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明日就是一年一度的臘八梅花會了,聽說西榮人也會去,您要穿哪件衣裳,奴婢好提前準備。」春花打開慕容安意裝衣物的大箱子,挑揀起來。
「隨便吧,我相信你的手藝,差不多就行,明日的主角可不是我。」
「那誰是明日的主角啊?」晚晴好奇的問。
慕容安意笑而不語,自然是李天驕和齊銳,她這幾天讓花影暗中監視李天驕,基本可以確定李天驕已經懷孕。
之前她讓花影在水中加了緩解孕吐的藥後,李天驕不舒服的症狀果然消失,因此更加可以確定李天驕是懷孕了。
至於為什麼慕容安意發現,李天驕卻沒發現,只能說她是沒經驗,慕容安意雖然也沒有經驗,但在信息發達的時代總歸知道的多些。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李天驕沒想到,她只知道自己服了避子藥,哪裏想到藥被換了,而且她這兩日症狀見好,就更以為只是一時不適。
至於她身邊的人,也都是黃花大閨女,加上李天驕又沒將她和齊銳的事告訴身邊的人,她們自然不會往那方面想。
還有慕容媚兒,她自從上次病好之後,到底是留下了病根,夜晚總是不能安枕,自然沒有過多的精力去操心李天驕,再加上她為李天驕的婚事操心着,自然無暇關注李天驕的變化。
「小姐,李管家來了,還帶了好些東西,說是老爺給小姐的。」
「哦?讓他進來。」
李管家走進,態度恭敬的嚮慕容安意行了個禮,心裏暗自計量:這三小姐如今可了不得,不僅得了聖上親封郡媛,又有翟大人做後盾,如今就連老爺也對三小姐青眼有加,老爺雖然沒說,但以他跟在老爺身邊多年的了解,老爺這次升遷與三小姐或多或少有點關係。
「一段時間不見,李管家就不認識我了?」慕容安意慵懶的靠在美人榻上,有些不悅的眯起杏眸,看着走神的李管家。
李管家倏然回過神來,不禁有些埋怨自己,三小姐今非昔比,可不是他一個下人能得罪的。
「小人一時失神,三小姐恕罪。小人是奉老爺之命來給三小姐送東西的,明天就是賞梅會了,老爺特派小人送些衣物首飾過來。」李管家對着身後的小丫鬟擺擺手,小丫鬟趕緊上前將東西輕輕放到桌子上。
慕容安意看了一眼衣物,轉頭對李管家溫柔一笑,「替我謝謝父親,我很喜歡。」
李管家臉上的笑意深了兩分,「老爺吩咐,三小姐以後若有何需要,讓小人儘量辦妥。」
「如此就多謝父親了,李管家也辛苦了,秋月。」
秋月會意,從袖中掏出五兩碎銀子,塞進李管家手中,「勞管家跑這一趟,天冷了,回去打點酒喝。」
李管家沒想到慕容安意會這麼大方,他只不過跑個腿就得了五兩銀子,比他一個月的月錢也差不多了,當下笑容真誠了許多,「多謝三小姐,三小姐以後若有何事只管吩咐小人。」
慕容安意點點頭,「好,李管家還要回去復命,我就不多留了。」
李管家會意,又客套了兩句,退下。
等李管家走後,慕容安意懶懶起身,看了看李長昭送來的東西,四套時下流行的棉衣,兩件大氅,還有一些金銀首飾。
「春花,明日穿這個粉色的,大氅就這件月白色帶暗紋的吧,其他的放起來。」
李長昭送來的東西,大多華麗卻不張揚,想來也是認真了解過她喜好的,既然李長昭有心示好,那她自然要接受。
「小姐,這些都是老爺送來的,明天就是梅花會了,小姐一定要好好打扮,爭取艷壓群芳。」
李碧葉聽到大丫鬟吉祥的話,笑容逐漸擴大,明天的賞梅會會有許多世家公子到場,到時她一定要讓那些人看到她李碧葉的好處。
隨後她似想起什麼,明麗的眼睛一挑,問道:「李天驕和慕容安意那都得了些什麼,你可知道?」
吉祥有些為難,「這…」
李碧葉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讓你說你就說。」
