。」
尹流觴說出這番話自然有他的考量,若是嫁給蕭冷必然會比嫁給齊琢用處大。何況尹輕靈一心想要蕭冷,就當是成全她也好。
這就是皇室子弟,掀開溫情的面紗,利益算計才是不可或缺的本質。
尹輕靈聽說尹流觴願意成全她,心裏很激動。但是一想到蕭冷的態度又覺得心情很焦躁,她和齊琢的婚事定在春獵之後,看來她要抓緊謀劃才是。
——老子是冷哥遭人惦記的分界線——
「小姐,有人送了封信進來。」秋月揚了揚手中的信箋,走近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打開迅速掃了一遍,「齊琢?」
「忠王世子找小姐何事啊,這忠王世子也真是的,這不是私會嗎?他不要名聲,小姐還要呢。」秋月不滿的嘟嘟囔囔。
慕容安意無奈的打斷她,「好了,大概是有什麼要緊事,世子不像是沒分寸的人。」然而這次卻是她想多了,齊琢確實被和親一事鬧的失了分寸。
慕容安意收拾妥當,帶着春花去赴約了,主要是晚晴和秋月一個樣,她實在受不了她們在她耳邊念,還是春花話少點。
慕容安意如約來到酒樓,上到二樓,一開門便看到齊琢面前放了一個酒瓶,而他本來白潤如玉的臉也染上紅暈。
「你來了。」齊琢替自己倒了一杯酒,語氣熟稔的如同他們是多年的朋友。
慕容安意微微皺了眉,「世子這是做什麼,叫我來有何事?」
「你先坐。」齊琢做了個請的姿勢,即便是喝多了酒,他依舊是一個清貴的翩翩公子。
慕容安意耐着性子坐下,春花不放心的站到她身後。
齊琢好像也不在意春花的在場,徑自開始說道:「安意,我馬上就要娶西榮公主了,可是我一點也不想,你明白嗎?」
慕容安意杏眸微閃,如果沒記錯,這還是蕭冷一手促成,不過她自然不能說蕭冷的不是,畢竟人總是護短的。
所以也只好勸齊琢,「我知道,尹公主才貌雙全,與你倒也相配。」
「相配?琢怎麼高攀的起公主之尊。」齊琢輕嘲一笑,表情是慕容安意從未見過的冷嘲譏諷。
這倒讓慕容安意有些奇怪。尹輕靈別的不說,容貌確實出挑,當日在大殿上獻舞,好多男人都目不轉睛,沒想到齊琢倒是對這美人不怎麼感冒,不過如此也更說明齊琢是個立身端正的君子。
「世子金玉一般的人物,就算是公主也是配得的。」慕容安意不願看到齊琢這副自嘲的樣子,雖然相交不深,但在她眼裏,齊琢這樣的人合該是清風明月一般的存在,濯濯清華。
齊琢似乎對慕容安意這話感到高興,有些驚奇的看她,「你真的這麼想?」
慕容安意誠懇的點頭,「是。」
「若我說…」
至於說什麼尚未開口,就被推門而入的人打斷,「世子不日將會迎娶西榮公主,此時約敏慧喝酒未免讓人誤會。」
「是你!」
「你怎麼來了?」慕容安意有些驚訝蕭冷竟會出現在這。
「回去再找你算賬。」蕭冷沒回答慕容安意的話,而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瞪的慕容安意縮了下脖子。
齊琢看向兩人那不一般的熟稔與親切,溫柔的眸子暗了兩分,也清醒了兩分。
「今日是琢唐突了,安意,我已當你是朋友,希望你也能如此。」齊琢說了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走了,搞的慕容安意莫名其妙。
蕭冷看了春花一眼,春花識趣的退到外面替兩人守門,然後房裏便傳來了唇舌交纏的不和諧的聲音。
慕容安意被蕭冷壓在桌子上,蕭冷拿起酒壺喝了一口酒,透明的液體順着他瑰麗的唇瓣一直隱沒到雪白的頸子裏,看的慕容安意吞了口口水。
蕭冷低下頭輕輕撬開慕容安意的牙關,將酒全部渡進她口中,慕容安意被嗆的咳嗽起來,「咳…咳…」
蕭冷借着順氣,將手搭在慕容安意柔軟的雪團上,輕輕向下捋着。
慕容安意緩過來一些,將蕭冷推開,哀怨的看着他,「你幹嗎?」
「誰准你跟別的男人私會的?」
「私會?」好吧,也算是。
「我看他好像真有事的樣子,才過來的,誰知道他找我來看他喝酒,話說他好像十分不滿意跟尹輕靈的婚事。說起來,也不是非他不可吧?」慕容安意覺得蕭冷的理由雖然很充分,但齊琢並不是唯一人選。
「尹輕靈也算貌美,他該感謝本相。」蕭冷一本正經。
慕容安意點點頭,又覺得有些不對,「說起來齊琢一定是跟你有仇,尹輕靈長的好看也不能當飯吃,再說誰知道她是不是西榮派來的探子。話說我總覺得齊琢今天怪怪的。」
蕭冷直勾勾的看着慕容安意,直到確定她真的不知道齊琢的心思才愉悅的跟她解釋,「他不願意娶尹輕靈自然是有了別的想法,而本相就是要掐斷他的想法。」
「什麼想法?」慕容安意隨口一問,見蕭冷將眼光放在她身上,瞬間明了,她只是沒有往那方面想,並不是不懂。
「你是說他…我…」
「想不到你平時挺機靈的,在這件事上這麼後知後覺。」不過這也說明她對齊琢無意,蕭冷還是很滿意的。
「拜託,我是根本沒往那方面想過,畢竟齊琢那個人雖不至於不食人間煙火,但也很難想像他會…」
「所以以後離他遠一點,既然得不到,便不要徒增傷感了。」蕭冷突然為齊琢着想起來。
慕容安意狐疑的看着他,「你會這麼好心?」
蕭冷輕笑着將慕容安意攬進懷裏,「本相這不是好心,是私心,本相不是說過離那些濁物遠點嘛,嗯?」
慕容安意無語,齊琢那樣清風朗月的人若是濁物,這世間就沒幾個不濁的了。不過為了免受蕭冷的磋磨,她還是痛快的應承下來,畢竟她也不想與蕭冷以外的男人有什麼牽扯。
------題外話------
話說聖誕節快到了,喵,眾位準備怎麼過呢,反正我是要一個人苦逼的過了。
又到了下旬,大家手裏的肉票可以拋出了喵,我拿碗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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