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他露出這樣的笑容,就讓許絨曉心悸,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來挽回。
最後乾脆一言不發,讓他去誤解,讓他憤怒,他憤怒的同時,自己也心疼。
歐梓謙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大步走到門口,用力地拉開門,然後「嘭!」的一聲,把門用力地關上。
關門的聲音還在房間裏迴蕩着,許絨曉被那一聲巨響給嚇了一跳,渾身一個激靈,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看着滿地的碎片,還有流動的水,已經奄奄一息的金魚,許絨曉覺得胸悶氣短,更加透不過起來。
她咬着唇,忽然鼻子一酸,差點要落淚。
於是抬起頭,努力地把淚水逼回去。
過了一會兒,感覺眼眶逐漸乾澀起來,許絨曉虛弱地低下頭,好像脖子都已經酸得要命了。
她把地上的東西收拾了一下,轉身走到書房裏,把電腦打開。
看來是要趕緊離開了,再不離開的話,她都不知道會發生一些什麼事情,像今天這樣的事情,已經讓她累得要命了。
看了看牆上的時針,很好,這個時候,美國那邊是白天。
五年前的許絨曉,非常優秀,當時的那份作品,震驚了廣告界,甚至對國外也有了一陣不小的轟動。
當時有一個工作室聯繫過她,想讓她去工作,可是當時的許絨曉拒絕了。
想起自己拒絕的原因,現在還覺得可笑。
都是為了歐梓謙,一切都是為了歐梓謙,她犧牲了那麼多,可是換來的卻是一段可笑的婚姻。
現在她需要一份工作,能夠養活自己,也能夠養活她肚子裏寶寶的工作。
她發出了一份郵件,上面寫道:「您好,我是許絨曉,五年前貴工作室邀請我去美國工作,不知道現在那份邀請函不知道還有沒有效,現在我接受貴工作室的邀請,希望得到回覆。」
發出去後,她坐在電腦前,耐心地等待結果。
畢竟已經五年了,現在那家廣告設計工作室非常有名,而自己身敗名裂,不知道還有沒有這個機會被錄用。
不管怎樣,有這個機會,還是要試一試的。
曾經自己為了歐梓謙,放棄了那麼多,犧牲了寶貝的青春,離婚的時候,她一分錢也沒有得到,得到的只有千瘡百孔的心,還有名譽掃地的下場。
許絨曉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可是沒過多久,對方就發來了一份郵件。
「當然有效,歡迎您的到來,我們約定一個時間面談一下。」
許絨曉鬆了口氣,知道自己今後的生活應該是有着落了。
正當她為自己開心的時候,放在旁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顧江程,許絨曉愣了愣,忙接聽起來。
「顧總。」她對着電話,輕聲喊道。
顧江程正在辦公室里,外面夜色像一團化不開的濃墨,辦公室里只開了一盞燈,照亮了他的側臉,無比溫和。
「只想抱着試試看的想法打給你,沒想到你還沒有睡覺。」顧江程放下手裏的筆,忽然覺得一身輕鬆。
許絨曉彎唇輕笑起來,看了看窗外,「是挺晚了,可是睡不着。」
顧江程同時也看着窗外,沒有繁星,只有半彎明月,高高懸掛在空中,「我想你現在肯定在想着廣告設計的事情。」
許絨曉一怔,有些驚訝,「你怎麼猜的?」
顧江程笑道:「你是個工作狂,除了工作,你還能想什麼?」
許絨曉看着電腦屏幕上的郵件,忽然想起之前的關於顧江程的負面新聞。
不能連累他,自己一個人走了乾淨利索,現在的顧江程為了她已經犧牲得夠多了,她不能這麼自私。
「那你在想什麼呢?」許絨曉心裏有一個坎,說話變得心不在焉起來。
「你猜我在想什麼?」顧江程微笑着問道。
許絨曉沒什麼心思猜來猜去,隨口說道:「應該在加班工作吧!」
她一說就說中了,顧江程確實是在加班工作。
公司變成這樣,員工每天都在加班,他怎麼可能不加班?員工都已經下班了,他還兢兢業業地守在公司里。
許絨曉心裏有些涼,「顧總,沒別的事的話,我先掛斷了。」
「你猜的挺對的。」顧江程打斷她的話。
不想讓她掛斷電話,可是聽着她忽然變得有些沉靜的聲音,顧江程有些不解。
「明天是我生日。」顧江程忽然說道。
許絨曉本來滿腦子都在神遊,聽到這個消息,忽然一怔,收回思緒,「明天……是你的生日?」
顧江程微笑,「對,我希望你能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
許絨曉咬了咬唇,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前一秒才決定要和他拉開距離,後一秒又去參加他的生日宴會,這簡直是和她的本來意願背道而馳。
而且顧江程的生日,肯定會有很多人出現,她不想去拋頭露面,任人評頭論足。
「放心吧,不會有太多人來的。」仿佛是猜透了她的心思,顧江程安撫道。
和顧江程認識的時間不長,可他卻幫了她很多忙,許絨曉心裏都記得一清二楚。
既然他都開口邀請了,而且自己也已經決定,不再麻煩他,要自己一個人離開這裏,那麼去參加一下他的生日,未免以後留下遺憾。
「好,我知道了,我會去的。」許絨曉垂頭,輕聲回答。
顧江程嘴角上揚,露出微笑的弧度,聲音也變得無比溫柔,「明天我來接你!」
掛斷電話,許絨曉靠在椅子上,長長地吁出一口氣,開始思考另一個問題。
該送什麼給他呢?