吉祥小心翼翼的窺了一眼李碧葉明麗的臉蛋,諾諾的開口,「大小姐和三小姐各自是四套衣裳,兩件大氅,還有些首飾。」
李碧葉聽了,撫摸衣物的手死死攥緊,在父親眼中,她這個庶出一向比不上李天驕,這也就罷了,如今慕容安意那個小賤人回來,她又比不上慕容安意,這一切就因為她是從姨娘肚子裏出來的。
「小姐,您這樣會將衣服弄皺的,您明日還要穿呢。」吉祥小心翼翼的規勸。
不料,李碧葉回手一個巴掌,「要你多嘴,如今連你也敢瞧不起我是不是?」
吉祥臉上火辣辣的疼,卻不敢去捂,只道:「奴婢對小姐絕無二心。」
李碧葉這會兒也冷靜了不少,安撫的摸了摸吉祥被打的臉頰,「本小姐知道,剛才本小姐一時氣憤,你不會怪我吧?」
「奴婢不敢。」吉祥急忙低下頭,眼睛裏卻閃過一絲怨懟。
李碧葉滿意的笑笑,沒有注意到吉祥說的是不敢,而不是不會。
與此同時,李天驕也收到了消息,聽說慕容安意跟自己的東西是一樣的,當時便發了脾氣。
「小姐,您別生氣了,老爺不過是看在三小姐是聖上封的郡媛的面子上,不能待薄了她而已,依小姐的美貌,明日定能艷壓群芳,何必跟那起子低賤的人一般見識。」月圓陪着笑臉勸道。
李天驕聽了果然轉怒為喜,等她成了太子側妃,一定要讓慕容安意跪在她腳下。上次太子送她回來,中途與她去了別院好一頓溫存,太子承諾等西榮使臣一走,就將自己納進府里,做側妃。
一想到齊銳上次對自己的熱情和纏綿,李天驕忍不住羞紅了臉。
……………………
「花影,我要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還是像上次那樣放在小姐的鐲子裏了,小姐到時只要將粉末散出,就可以了。」
「這藥粉對人體沒什麼危害吧?」
「小姐放心,這藥粉只對懷孕的人有用,對平常人沒什麼影響,就像普通的花粉一樣。」
「那就好。」慕容安意看了眼桌上的鐲子,笑的莫測。
齊銳,李天驕,你們郎有情妾有意,就讓我幫你們一把!
次日一早,慕容安意早早起身,任由幾個丫鬟梳洗打扮。她早飯用了一碗白粥,又吃了幾個水晶餃,摸了摸暖暖的肚皮,滿足的踏進冰雪之中。
慕容安意到的時候李天驕和李碧葉已經到了,三個人六目相視,在這樣的冬天,幾人之間的視線卻夾着幽幽火苗。
李天驕身着紅色,鮮艷的顏色襯的她愈發千嬌百媚,尤其是她已經承過雨露,更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一股惑人的媚意來。
李碧葉一身玫紅,眉眼描畫精緻,一張明麗的臉竟將鮮艷的衣料都壓下兩分,當真是艷麗逼人。
李天驕和李碧葉同樣打量慕容安意,少女一身淡粉,鮮嫩嬌俏,裙裾用粉藍兩色繡了許多蝴蝶,栩栩如生。
她頭上只插了一隻金簪,流蘇下墜,直到耳畔,隨着風吹動微微搖晃,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她的兩側髮髻上簪着美麗榭特製的小型發卡,各種形狀的蝴蝶展翼欲飛。
她一改平日的素麵朝天,眼角勾畫了些許淡紅色眼影,使得整張臉看起來明媚動人,她粉面嫣唇,眉眼精緻,好一個粉嫩俏佳人。
李碧葉的眼中閃過一絲恨意,剛想要開口發難,卻不料被慕容安意搶先一步。
「不好意思,院子偏遠,讓大家久等了。」
話音未落,李長昭攜着慕容媚兒從正院而來,看到三個俏麗的女兒,尤其是慕容安意身上還穿着他送的衣裳,笑容爬上眼角,「你們都到了,今日賞梅會,為父和夫人不在,你們要恪守禮儀,千萬不可給李家丟臉,知道嗎?驕兒,你是姐姐,要好好照顧兩個妹妹,明白嗎?」
「女兒明白。」李天驕恭謹的應聲,李長昭滿意的點點頭。
慕容媚兒在一旁看着,沒有說話,慕容安意注意到她的臉色明顯不佳,即便打了很厚的粉,還是能看到她眼角的細紋。
慕容安意心裏有數,上次的事情到底對慕容媚兒產生了影響,自從上次大病一場,慕容媚兒的精神明顯不如從前,加上她也不年輕了,又生過兩個孩子,身體恢復能力到底不如小姑娘。
聽說最近她總是覺得乏力,精神頭也不佳,不過不知是何原因。
「好了,出發吧。」李長昭見慕容媚兒沒什麼好交待的,擺了擺手,示意三人可以出門了。
三個人一人一輛馬車,一前一後的往城郊的方向駛去。
賞梅會設在一個叫挽梅園的地方,是在城郊的一座大園裏,每到冬季,那裏的梅花便開的格外鮮妍,至於挽梅兩字,引意自,攜雪魂同行,挽梅香共眠。
挽梅園一年一度的賞梅會是皇室出錢,由比較受皇室重視的宗府操辦,今年操辦賞梅會的連國公府,所以連家人早早便到了。
慕容安意三人到達的時候,許多夫人小姐都到了,男賓也到了不少。賞梅會歷年邀請的都是各家的夫人小姐和未成家的男子。
至於各府的老爺,一來公務繁多,並沒有太多的閒情逸緻,二來,也是為了避嫌,畢竟這裏大多是女眷,未成親的男子前來若是找到心儀的姑娘,說不定能成就一段佳話,若換成已婚男子大抵就是風流債了。
不過凡事總有例外,比如皇室子弟,像齊銳之流,即便已有正妃還是可以來參加。
一是皇室出錢,總該有些優待,二是皇室子弟娶了正妃還可以有側妃,每年來參加賞梅會的人中嫡女庶女都有,可以趁機選兩個側妃。
「三位小姐裏面請。」馬車在靠近挽梅園門口的地方停下,三人下車走向門口,小丫鬟面帶笑容,禮儀無可挑剔。
慕容安意笑着點點頭,隨李天驕和李碧葉一道走入這個古樸的大園。
一進到園內,溫度陡降,仿佛連空氣都帶着一股子清寒的味道。小徑兩旁是一些綠色盆栽,不知是些什麼品種,竟然在這樣的氣溫下還依舊蒼翠。
「表姐,你怎麼才來啊?」一個熟悉的女聲從不遠處傳來,慕容安意微微皺了眉頭。
李天驕看着朝自己而來的少女,臉上笑意冉冉,「表妹來的早,我也想早些過來,可是被人耽擱了。」說罷瞟了眼慕容安意的方向。
慕容安意一笑置之,她今天心情尚可,不想跟個孕婦計較。
「你們聊,我一個人去逛逛。」慕容安意說罷也不理會幾人,徑自帶着晚晴翩然離去。
「瞧她那張狂的樣子,不過是封了個郡媛有什麼了不起,誰不會跳舞。」慕容晴看着慕容安意的背影冷嘲熱諷。
李天驕和李碧葉雖然沒接話,但神情也都是不屑的。
慕容若從一旁走過來,看見幾人的樣子,微微皺了眉頭,「這裏不比在家,還是少說些吧。」
慕容晴從鼻子裏嗤了一聲,轉身擦過慕容若的肩膀走了,李天驕和慕容若寒暄了兩句也匆匆離去。
再說另一頭,慕容安意離開幾人,獨自一人繞着挽梅園逛了起來。不知不覺循着氣息尋到了後園,一個轉角的距離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天地。
蒼虬的枝幹上掛着一朵朵紅梅,小小的花瓣,嫩露吐芳華,在這一片雪白的天地中,留下一抹極亮的色彩。
慕容安意伸手輕輕摸上那一株小小的紅色,觸手清涼柔嫩,她小心翼翼的拂掉上面的白雪,露出底下鮮嫩的火紅來。
白雪紅梅,一個身披白色大氅的少女,素手輕拂梅上雪,這一刻仿佛周遭所有都變的靜謐,只余那一道人影和那一地白雪、一樹紅梅入成了畫去。
尹流觴從梅花叢中走出,便看見這樣一副景象。
「殿…」侍從剛吐出的字便被尹流觴抬手打斷,他靜靜凝着少女溫靜恬淡的笑意,眸色漸漸深邃起來。
突然一陣風吹過,吹落了梅上雪,卻也將那一朵小小的紅從虬枝上吹落。
慕容安意看着一朵朵紅梅小花被風吹落在地,有些憐惜的將幾朵小花用雪埋了起來,不知為何突然想起唐代崔道融的梅花,一時有些感慨。
「數萼初含雪,孤標畫本難。香中別有韻,清極不知寒。橫笛和愁聽,斜枝倚病看。逆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
少女淡淡的嗓音帶着別樣的清寒,如一陣清風吹進尹流觴心裏,他眸色深邃的看了眼前面的身影,上前兩步。