他什麼都不缺,那該買什麼,才能體現她的感激之情?
第二天一早,許絨曉就已經站在商場外面等候了。
秋風吹來,微微有些涼,她拉了拉衣領,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長發也疏於打理,隨意披在肩頭,但大衣下的兩條腿修長筆直,整個人比之前更瘦了一些。
商場的門一打開,管理人員就看見了在風中的許絨曉。
「這麼早就來了?」管理人員打招呼道。
許絨曉抿唇,靦腆地笑了笑,陸陸續續有人也跟了進來,走向商場裏。
早上商場裏的人並不是很多,但稀稀疏疏也還是有一些,許絨曉在商場裏逛了半天,也不知道要買什麼。
卻遠遠的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正朝着這邊走來。
許絨曉眯着眼,看清楚了那個人。
許紫煙穿着一身淺紫色的外套,挎着名牌的包包,長發披在肩頭,妝容精緻,正在一間一間店子地閒逛着。
逛着逛着又停住腳,往樓下瞟了幾眼,然後跺跺腳,一副等得有些着急的樣子。
許絨曉目光盯着她,也許是感覺到了有人在看自己,許紫煙扭頭,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許絨曉。
四目相視,許絨曉神情鎮定無波,她卻驚訝地皺起眉。
許絨曉轉身正要離開這裏,聽到身後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地板上發出的噼里啪啦的聲音,還有許紫煙氣焰囂張的喊叫聲,「喂,許絨曉,給我站住!」
許絨曉沒理她,腳下速度不減,繼續往前面走去。
「我跟你說話呢!你是又在裝聾了嗎?」
許紫煙說話可真是有夠讓人討厭的!許絨曉覺得大為火光,也惱怒自己,這麼多大型商場,她怎麼就偏偏選了這家,碰到了這個讓人討厭的人呢?
她停下腳步,回頭狠狠地瞪着許紫煙。
許紫煙走的上氣不接下氣,大口喘息了幾口,見許絨曉瞪着她,也瞪大了眼睛,回瞪過去,「看什麼看?難道我說錯了嗎?」
許絨曉眸光清冷,她今天出來,一點妝也沒化,加上知道自己有了孩子,更加遠離化妝品了,整個人素麵朝天。
「我沒有你那麼有心機,裝來裝去的。」許絨曉冷冷地說道。
許紫煙生氣,咬唇,抬起下巴,憤怒地說道:「你在說你自己吧,不過你現在耍什麼心機都沒有用了,你什麼都不是了。」
許絨曉臉色冷淡,心被她說的慢慢往下沉。
她確實是什麼都不是了,可是面對許紫煙,她還保持着一貫的高傲。
「不需要你的提醒。」許絨曉說道,然後轉身離開。
「喂,我話還沒有說完呢!」許紫煙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把許絨曉給拽了回來。
許絨曉身體比較虛弱,竟然也這麼輕而易舉地被她給拽住了。
她扭頭,皺眉看着許紫煙,「我今天出門沒看黃曆,竟然碰上了你這個瘟神。」
許紫煙愣住,張開嘴巴,氣到合不攏。
明明都被人拋棄了,許絨曉還能把自己的架子端的這麼高,她這個人的腦袋到底是用什麼東西做的?怎麼就這麼軟硬不吃呢?
「哼,你以為我很想遇見你嗎?我是出來買東西,你出來幹什麼?」許紫煙氣憤地回擊道。
她的回擊太沒有力量,許絨曉白了她一眼,「我喜歡大早上來商場逛,你管得着嗎?」
許絨曉厭倦了這種生活,每天鬥來鬥去,不想斗想離開也不讓,非要拉着她在這裏說些無聊的話。
「是麼?你有這個錢嗎?這個商場裏的東西可都是很貴的哦,你身上帶了幾塊錢?」許紫煙收斂了臉上憤怒的神情,改為嘲諷的語調。
許絨曉經不住嗤笑一聲,她身上有沒有錢管許紫煙什麼事?
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肯定是希望她身上一分錢都沒有,落得一個在大街上行乞的地步,才心滿意足,才覺得解氣。
「那又怎麼樣,誰說我沒錢就不能來逛商場?除非你把這個商場買下來,否則我一分錢都沒有,也可以來。」許絨曉隨意說道。
說完,轉身就走進了旁邊的一家店子。
是一家賣手錶的店子,她在裏面隨便逛了一圈,發現身後還跟着一個人的身影,是許紫煙。
許絨曉隨意看了一款手錶,對服務員微笑,「麻煩你,把這款手錶拿出來給我看一下。」
服務員應了一聲,拿出手錶放在她面前。
簡單大方,也不是很小巧精緻的那種,很符合顧江程的性格,也很襯他,手錶邊緣鑲滿了鑽石,倒是顯得有點女氣。
許絨曉不是很喜歡,退了回去。
旁邊忽然伸出一隻白皙的手,一把搶了過去。
許絨曉用餘光看到,許紫煙拿着手錶在眼前看了看,很隨意灑脫的樣子,「挺好看的嘛,你為什麼不買?」
許絨曉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沒說話,繼續看別的款式的手錶。
許紫煙對服務員說:「幫我把這款手錶包起來,我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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