「好一個『逆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沒想到敏慧郡媛還有這樣的才情。」
慕容安意轉過頭,待看見來人是尹流觴,臉色不禁冷了兩分。
尹流觴也不在意,徑自上前,端詳着慕容安意,她一身白色站在紅梅樹下,臉色又是這樣的清寒,倒是比滿園的紅梅更加孤傲幾分。
「來者是客,怎麼說孤也算是大雍的客人,郡媛至於這樣不歡迎孤嗎?」尹流觴說着說着突然靠的極近,居高臨下的凝視着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不知尹流觴要起什麼么蛾子,微微後退一步,防備的看着他,「太子殿下此言差矣,臣女並非不歡迎殿下,只不過是敬重殿下,故而嚴肅了些。」
尹流觴卻突然笑了起來,一霎那的芳華將滿園的紅梅都比了下去,他悠長丹鳳眸默默的注視着慕容安意,削薄的粉唇彎起,整個人籠罩在一圈淡淡的光影中。
「呵呵,這裏就我們兩個,郡媛何不說實話,郡媛對孤所做的事孤可還記得呢!孤還記得孤說過敢搶孤東西的人一定會後悔。」
慕容安意杏眸挑起,眸子裏滿是揉碎的冷光,「殿下這是在恐嚇我?」
尹流觴伸出食指點在慕容安意的唇上,柔軟的觸感令他悠長的丹鳳眸輕閃了一下,「不,孤只是陳述事實,原本你和蕭冷合謀搶了孤的東西,孤確實生氣,恨不能將你殺了,不過現在孤改變主意了,你既然搶了孤的東西,便用別的來償吧!」
慕容安意打開尹流觴的手,眸光幽冷,「請自重,殿下想要怎樣不妨直說,臣女不覺得臣女有什麼能讓殿下看的上眼的東西。」
尹流觴卻突然陰秘一笑,「你早晚會知道的,慕容…安意。」
尹流觴的態度讓慕容安意心裏生出一絲隱憂,她總覺得今日的尹流觴有些怪怪的。
然而不等她細想,一道清越的人影從拐角處走出。
「原來太子殿下在這啊,貴國公主和南小姐還在尋殿下呢。」齊琢溫柔的說道。
尹流觴笑着道了句多謝,帶着侍從離開了園子。
「剛才多謝世子了。」慕容安意笑着向齊琢致謝。
「無妨,能幫到郡媛,我很高興。」齊琢溫和的目光讓人即使在寒冬也覺得溫暖。
慕容安意又道了一句謝,帶着晚晴施然離去。
齊琢看着慕容安意的背影,一向清潤的眸子有異樣的光閃過。他突然想起和母妃的對話。
「琢兒,你年紀不小了,是時候成家了,可有看中的姑娘?」
他沒有說話,眼前卻閃過一個靈動的人影。
「看這樣子是有意中人了,琢兒,母妃知道你的個性一向淡薄,只是這感情之事要靠自己努力爭取,你若真有喜歡的姑娘,一定要讓對方知道你的心意才是。」
齊琢溫柔的眼眸落在慕容安意拂過的紅梅上,淨手輕抬,覆於枝頭,目光有些悠長,努力爭取嗎?母妃,兒子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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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的一月,冷哥出現了情敵,而且還一出現就是兩個,最要命的是還都是美男子!對此不知冷哥有何看法?
冷哥:呵呵,本相早已先下手為強,兩個蠢貨不足為懼。
阿冷:可是,冷哥,有一句話叫後來居上。
冷哥:呵呵,我們家一向都是安意在上我在下,安意才不會讓位給那兩個蠢貨。
安意:我同意讓位讓他們居上,畢竟男女只是為了繁衍後代,男男才是真愛。
阿冷,冷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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